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權瑜) 第二章 星夜訪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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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周瑜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一心一意輔佐著孫權,孫權也一應事務皆放心讓他處理。能不過問就不多問。全然信任絲毫不加懷疑。
這其間東漢此時的戰局瞬間萬變。孫權每每見周瑜,擔憂之心就越盛。他太過拚命了。沒日沒夜操練江東兵將。食無定時,居無定所。整個消瘦了一大圈。孫權每次勸他,他都不以為然。匆匆忙忙稟告了軍情要務就匆匆忙忙的離開。
與此同時,他雷厲風行,行事霸道名聲也傳開了。人人都知道江東的主公性子柔善,而大將軍周瑜卻行事霸道專權。雖然忠心,但多少有分權的嫌疑。
盡管如此,孫權依舊什麼也沒說。依舊放手將一切交給周瑜決斷。自己默默的看著他,隻是心裏的無奈越來越多,越來越深。他們之間隔著君臣,隔著權謀,更隔著一個不能提的人,兄長孫策。
周瑜這種嘔心瀝血的作法讓孫權心驚,卻也讓他心冷。旁人會以為周瑜是貪戀權勢,在江東隻手遮天。但是,看在孫權眼裏卻完全是另一番解讀。他是在拚盡心力遵照著他和兄長孫策的約定,燃身為熾,用自己全部的心血澆灌著江東這片土地。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縱生死相隔亦不肯違背。
按理說有這樣忠誠的臣子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但是孫權不高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的心難受的如同千萬螞蟻在爬、在咬。他有一個瘋狂而大膽的想法,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周瑜。那個比他大了七歲的他兄長的知己良朋,那個江東的大將軍。他要看到一個一襲白衣,風流俊俏的翩翩少年郎。一個屬於他的周郎!與兄長無關,與江東無關。
天賜公瑾與他。兄長和周瑜的關係,不用旁人不說,但是,大家都多少知道。互相知己,肝膽相照。未盡之言卻是,這兩人之間的情意到底深厚到了何種地步。直到他無意之間聽到了母親和一位老宮人的話才明白。
曾經的兄長想過將江東主公之位讓給自己,因為他不想成婚,不想辜負一個人。被母親劈頭蓋臉的痛罵過之後,他醉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後,他娶了江東出名的美人,大喬。而那人則娶了二喬,從此兩人成了姻親。從此再也沒有說過一句私情。他們之間隻剩下肝膽相照的朋友之情,兄弟之義。而那些未盡之意,卻在那天的靈前,在周瑜這些年的耗盡心力效力江東的時候多少漏了些出來:誓為知己者死。
這樣的周瑜不是孫權想要的。他要他開心,快樂,要他光芒萬丈。而不是一個“未亡人”,一個空有肉體,隻知道守誓找死的將軍。他要壯大江東,但是卻不要抽幹周瑜的心血壯大起來的江東,江東和周郎,他都要。
“來人,去將軍練兵大營。”
孫權單手利索的索好披風一邊吩咐道。
“現在?”
小侍抬頭看好了窗外,更深露重,這大半夜的出去?
孫權笑了,伸手拍了拍他,“正是現在。快去備馬。”
孫權騎著快馬星夜趕到周瑜練兵大營。果然見那人大帳裏還亮著燭火。他搖搖頭,不等兵士稟報就先撩開帳門走了進去。
“大半夜的你怎麼還不睡?”
周瑜正支著頭手裏拿著一冊竹簡兵書,正看得起勁。因為在大帳裏,他已經脫了盔甲換了常衣,此時正值夜半,他散著長皮,越發顯得眉眼如畫一般,俊美的讓人不敢逼視。
孫權隻覺得看著這樣的公瑾,自己的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了。
聽到孫權問話,周瑜先是一愣,再看來人,長身玉立,淺笑盈盈。不是孫權又是哪位。心裏一驚,急忙行禮,“主公,你怎麼來了?這大半夜的,可是有什麼緊急的事?”
孫權搖搖頭,解下披風放在一邊,從旁邊煮著的茶壺裏倒了杯水握在手中取暖,夜涼風寒,此時正值深秋,他一路星夜奔走,卻是有些涼意了。
“沒有急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主公你千金之軀,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星夜奔走跑到軍營裏來幹什麼?豈不知你這身子係著江東所有老小的榮辱興衰,可不是這麼胡鬧的。”周瑜一聽就急了,忍不住出聲斥責。
他初見孫權時,他不過是個孩童,雖然兩人年紀隻相差七歲,但是卻是一個成年一個幼童。這些年,雖然他心中一直遵著孫策遺願奉孫權為主公,但是內心深處依舊隱約記得那個孩童身影。一見他胡鬧就忍不住擺出大哥模樣教訓幾句。
孫權但笑不語。隻是看著他。緩緩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這才慢悠悠的反問,“公瑾也知道我的身子係著江東所有老小的榮辱,卻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子也係著江東的興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