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開張大半天，同以前一樣，隻有寥寥幾人上來湊熱鬧看個新鮮，一聽說是什麼莫名其妙的保險理賠都擺擺手走人。
    我不禁開始反思擺點效果這麼差，是不是宣傳不到位。
    我望著在一邊發呆的若廷，餿主意應然而生。
    “去，若廷，你去攤子前跳段舞招攬招攬顧客。”
    “你敢命令……”若廷幾乎是咬牙切齒，話說一半卻突然打斷：“我給你臉了？”
    “要不你挨家挨戶發宣傳單好了，你看開張半天，一筆生意沒做成，再這樣下去大哥我要是一分錢拿不回去你家教主大人該把我踢出去了。”
    若廷哀怨地看著我，我衝他擠眉弄眼：“去吧，回來了哥哥再給你買個糖人。”
    “不好吃，買了作甚。”
    “和你手上這隻湊一對。”
    若廷這次乖乖起身，抱起一遝宣傳單，臨走前瞪我一眼，這小眼神，差點把我魂都勾了去。
    不是我禽獸不如讓一個八歲小娃去發傳單，若廷有幾把刷子我是清楚的，一般人想拐都拐不了，何況，這些人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小的娃娃出來跑業務的，鐵定覺得新鮮，就算不買也能給這些人留個好印象，一來二去，名聲打出去，生意自然就跟著上門了，而我，就美滋滋地在這坐享其成好了。
    說著，我便往牆上那麼一靠，同一邊賣桂花糕的大姐開始攀談起來。
    一看見這桂花糕我就想起華嬰那臭不要臉的，幸好逃出來了，我早看他看我眼神不對勁，在客棧稍加勾引就上了性，感情是一直放不下身段等我主動上門呐？呸！老子又不是gay，還能讓他騙了不成。
    旁邊有倆也約莫八九歲的小童正蹲在地上玩蟲子，鼻涕糊一臉，衣服鞋子都髒髒的，他們娘親過來喊他們吃飯，見他們皮成這樣氣洶洶的一手提一隻耳朵拽回了家，剩他們“哎呦哎呦，娘，疼！輕點！”的聲音在原地盤旋。
    這才是八歲孩子該有的姿態，怎麼若廷就同他們一點不一樣呢；想我八歲的時候在幹啥，好像還在往女生鉛筆盒裏塞毛毛蟲，甚至到了大學還因為偷摘枇杷被院長騎著自行車滿學校追。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不大一會兒，若廷回來了，身後還跟一大漢。
    我馬上警惕起來，該不會是我雇傭童工被舉報了吧。
    隻見這大漢一到我麵前馬上低聲下氣：“老板，我是來買那個……保險的。”
    若廷看著我，滿臉得意。
    這小娃還真有一手，怎麼騙來的。
    中午收了攤，保險單全部派完，我打算先回去寫幾份保險單下午繼續出來擺點。剛走沒兩步，若廷又喊餓，我肉疼錢說回家吃，若廷不依了，但也不似其他孩子那樣在地上打滾耍潑，隻是若無其事地向我發射他的星星眼攻勢。
    我在若廷清亮的眸子中看到自己色眯眯的癡漢臉，歎了口氣，把大家夥往旁邊一放：“老板，來兩碗麵，一碗加牛肉一碗不加！”
    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牛肉麵被端上來，我把有肉的那碗端給若廷，他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就吃，這小娃吃相甚乖，搞得我在一邊都不好意思“唏哩呼嚕”，也跟著放慢速度。
    吃了小半碗，若廷就喊難吃，把碗往我麵前一推，意思是讓我解決掉。
    我夾起一塊牛肉送到他嘴邊，就跟哄我外甥一般好生勸慰著：“來，多吃肉才能長得高。”
    若廷望著我的筷子，似乎嫌髒，不耐煩地把頭轉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