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夢若浮生*浮生夢 三十、遺夢驚醒花盡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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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千落用手扶住桌角,身體微微顫抖,最終咳嗽幾聲,幾滴鮮血灑於地上。
柳晴歡慌忙拿出手帕替她擦拭血跡,看她泛白臉色,一時有些不忍。
“小姐明知那蕭將軍對您有成見,又為何要去找他,讓自己受這份罪?”
“我原以為那蕭將軍有異心,故想前去試探幾分,卻不知他脾性如此暴躁,也算我倒黴,將自己也卷了進去,白白遭了罪。”
“可小姐您看起來似乎並未不滿,反倒有些開心?”
“我受傷一事,不可在公子麵前提起。”浮千落扶著桌角站起,“扶我去歇息吧。”
柳晴歡忍住心中不滿為她掖好被角,看她神情疲憊不堪,便想著何時熬幾帖補藥給她補補,先前刺骨之痛還未好利索,如今又添新傷,任誰都不可能熬得住啊。
小姐,您為何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
次日晨起,浮千落便覺頭暈腦脹,渾身無力,方知昨夜受那一掌著實重了些。
“小姐,您醒了。”
柳晴歡端了涼水進來與她梳洗。
“晴歡,我口渴得很,你倒杯水給我。”
柳晴歡聽言欲要倒水,浮千落又叫住了她。
“你去找點薑片放在水中。”
浮千落又小躺了片刻,隻聞薑味刺鼻,她艱難地撐起身子,接過柳晴歡遞來的茶水,仰頭喝盡。
將水中薑片含於口中細細嚼碎,喉中血腥才好了些許。
剛準備起床梳洗,塵離墨便掀簾而入。
浮千落強撐笑意,將發絲簡單束起,便吩咐柳晴歡去準備早膳,自己則是陪著塵離墨坐於桌邊。
“公子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這是本王今早收到的。”
塵離墨陰沉著臉將一張字條遞給浮千落,展開看時,如她猜想,果然是那臨平王書信,字句之間皆是要她付出代價。
“清絮之事本王已經親自向他解釋,為何他還要死死咬著你不放,難道本王將你交出去,清絮就能回來嗎?本王看他,分明是想找個借口發兵罷了。”
“公子既已知道臨平王之意,又在憂心什麼?”
“本王是知曉,但軍中將士皆不知情,今早那蕭副將還來懇求本王將你交出去,避免幹戈,本王實在不想與他們白費唇舌。”
他抬頭看著浮千落,神色第一次閃爍不定。
“落兒,你可知,本王後悔了,當日本王就不該帶你前來。”
“公子,橫豎還剩幾日便能到達邊境,到時再做定奪,公子此刻該做的應當是穩定人心,軍心易亂,若是給了他人可乘之機,豈不得不償失。”
“落兒所言甚是。”
“公子既然來了,不妨一同用了早膳再離去不遲。”
“難得落兒主動邀約,本王怎能不應。”
說話間,他想去握住她的手,卻發現她手心冰涼,不由眉頭一皺。
“落兒的手怎如此冰冷?”
“許是早起寒氣未散,過會兒便好了。”
塵離墨隻是看她幾眼,將她手握得更緊了些。
日間熾熱,即使早間也已有了暑意,何來寒氣未散之說。
她不說,他便不問,她想說之時自會說的。
不覺又過了幾日,塵離墨剛到邊境之時,便收到了臨平王的邀請,邀他城中一敘。
由於路途顛簸,且未得到休養,浮千落傷勢並未有所好轉,所幸也並未惡化。
塵離墨自然將那份邀約給她看。
“公子可願帶千落一同前去?”
若是往日,他定會毫不猶豫,但如今她處境特別,對方又一心要她性命,著實讓他有些猶豫。
“公子放心,千落會保護好自己的,千落說過會永伴公子左右的,定不會先舍公子而去。”
幾番周折之後,塵離墨終是拗不過浮千落,便答允帶她一道。
城中一片孤寂,街道上空無一人。
“墨兒可真是讓本侯好等啊。”
臨平王一襲戰袍,端坐於馬上,見他二人,也未有下馬相談意思。
“旁邊這位便是浮千落浮姑娘吧,當真絕色無雙,難怪墨兒會為了她舍棄清絮。”
臨平王嗤笑一聲,浮千落卻是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千落早聽聞臨平王英勇不凡,隻是清絮郡主之事確實與千落無關,侯爺半生戎馬,征戰無數,恐怕對人心無甚了解,侯爺想為愛女討個公道自在常理之中,但若是因此被有心人利用,豈不汙了侯爺一世英名。”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千落隻是以理說情,希望侯爺看清某些事情罷了。”
“墨兒,這丫頭確實比清絮強了百倍,但本侯必須要她換我清絮回來。”
“王叔這不是為難墨兒嗎,雖不知清絮被何人所擄,但王叔不相信以墨兒能力不能救回清絮?王叔怕是想要的不止浮千落吧。”
一語既出,果然臨平王變了臉色,不似起先那般溫和。
“本侯今日給你一個機會,莫說本侯欺負後輩。”他舉劍指著浮千落,“你若交出她,本侯便不會動你分毫,如若不然,那本侯也隻得為你那過世的父王教訓教訓你了。”
“原來王叔記得,父王殯天不久。”嘴角冷笑,塵離墨卻是將浮千落擁入懷中。
“不識好歹。”
臨平王騎馬欲走,卻又回過頭來,笑看浮千落。
“姑娘,因你一人,便置天下百姓於戰火之中,你心可忍?”
浮千落回應一笑。
“當日千落被人扔於雲山上,便覺得這世間已無人情冷暖,既然天下待我不好,我又為何要心係百姓,我若心念他們,又有誰來為我悼念。”
她頓語片刻,複又開口。
“況且,這戰與不戰,還不是全在侯爺一念之間,若真要計較起來,是侯爺對不起天下萬民,而非千落。”
說到底,天下黎明百姓,於她又有何關係,她與他安穩,便足夠了,這天下如何,世道再亂,終究亂不了他們,那這一切,她為何要在意。
這臨平王,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