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夢若浮生*浮生夢 二十二、夢裏不知身歸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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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浮千落梳洗之後也未聽到什麼消息,便以為還可以有幾日安生日子。
攜著柳晴歡在花園裏閑看,如今正值盛夏,百花開至最美。
輕擷一朵紅花,拿在手上把玩,不知不覺走到了荷塘邊。
“以往都是晚間來這花園裏走走,卻不知白日裏這荷花開得如此之好。”
許是幾日來陰霾有所消散,浮千落心意一動,竟不顧腳腕傷痛,翻身坐在欄杆上,雙腳騰空,晃晃悠悠。
“小姐,危險。”
“無妨。”
塵離墨來此之時看到的就是浮千落悠閑地坐在扶欄上,雙眼微閉,嘴角微揚,似是心情不錯。
屏退柳晴歡,輕步緩至她身後,從背後拿出一個柳環輕輕戴到她頭上。
“誰?”
浮千落警惕出聲,瞬間眼神淩厲起來,幾乎瞬間,手中銀針就飛袖而出。
塵離墨似是做好準備,輕巧地避開她的襲擊。
“落兒警惕心竟然如此之重,若非本王反應迅速,恐怕已經中招了。”
見到來人那一刻,浮千落眼中防備盡數散去,又恢複先前笑意盈盈。
“若是千落誤傷公子,叫千落怎能心安。”
話雖如此說,她的眸中卻無絲毫愧疚擔憂之色,仍舊輕晃雙腿,悠閑愜意。
“本王隻是聽聞落兒似是很喜愛這柳枝,便折了過來送給落兒,討落兒開心。”
“公子此話當真?”
還未理解她話中意思,隻見浮千落鬆開雙手,一襲白衣直直向池中栽去。
塵離墨見狀,雙腳一抬便跨上欄杆,借力一蹬,很容易捉住她的手,一把撈入懷中,在空中轉了一個漂亮的圈,最後安全落於地麵。
他的手還抱著她的腰肢,兩人之間的姿勢親昵至極。
相顧無言,四目相對,看她眸清如水,毫無波動,他愈想將她看穿,卻發現越來越看不透她。
最後,還是浮千落率先打破這份平靜。
“公子可看夠了?”
她一笑,眼眸如月,長睫輕動,似那精靈一般,勾人心魄。
“本王卻是從未發覺,落兒竟是如此傾城絕色。”
“生逢亂世,美貌是最大的利器,殺人於無形。”輕撫他臉龐,“如此,公子可還覺得千落絕美無雙?”
塵離墨鬆開她,方知自己一時無法把控,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微微咳嗽以緩解尷尬處境,他俯身拿起先前浮千落襲擊他的銀針,細細研磨。
“這暗器本王從未見過,卻差點命喪它手。”
“這是一年前我拚盡性命所得,它出產自那雲山之巔,雪峰之中。”
“落兒為何會去那等凶險之地?”
雲山的雪峰乃是世上少有的絕地,去那之人都是絕處求生,一般都是被扔於雪上之上,任其自生自滅。
數百年來,尚未見有人生還。
“自然是為了活命。”淡然輕談,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世人皆以為雲山有去無回,其實並非傳言那麼可怖,若是公子日後想去遊覽一番,千落必然為公子帶路。”
她雖淡漠不以為意,他卻未如此認為。
雲山怎會如她口中這般無險,怕她是去過那死地數次,其中是否經曆生死他也未可得知。
“若是哪日本王得空,定要與落兒去那雲山遊覽一番。”
“好。”
兩人似是定下了什麼約定,如心有靈犀一般。
“公子,若是日後千落不知所蹤,公子可定要記得來雲山尋我,這紅塵亂世,隻有雲山有千落歇腳之處。”
“本王定不會丟了落兒。”
可是,我怕我會丟了你。萬一,你我走失了,你定要記得尋我。
“時辰不早了,落兒與本王一同用膳可好?”
“好。”
一陣風吹過,吹落浮千落頭上柳環,在空中飛舞兩圈,最後掉落池中,蕩了幾圈漣漪便沉入池底,再無蹤跡可尋。
“本王日後再為你做。”
摟住她雙肩,二人不再流連此地,抬腳離開。
隻有浮千落,回頭望了一眼已恢複平靜的池水,一時不知什麼心情。
無蹤。。。可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