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並非真正的溫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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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溫雅不是真的溫雅呢?”百裏玄奕原本隻是猜測,如今見了溫庭的表現才肯定了自己的懷疑。
“皇兒此話何意?”皇帝問道。
“江湖中有一種武功被稱為易容術,隻需帶上人皮麵具就可以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溫雅便是如此。”
聽到這裏,皇帝也來了興趣,問道:“真的能做到一模一樣?”
百裏玄奕肯定地點點頭:“不錯,我看那溫雅出手狠毒,能夠號令毒蛇,這一點也像是江湖中人所為。”
太子冷哼一聲:“易容不過江湖傳言,堂堂戰王也信這些無稽之談嗎?”
百裏玄奕皺著眉,眼神微閃,他掃了一眼太子,眸中思慮複雜,昂首問道:“本王也很好奇,當時太子接到我的傳書,為何不曾出現在十裏亭?”
太子一臉陰騖,手緊握成拳,強自爭辯:“那天難得休沐,本太子多喝了兩杯,醒來的時候,你都已經回來了,本太子還去幹嘛?”
“是嗎?”百裏玄奕不置可否。
“你懷疑我?”太子怒不可遏:“本太子身為儲君,還能稀罕你的破虎符?再說,那溫雅可是我的太子妃,本太子豈會這麼蠢,讓自己的妃子去做這種事,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幕後主使嗎?”
趙天剛見兩人之間火藥味濃厚,就快要打起來的樣子,趕緊勸道:“要怪就要怪溫雅那個妖女,也不知什麼來頭,一方麵要當太子妃,控製東宮,一方麵毒害王妃,意圖虎符,此事事關重大,說不定是前朝亂黨所為,太子和王爺應該聯手平叛才是啊!”
“哼。”太子冷哼一聲,頭轉向一邊,很明顯不想搭理百裏玄奕。
百裏玄奕倒是想到了什麼,看著他的眼神越發複雜,不過禦書房人多口雜,他也不再說些什麼。
趙天剛又問道:“王爺,您怎麼知道那溫雅是易容?”
百裏玄奕收斂了一身寒氣,沒有回答,反而問一旁的溫庭:“溫大人,本王聽說,一個月前,先夫人攜溫雅去相國寺上香,結果在山上遇到強盜,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了溫雅一人,是不是?”
“是。”
“那溫大人可曾找到先夫人的屍體?”
“這……”溫庭遲疑了一會兒,說:“不曾,當時小女說夫人墜落山崖,微臣派家丁尋了幾天,沒找到,隻能算了。”他又驚又疑又怒地看向百裏玄奕:“難道……難道夫人和小女……”隻是想想,便覺得心痛難忍,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百裏玄奕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不錯,當時先夫人和令千金已經死了。昨日,我讓屬下連夜搜山,終於找到了幾具屍體,溫大人可以認一認。”
因時間過去多日,屍體已經開始腐臭、並且身上多處的肌膚化為了枯骨,但從幾人的服飾以及身形,溫庭還依稀可以辨認出來穿著灰衣服的幾具屍體是他家奴仆,而穿著碧綠色荷葉大擺裙的是她的先夫人。另有一人,披頭散發,身上僅著單衣,整張臉似乎被刀削過,麵目全非,血肉模糊,隱約還能看見森森白骨,應該是真正的溫雅。
溫庭此時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跪倒在夫人和女兒的身邊,哽咽大哭,臉上的皺紋擠在一團,頭發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夫人,女兒,是我對不起你們。”想起這些時日,他對著仇人百般寵溺,父慈子孝,就恨不得將那個害死自己家人,假冒自己女兒的人抽皮剝筋,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朝著皇帝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聲聲都是發自肺腑,含著失去親人的血淚:“求皇上一定要將那妖女捉拿歸案,還微臣夫人與女兒一個公道!”
