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下毒,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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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裏,洛府到處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貼滿了每一個房間,紅色的燈籠亦掛滿了每一個房梁。
洛羽衣坐在房間裏,靜靜地品著熱茶看著書。她本不愛喝茶,隻是丫鬟紅袖說這茶葉本是皇上禦賜,不過三兩,平日裏,洛萩自己都舍不得喝,全都給了她,她這才讓她煮了一壺。
齒頰留香,回味無窮,茶是好茶,隻可惜……她扔下書,對一旁的紅袖說:“讓洛萩過來見我,就說我有事問他。”
“小姐,你怎麼能直呼老爺的名諱呢?”紅袖嚇了一跳,連忙出言提醒。
“讓洛萩過來見我。”一字一頓,平淡的語氣裏容不得拒絕。
紅袖不知怎麼回事,特別害怕這個看上去洛柔嬌弱的小姐,不敢再多說,連忙跑去找洛萩了。
不一會兒,洛萩便過來了。
"小餘,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已經答應嫁給三王爺,你為何還要在茶水裏下毒?”
洛萩一驚,緊張地打量著她:“什麼毒,小餘,你沒事吧?”
“別裝了。”洛羽衣從壺中撈出一片茶葉,玲瓏剔透,洛潤清瑩:“這茶葉中有一味劇毒,名曰閻羅。此毒每月發作一次,毒發時,需忍受肝腸寸斷之苦。若三個月沒有解藥,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我說得對不對,丞相大人?”
“什麼閻羅,什麼死不死的。我這就叫人去找大夫。”洛萩急地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就要跑出門外去。
洛羽衣攔住他,指著手腕上紫青的曼珠沙華:“中了閻羅的人,手腕會出現一朵曼珠沙華,中毒時,顏色最濃,越是接近毒發,顏色越淡。洛萩,你敢說你不知道?”
洛萩看見那朵紫青的花,知道她確實是中了毒,擔憂的神色一下子如潮水般褪去地幹幹淨淨,他露出一個得意地笑容:“沒錯,毒是我下的。隻要你肯乖乖地以琦嫣的名義嫁給三王爺,解藥,我自然會雙手奉上。”
果真如此。洛羽衣仰著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如玉精致的五官亦有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絕然。
“我答應了你會嫁給三王爺就一定會嫁,你不信我?”
“這種滅九族的大事,自然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說的也是,若非不夠謹慎,我又怎麼會中了這閻羅之毒。”她拔下發間的玉簪,那是前日洛萩發現她喜歡青色,親自為她挑選的碧玉簪,玲瓏剔透,渾然天成,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從今往後,你我父女情分,就此恩斷義絕,如同此簪。”
將簪子狠狠摔在地上,斷成兩截,洛羽衣冷冷地盯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洛萩被盯得心驚肉跳,可又不甘心被一個小丫頭嚇住,威脅道:“如果你暴露了身份,我會說是你冒充琦嫣上了花轎,我洛家並不知情。到時候你隻有死路一條,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自尋死路。”說完,便甩袖離開了。
洛羽衣望著地上已經斷裂的玉簪,揮了揮衣袖,碎末飛揚,片刻,盡數消失不見,掩於塵土。
不一會兒,便有丫鬟來給她梳洗打扮。厚厚的珠光粉撲了一層又一層,金色的鳳冠上,鑲滿了珍珠和金絲。她安然端坐,映出鏡中的女子肌白如雪,雙眸仿若一道清泉,顧盼之際,自成高貴清雅之風。
化好妝,戴上蓋頭,她隨著喜娘上了花轎,嫁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三王爺。
正是春暖時節,河水波光粼粼,清澈可見水中魚兒嬉戲,岸邊的章台柳在陽光下舒展著枝條,偶爾拂過花轎,寂寞地垂落。
洛羽衣繡中藏著母親留給她的霓裳羽衣,喃喃低語:“母親,從今天起,我與洛家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下了花轎,拜了堂,進入喜房,直到喜娘離去,洛羽衣始終安安靜靜地,仿佛完全聽不到外界的喧鬧。
天色漸漸昏暗,一輪彎月漸漸顯現,將稀疏朗朗的冷光灑了下來,洛羽衣不知道什麼時辰了,隻知道自己等了許久,都有些想睡了。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洛羽衣趕緊整了整衣冠,摸摸臉上凸起的麻疹,安心地等待著自己所謂的“丈夫”。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門被打開,又有人走了,房間重新恢複了安靜。
洛羽衣揉了揉衣角:莫非,這三王爺喝醉了?
