正文 03.她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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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影躺在床上,身上十分虛弱,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她的窗邊坐著一個女人,好像在哪見過,卻想不起是誰。
“我這是怎麼了?”
“夫人,您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想吃什麼我去買?”女人欣喜地望著她,帶著幾分恭敬。
趙清影動了動身子,擺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問她:“你是誰?我怎麼了?”
“我是總裁的助理,您叫我小李就好,您昨兒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暈倒了,醫生說您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總裁要我在這好生照顧您。”小李麵帶微笑,不卑不亢地回她的話。
趙清影擠出一抹苦笑:“懷孕?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他們的任何一次房事都采取了相應的避孕措施,南悅完事穿衣服的時候,曾威脅過她,讓她有自知之明,別想生個孩子好母憑子貴,他還說她就是一個賤人,賤人生的孩子也是賤貨一個,那樣的孩子他斷不會承認的。
“幾時手術?”趙清影嫌棄地撫摸自己的肚子,一個不被自己父親認可的賤貨孩子從發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被人道毀滅的命運,與其帶他到世上遭罪,不如把他扼殺在搖籃中,省去日後的諸多麻煩。
小李神色一緊:“夫人,您說什麼呢?總裁讓我好好照顧您,沒有手術要做。”
“總裁呢?”趙清影強作鎮定,這個意外而來的孩子她不想要,也虧得是在天朝,到處都有三分鍾無痛人流的小廣告,否則,擱在其他宗教信仰濃鬱的國家,人流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總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兩天時間。”小李小小地呼了一口氣,對突然冒出來的總裁夫人,她也很驚訝,雖然一直知道總裁秘密低調地結婚,但不曾想過總裁夫人一直就在公司裏,幹著默默無聞的工作。
趙清影閉上雙眼不說話,心中的悲苦無法遣散。懷孕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種時刻南悅可以扔下她不管,去為自己的事業奔波,可以見得,她在他的心中的地位有多卑微,卑微到可以忽略不計,這種日子她受夠了,不必再弄出一條新的生命跟她受苦,一想到以後她和孩子可能被南悅決絕地掃地出門的場景,她的心忍不住抽搐。她找了個理由將小李遣回公司,自己央求醫生偷偷將流產手術做了,待小李返回時,她平靜地告訴對方自己的自作主張,隨後不管小李的花容失色,從容地離開醫院。
南悅出差歸來喪心病狂地猛掐她的脖子,興師問罪:“你他媽為什麼殺了我的孩子?”
“你別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我肚子裏的種是賤貨,我當然不會傻到去自取其辱,也替你省了不少麻煩,你說是不是?”南悅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更重了,幾乎掐斷她的脖子,趙清影破罐子破摔地與他對峙,絲毫不懼他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我會殺了你!”
“這句話真正好笑!你早就殺了我千百回。”趙清影捂著勒出紅印的脖子,冷冷地望著他,順便取下牆上的包,將一紙離婚協議拍在他麵前,“隻要你簽個字兒,我們即可好聚好散,你尋個你喜歡的女人,為你生兒育女,我過我自己的生活。”
“殺了我的孩子,你想都別想,你不讓我好過,我會讓你比以前更難過!”南悅暴怒著將一紙協議撕成碎片,在她的麵前一揚,如同紛擾的雪花般從視線中緩緩滑落,變作一地飄零。
“趙清影,你最近越來越膽大了,我今天有必要好好收拾你,讓你長長記性!”
“你收拾得還少嗎?南悅,你有沒有良心,這一年來,你可曾對我我半點情感?哪怕是對一個員工,你的態度都比對我這個形同虛設的妻子來得客氣與尊重,這個胎兒,它落根在我的腹中,我怎麼就沒有權利去決定它的去留,你別以為所有女人都願意給你生孩子,至少我從未有此奢望,從你一次次放縱傷我的時候,我對你抱存的幻想被現實無情地吞噬。”
剛做完流產手術的女人是很脆弱的,醫生一再強調,一個月內不能進行房事,可看南悅猙獰著撕扯她衣服的狀態,這場惡夢似乎必不可免,趙清影發現了這個苗頭,嚇得大驚失色,修長的雙腿顫抖著往後退去,白皙的雙臂攔在身前:“你別過來,我會死的!”
南悅陰陽怪氣地將她頂在牆上,雙目裏閃著濃烈的殺意:“你決定流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不容分說的,將她按到在地上,兩人撕扯了一番,以南悅的一記耳光結束這段不愉快的相見。
南悅甩了甩衣袖,決絕地甩門而去,趙清影目光呆滯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心如死灰。偌大而安靜的別墅裏,隻有一顆倔強的心髒緩慢地跳動,還能跳多久呢?不如來個倒計時吧,趙清影悲戚戚地想。
漫漫長夜,趙清影不顧小產的忌諱,癱在木質的地板上,倚牆而坐,她抱緊自己的膝蓋,想要自己溫暖自己,滿滿的往事浮上心頭,這一生,她從未談過一次戀愛,從未遇到一個對她真心實意的人,那些圍著她轉的要麼是心懷不軌的花花公子,要麼是想娶個有錢人家的女兒少奮鬥十年的心機男,她用一顆單純的心對抗這個世界的肮髒,到頭來卻弄得一身騷,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個正經的身份也被遮掩,這樣的生活何處是個頭呢?
心很痛,淚很鹹,如果當初知道一句拒絕的話會惹來這麼多的是非,她情願自己從未出現在那桌酒席上。
隻是,世事無常,哪有那麼多如果的事呢?
黎明初現,晨風習習,趙清影赤腳走上跨河大橋,橋上的風格外尖銳,吹在肌膚上甚是有幾分力道,她扶著欄杆眺望遠處,霧蒙蒙的清晨,透著安然與靜謐,一襲白衣長裙的女子站在橋上,長發飄飄,深深地望一眼世界,輕聲說:“再見,世界。”
噗通!
微波蕩漾的水麵上濺起一朵晶瑩的水花,一分鍾後,一切歸於平靜。
如果生不能自己做主,那麼死總能自己掌控,這是趙清影最後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