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 二十、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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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森春夏高級定製時裝發布秀場像以往一樣,主要落腳在世界四大城市——巴黎,米蘭,倫敦,紐約,而與以往不同的是……”
“鈴……鈴……鈴——”
會議期間,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時遇的發言。
眾目睽睽之下,林絮戰戰兢兢地掏出手機,正欲掛斷的時候,時遇卻發話了。
“為什麼沒有靜音?”
“對不起,時總我……”
時遇放低了聲音對林絮說:“那麼多年了你總不會連這些道理都不懂的,是很重要的電話吧?”
“……”時遇沒有責怪反而讓林絮愧疚了起來。而電話還在響著。
“出去接吧,如果有事你就先走,沒事就趕緊給我滾回來。”時遇麵不改色地說著尖酸刻薄的話。
林絮吞了一口口水:他剛才為什麼要愧疚。他低著頭走出會議室,看了一下屏幕,屏幕赫然寫著:祁澤。
“喂,祁總?”
“小助理,你有空嗎,有要緊事要跟你商量。”
林絮轉身看了一眼會議室,又看了一下表,決定撒個慌:“有空啊,祁總您有什麼事?”
“咱見麵再說吧,我到公司接你。”
“別別別!”林絮趕緊拒絕,心想讓老板看見那該怎麼辦,“在公司對麵的咖啡館見麵吧。”
“行,我這就去。”
…………
“為什麼沒有靜音?”
因為那是祁澤的電話啊。林絮在心裏對時遇說了一萬個對不起,然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對於祁澤為什麼會有林絮的手機號碼這個問題,還要回到祁澤住院那時候說起。
祁澤那天在病床對林絮說:“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
“什麼?”林絮正在削蘋果的手一頓,險些削到了手。
“手——機——號——碼。”
“您等一下。”林絮迅速衝進廁所裏,打開水龍頭,狠狠地用水衝洗他的臉,再深深地深呼吸幾下。
“冷靜。”林絮對著鏡子裏滿麵水珠,狼狽不堪的自己說。
祁澤看見林絮濕漉漉地從洗手間走出來,不禁疑惑地問:“你幹了什麼?”
“沒什麼。剛剛好熱,洗了一把臉。”林絮說完還用手扇了扇風。
祁澤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窗外的雪地,百思不得其解。
“祁總,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哦。”祁澤從窗外收回目光,“把你的手機號給我,畢竟我是要追時遇的嘛,而你又是時遇的助理,那我們聯絡聯絡,好通通情報。”
林絮一下子就愣住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給了你一顆糖果,又狠狠地給了你一鞭子。心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樣疼。
祁澤側頭看著林絮,打趣地問:“你不願意?”
林絮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依舊呆呆的看著地上,沒聽清祁澤說什麼。
祁澤會意,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幫我轉一千萬給時遇的助理,他叫林絮……”說完他還問林絮說:“夠嗎?”
林絮趕緊擺擺手說:“我願意我願意。祁總我不要錢的。”說完示意祁澤掛斷電話。
待祁澤掛斷電話後,林絮才認真地說:“我願意幫你,祁總,錢就不用了,剛才我猶豫是……我害怕您對我們時總不好。”
祁澤楞了一下,才咧開一個帥氣的笑:“我以為你顧慮什麼呢?雖然我是花心了點兒,但是呢……我對時遇是真心的,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人呢,我肯定會對他好的。你就別怕了。”
“那就好。”林絮有點不自然地笑了。
其實祁澤能清楚地記得他的名字並且能說得出來,林絮就已經很開心了,怎麼敢有別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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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絮坐在咖啡館玻璃窗旁的位置上,不久就看見祁澤那輛騷紅色法拉利款款而至。
林絮剛想叫祁澤進來,奈何人家就是沒有幹劈情操,將時間浪費在林絮身上的興致。隻是勾了勾手指,示意林絮出去。
林絮有點失望地輕呼一口氣,將剛才點的藍山咖啡打包好,走了出去。
上車後林絮將藍山遞給祁澤:“祁總您開車困嗎,要不要來杯咖啡?”
祁澤接過咖啡喝了一口:“你跟誰說話都是那麼有距離感的嗎?”
林絮說:“祁總說笑了。”
“沒說笑。”祁澤淡淡地說,“叫我祁澤就可以了。”
“不敢……”
“祁澤。”
“好吧,祁,祁澤。”
“真聽話。”這語氣就像……哄狗狗一樣?林絮似乎沒聽錯?
“那……您這次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祁澤有點無語地看著他,卻發現他耳根紅紅的,不禁覺得有點可愛?
“那可是大事。”祁澤認真地開始唬人,“時遇回國後有喜歡上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啊?”林絮錯愕地感歎了一聲。
“啊什麼?”祁澤認真地說,“這是很嚴肅的話題。”
“沒什麼。”林絮露出個假笑應付他。
原來自己如此高興地盛裝而來,想不到到頭來卻是為他人當嫁衣裳。
“以前我們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喜歡去打高爾夫,攀岩。可是他回國後好像就戒了這些愛好。”祁澤不無遺憾地說,“你明白這些感受嗎?就是……感覺距離遠了。”
“我能明白。”林絮說。並且非常明白。
“老板呢,他的愛好有許多。比如賽車,蹦極,高爾夫,擊劍,品茶,衝浪,籃球,山地滑雪,水上帆船,最喜歡的……是深潛。”
祁澤露出個苦惱的表情,而林絮居然覺得非常萌。
“那可怎麼辦?那麼多是和水有關的,我可不太喜歡遊泳。”
“要不您可以發展一下其他愛好。”
“對!我就覺得蹦極和山地滑雪就很棒!我們一起去吧!”