正當洛羽衣胡亂猜疑的時候,一個朗朗如金石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可知道,外麵的人是怎麼議論本王的?”
洞房之夜聊這個?洛羽衣有些疑惑的歪著頭,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府裏好像有丫鬟偷偷議論過:“麵若修羅、其醜無比、眼若冰霜、暴虐弑殺?”
果然如此!百裏玄奕恨恨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用著辯不出喜怒的聲音繼續問:“你既然知道,可還是真心實意地嫁給本皇子?”
真心實意?洛羽衣有些好笑,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三王爺莫非還想要一段真心相許的愛情?
“皇上賜婚,我沒得選擇,不是嗎?”
百裏玄奕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站了起來,聲音冷得如同寒冰:“你既然不願意嫁給本王,本王也不強求。隻要你安分守己,恪守婦道,這王妃的頭銜始終是你的,榮華富貴,你一樣都不會少。隻是從今往後,你就一個人搬到西邊的靜心苑去住吧。”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洛羽衣看著空落落的房間,隻覺得好笑,虧她不僅服下毀顏丹,將自己變得奇醜無比,而且還備了各種迷藥,幫自己逃過新婚之夜。沒想到,如此輕描淡寫地就被打入了冷宮,這三王爺還真是……善解人意。
不過那個王爺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還有那奇怪的味道,總覺得似曾相識。算了,不重要,洛羽衣脫掉一身笨重的首飾和衣服,熄了燈,安心睡覺。
“王妃,該起床洗漱了。”
翌日一早,紅袖便端著洗漱盆等在門外,聽到房間有聲音,立刻敲了敲門。
“進來吧。”洛羽衣揉了揉眼睛,還有些犯困,床上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硌得她渾身不舒服,還是靠著安眠散才睡了個好覺。
紅袖一進來便放下洗漱盆,趕緊將門關好,一臉焦急地走到洛羽衣的麵前,剛準備開口,卻被她臉上的紅疹嚇了一跳:“王妃……你……你的臉怎麼了?”她了然地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難怪今早王爺下令讓你搬進靜心苑,沒有他的命令不準出院門半步。一定,是被您這滿臉的疹子給嚇著了。你說你本來好好的一張臉,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啊,王爺他會不會因此責怪老爺呀?”
洛羽衣表情依舊淡淡地,如同雪山上亙古不化的堅冰:“紅袖,前天晚上,大紅袍裏下了毒的事情,你是知情的吧?”
紅袖瞧著洛羽衣看不出喜怒的模樣,隻覺得比老爺生氣還要可怕,她一下慌了神跪了下來,哀求道:“王妃,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也沒想到老爺會那麼狠心,我不想的,可是老爺說,如果我不把茶端給你喝,他就要殺了我,我真的沒有辦法啊。”她抓著洛羽衣的裙角痛哭了起來。
洛羽衣瞥了她一眼,服下了洗顏丹,臉上的紅疹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恢複了之前的冰肌玉雪。
紅袖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指著她,怔怔說不出話來:“這……這……”
洛羽衣又服下紅斑粉,臉瞬間長滿了紅疹,變成了剛開始的醜陋模樣。
紅袖驚訝極了,也顧不上哭,疑惑地問:“王妃,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變得如此醜陋,這不是故意惹王爺……”腦海裏劃過一個可能,紅袖心口狂跳了起來:“王妃……你……你是不是……”
“你是個聰明人,在我麵前,就沒必要演戲了。你應該知道,在這王府裏,握著你生死的是我,而不是洛萩。要麼,絕對地服從我,要麼死。”
紅袖害怕地抖了起來,她連忙解釋:“不是我不願意效忠王妃,是老爺給我服下了閻羅,沒有解藥我就會死,老爺有令,奴婢根本不敢違背啊。”
“是嗎?如果我有閻羅的解藥呢?如果我也在你身上下了毒呢?”
紅袖睜大了眼睛,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大人對王妃如此忌憚,不僅要在茶水裏下毒,而且還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若是王妃有任何異動,殺無赦。
她內心掙紮了許久,最終咬咬牙,跪了下來,用視死如歸的口吻說:“但憑王妃吩咐。”
洛羽衣麵色平靜,仿佛早已經猜到了她的選擇,將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她的麵前:“這是閻羅的解藥。放心,我不會讓你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你隻要安安靜靜地做好一個丫鬟,什麼都不多說,什麼都不多問就可以了。幫我把東西收拾好,我們這就搬去靜心苑。”
“是。王妃。”
作者閑話:
555~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