為了能夠得到人皮麵具,竟生生剝去了一女子的麵容,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而且,那溫雅野心勃勃,不僅想借著戶部尚書之女的身份入主東宮,掌控太子,還想著毒害王妃,謀取虎符,陷害三王爺。天子腳下,乾坤朗朗,一個小小的女子就敢如此囂張,直指皇庭,皇帝又怎麼能夠坐得住?
他憤然地站起身來,命令道:“百裏玄奕,朕將此事交給你全權負責,一定要給朕將那個妖女捉拿歸案,蒼雲的江山絕不容許他人染指。”
百裏玄奕領旨:“父皇放心,兒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望。”
因為之前溫雅逃走的第一時間,百裏玄奕就已經命令全城戒嚴,不許任何人出城,所以他並不擔心溫雅已經逃走了。不過溫雅擅長易容,就算他的手下真的找到了溫雅,也不認識,與其全城搜捕,不如從太子和洛琦嫣兩人身上下手。而且,剛剛在禦書房,他還有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離開禦書房,百裏玄奕也不與其他人打招呼,他抓著洛琦嫣的胳膊,飛快地朝馬車走去。洛琦嫣的腿短,速度跟不上他,隻能夠一路小跑,還差點要摔在地上,隻是被他拽著才不至於真的摔下去。
“百裏玄奕,你幹嘛?”百裏玄奕將她整個人甩進了馬車,她背上和腰上都撞得生疼,洛羽衣拚命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忍,握著拳的手卻還是泄露了她心中的不悅,任誰被莫名其妙地摔了一下都會生氣吧。
百裏玄奕冷冷地看著她,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發現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秘密,洛琦嫣別過頭去,莫名有些心虛。
“到底怎麼了?”
“你認識溫雅。”百裏玄奕這話並不是個問句,而是陳述句,很明顯,他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洛琦嫣瞳孔微縮,她不知道百裏玄奕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還是隻是試探她,不過,她有洛小餘這個身份掩飾,倒也不怕他查出些什麼。大不了,她想個法子煉製一顆假死藥出來。想到這,她鎮定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頭發與衣服,端正坐好,說:“王爺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一個來曆不明的江湖中人?”
“今日禦書房中,太子提及你罰跪之事,洛萩眼中竟不見半分關心,反倒是本王質問太子之時,竟有幾分緊張。本王很是好奇,你的父親什麼時候跟太子走那麼近了?”
洛羽衣轉了轉眼珠,竟然是在此處露出了破綻,不過她本就是一個自幼不得寵的庶女,洛萩自然不可能真的關心他,再說,洛萩應該已經知道了洛琦嫣的真實身份,要不然,也不至於在禦書房裝聾作啞,從頭到尾,不曾提過半點跟案情有關的話,說不定就是怕不小心給自己的女兒帶來危險。
洛萩不仁,她自然也不會還想著幫他,隻是洛家的下人以及旁支卻是無辜,看來,她得想個辦法,能救一人算一人。
“我不過一深閨女子,這些官場上的事,父親從不向我提及,他是否與太子交好,我並不清楚。至於那溫雅……”洛羽衣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我確實有一個發現,或許可以幫上王爺。”
“說!”
“我看那日宴會上,溫雅與太子暗送秋波,似是相識已久,情誼深厚,不似作偽。當時隻覺得溫雅出門名門,才藝雙絕,與太子也算天作之合,便沒有多言。如今細細想來,女子素來重情,如今全城戒嚴,她隻得留在城中,或許會想著去見一見太子。”
百裏玄奕諷刺地笑笑:“女子素來重情?若都如你一般念舊,本王倒希望天下女子皆涼薄。”
洛羽衣被這一句話堵死,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沉默了。人哪,就是做不得虧心事,算計了洛琦嫣,自己卻也自食惡果。這樣想著,心中的憤怒也頃刻煙消雲散,終究是她先騙了他,倒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百裏玄奕察覺到她的沉默,更是不屑,他仔細回憶了剛剛禦書房中,太子與洛萩的反應,十分反常,看來,他應該先去拜訪一下丞相大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