“我,我們?”林絮不敢置信地張開了嘴巴。
“對啊,我們!”祁澤肯定地點了點頭,打開引擎疾馳而去。
我的天啊。林絮居然不知道是開心還是苦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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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就有一個上檔次的山地滑雪場,至於蹦極,臨市就有,來回不到一個小時。於是祁澤就完美地規劃了他們一整天的線路。先在S城滑雪,再到臨市去蹦極。
林絮心想真當他是不用上班的啊?他仿佛就看見了月末獎金的厚度了。可一看見祁澤那張寫滿了心情爽快的臉,拒絕就怎樣都開不了口。
作為一個上班族和宅男共存的生物體。林絮並不覺得自己能勝任這樣的挑戰。
然而祁澤似乎就是個特聰明的家夥,教練隻教了他兩次他就會了。他本身就穿了白色的羽絨服,在雪裏滑翔的時候似乎就自然與這十二月的大雪融為了一體。
真帥。
林絮心裏說,無論怎麼看到底還是會心動。
祁澤站在坡下,朝林絮用力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下來。
林絮低頭看著這超陡的陡坡(他眼中的。),深呼了一口氣,然而他卻聽見了他鳴鼓一樣的心跳。林絮的確有不算輕的恐高症,平時上飛機都是靠勇氣才能活過來的。
然而祁澤還在朝他揮手,他摘開護目鏡,那張臉更顯帥氣了。
林絮咬了咬牙,心想舍命陪君子了。按照教練教的,身體重心往後壓,微微下蹲,用小腿頂住滑雪靴……
烈風夾雜著雪拚命地往臉上刮,世界是嘈雜的,但很快又歸於寧靜。
因為那人說了一聲:林絮,好樣的!
這個世界仿佛就寂靜了,隻剩下他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
與祁澤重逢後的兩年多來,他是第一次記住了林絮的名字。林絮也知道是因為自己還存在著利用價值,祁澤方才記得他的名字。
畢竟他與時遇都一樣,都是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這是喜歡他的第十年了。因為他的價值才換來的注意,林絮居然沒有覺得心有不甘,反而非常慶幸自己能進入他的視線裏。
這應該就是犯賤吧。
但我的勇氣,換來你說出我的名字。
真是我莫大的榮幸。
…………
林絮滑到山底後根本找不到重心,一個踉蹌就四腳朝天地摔倒在地上——姿勢醜陋。
“哈哈哈哈哈……”祁澤居然不給麵子大聲地笑了出來,還捂住了肚子,似乎,很開心?
然而他笑了很久林絮都沒有站起來,他才蹲下,捧起林絮的腦袋,忍俊不禁地說:“你還好吧?”
林絮覺得暈乎乎的,用盡力氣說了一句:“不好……”就頭一歪,真的就暈了過去。
………………
林絮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並且……他好像在誰的背上?還在走?
“祁總?你怎麼背著我呀?我會折壽的!”林絮回過神來發現祁澤就背著自己,在雪地上的小路走著。
“你在小旅館睡了一下午,現在天黑了,我還得背你到滑雪場的停車場,現在我們就得回城咯。你看,我們的計劃可全泡湯啦。”祁澤的語氣沒有責怪的意味,還很是歡快,“你不會是困了,故意睡了一下午的吧?”
“沒有沒有!”林絮還是嚇到慌忙搖頭,“可能昨晚我加班加到太晚了吧,對不起啊祁……澤。”
“算了,沒關係。”祁澤低下頭看路,聲音倒聽得不太真切,“反正來日方長……”
“哎?”林絮沒聽清,發出一個疑問詞。
“我說沒關係。”祁澤背著林絮笑著說,“你看這兒晚上還是挺漂亮的嘛。”
林絮抬起頭看了一下四周,雪地的小路兩旁設有低矮的小路燈,橙黃的,還有白熾的。雪的世界徹底回歸了安靜,除了晚上閑逛的遊人偶爾的言笑聲外,就隻能聽見了祁澤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林絮有點緊張,弱弱地開口問:“祁總,其實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別了,從中午到現在你還沒吃過飯,弄不好你又暈了怎麼辦,還是消停點吧,停車場也快到了。”
“謝謝。”林絮有點感動。
“這裏沒有城市的燈光,星星倒看得見許多。”祁澤抬起頭就看見了滿蒼穹的星光,不禁感歎說。
林絮聞言也抬頭看,不禁被這美麗的精致著了迷。
“祁總,你看那邊東南方,那裏是獵戶座,像不像神話裏的獵人俄裏翁?”
“嗬嗬,行啊,你還懂天文?”
“就是興趣,會一點點。”
“接著叨叨。”
“獵戶座因為有許多耀眼的星星,所以被稱作星座之王。你看見了嗎?獵人追逐的那裏,就是你的守護星宿金牛座。”
祁澤就這麼背著林絮慢慢走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著這神秘美麗的星宇,突然覺著這路走得有點兒意思了。
“聽說你們金牛座的男生都是保守又沉穩的呀?怎麼祁總好像——有點例外?”
“請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保守又不沉穩了呢?”
“祁總……在開玩笑?”
“我呢,是對某些人比較保守罷了。”
祁澤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的人的僵硬,然而他沒有哼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是時總?要擱您以前,早就上三壘了吧?”
果然,在祁澤的心裏,時遇是特別的。特別到可以為他放棄慣例,像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靠近他,融入他,討好他。
對於祁澤來說,那是有多喜歡?
林絮撇了撇嘴,輕輕地將腦袋貼到祁澤的背上,像個拙劣的小偷。
“那我現在就有個問題了。”祁澤看著天空說,“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金牛座的?”
心跳,漏了一拍。
作者閑話:
昨天實在沒有靈感了,抓狂(っ╥╯﹏╰╥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