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權瑜) 第十章 魯肅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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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九月(注2),魯肅子敬來投奔孫權。魯肅曾經率部眾投奔孫策,後來他母親死了,他便回去守孝,此時守完孝回來投奔孫權。
周瑜聽說子敬來了,心裏十分高興。他與魯肅相知之時就曾受過他他恩惠。當年周瑜為居巢長,因為缺糧。聽聞魯肅此人仗義疏財,是世族之家十分有道義,就向他借糧。魯肅二話不話將一倉三千斛糧食慷慨贈給周瑜。從此,二人結為好友。
這一次,魯肅回來投奔孫權,兩人本來就是知交,又同有大誌。此時他認定了自己的主公。無論哪一方麵周瑜都覺得開心的很。此時的時局是一個非常有意思地方。君固然擇臣,臣卻也要擇君。魯肅來投孫權,自然是認為孫權值得投奔。
周瑜高興是因為一方麵得意自己主公的魅力,能吸引士族賢才一一投奔,一方麵又欣慰好友有眼光,一眼看出自己家的主公不是池中物,將來必定一飛衝天。
他從軍營回到柴桑正要向主公力薦一定要重用子敬。卻聽到了一個消息。自從魯肅投奔以來,孫權十分看重魯肅,兩人同食同住,整整三天。若不是自己前來,估計兩人還粘糊在一起,壓根就沒分開的打算。
一時這間周瑜說不出自己心裏什麼感覺。按理說,知道主公欣賞自己的好友,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魯肅又確有大才,他能在孫權手下做事,對主公是一件有大利的事。他們關係親近如魚得水,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
可是,眼見著這兩人之間說不出的默契,子敬剛開了頭,孫權就知了尾。主公剛彈了琴音,子敬就得了雅意。周瑜心裏居然莫名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酸澀之間夾雜了些許委曲。
孫權興高采烈的拉著周瑜的手,連連稱讚,“多謝公瑾啊,真是多謝公瑾!”
“謝我什麼?”
“若不是公瑾與子敬互為舊友,我哪裏能得到子敬這個大寶貝。如今我江東有公瑾和子敬在,真是如虎添翼啊。”
“主公說笑了。子敬是敬重主公之才方來投奔。主公千萬不要枉自菲薄。”
“總是有你公瑾的麵子的。”
“主公,公瑾,你們二位為何如此客套。從今往後我們三人定要齊心協力,將江東發揮光大。”
“正是這個道理。”
孫權連連點頭,“公瑾你與子敬許久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今天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
周瑜拉著魯肅一同來到府裏,兩人邊喝邊聊。相談甚歡。喝得差不多,周瑜拿出焦尾琴,“子敬,且聽我撫一曲如何?”
魯肅拍手稱妙,“好久不曾聽得公瑾琴音,今天子敬有耳福了。”
周瑜借著酒意撫上琴弦,魯肅聽得入迷連連點頭。一曲畢,魯肅歎了口氣,“公瑾琴音纏綿動人,卻又似有許多不解困惑。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江東偏安一居,主公大才卻不能施展。我有心要創一番事業,相助主公,卻每每恨自己力不從心。固而煩惱。”
“這些天我見主公便也是為了這事與他深談。你說得對,主公有大才啊。我與他商議,欲創大業必先鼎足江東。主公連連稱是,說和你想的一樣。又提了許多實施辦法,每一步都有理有據,毫無浮躁。真是看不出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人,居然如此老成。真是不得了。”
“你們三天同食同飲就說了這些?”
魯肅點點頭,複而一笑,十分篤定道,“公瑾煩惱的不是這個。”
周瑜推開琴,“叫你來聽琴,你聽完卻評個沒完沒了了。”
魯肅哈哈大笑,衝著周瑜施了禮,“是我不好。公瑾說得對。公瑾琴音有如天籟,人間能得公瑾琴音已是幾輩子的福氣,我居然還問個不停,著實掃興,我自罰三杯。”
說著拿起酒盞,一口氣喝了三杯。
周瑜看著他心裏卻忍不住吃驚,他的心思已經如此明顯了嗎?連琴音之中都已經透出來了?
他歎了口氣,一隻手握著酒盞,另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撥動琴弦,腦子裏想起的俱是當日他和孫權躺在榻上,他深情款款的親吻他身上每一道細小傷口時的纏綿景象。一時之間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目光流轉風情無限。
魯肅看在眼裏,心中一驚。公瑾果然是對誰動了真情了!隻是聽他琴音這段真情似乎並不那麼順利。似乎有無限苦惱的樣子。
兩人正各懷心思,突然見一個小廝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將一碗滋補湯放在周瑜手邊,行了禮就匆匆離開。
“他,這是?”
“他是主公派來的人,專門照顧我的身體。”說起來軍營中有呂蒙,家裏還有這個小廝,孫權到底有多擔心他的身體。居然無時無刻記掛到了這個地步。
“主公對公瑾真是心細如塵啊。”魯肅感歎。
“主公是行大事的人,卻每每在這些小事上浪費心思。說了多少遍也不聽。”周瑜端起滋補湯一口飲盡,抱怨道。
“非也非也。”魯肅擺手,“主公這樣做才對。公瑾何等人也。你是我江東基石,主公得君如虎添翼。你行事絕決,不留後路。對自己的身體絲毫不在意。主公愛你、重你。想你之所想,急你之所急。你想的他替你做到,你想不到的他也替你做到了。這樣的主公如何不值得人肝腦塗地?我這趟江東真是沒來錯。”
周瑜聽了心裏歡喜,複而一想卻又擔心魯肅多想,解釋道,“子敬此來,以後隻怕也要被主公這麼管頭管腳的照顧著了。”
“非也非也。”魯肅搖頭,“如此殊榮隻有公瑾一人可享。如此方顯主公重視公瑾與旁人不同。如果是人就要被主公這麼照顧,哪裏還顯得出公瑾與主公的情誼深厚,非同一般?而我主公又成了什麼人了?哪有這麼許多時間?堂堂江東之主,能得他費盡心思念念不忘的隻一個公瑾罷了。”
周瑜知道這是事實。見魯肅心中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滿心欣賞,這才放下心來。心裏暗道,子敬真君子。投報了江東便一心一意為江東,為主公,絲毫不曾存有半點私心。心胸坦蕩,大肚能容,真不是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