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法紀從紅袖那裏了解了不少自己這一族的信息。知道加上她自己後梧桐一族也才他們三個人後有點無語，所以這麼說來，自己還算是珍稀物種。
    不過這還真是有夠離譜的，她，白胡子老頭，紅袖三個人就是一族，而柯羽嘉一人便是一族，這世界的種族有夠隨便的。
    其實這是她搞錯了，除了鳳凰和梧桐人口稀少以外，其他的種族都不似這兩族，他們缺乏這種條件。
    鳳凰強大的實力自然讓其他種族不敢冒然侵犯，至於梧桐一族，除了與鳳凰一族交好外，也有自己的獨門技藝——自然醫術。
    作為樹精，這族生命力本就頑強，經過不斷地摸索，她們這族自創了醫療法術，較之其他醫術，效果更強大。雖然覬覦的人不少，但這讓眾多有求於梧桐一族的強者會更加自覺自願地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
    而從紅袖口中，吳法紀也知道了兩人中會醫術的隻有那白胡子老頭，紅袖則是修習法術，兩人都是學有所成，在各族都有一些名頭。再想想自己，她有點汗顏，什麼都沒學會。
    問道吳法紀之前生活的環境，她也沒多想就直接說了，頓時紅姑和白胡子老頭納悶起來，絞盡腦汁思索起來，想搞清楚她是誰的後代，可惜都對不上號，吳法紀倒不在意，她本來就不是這世界的人，要是突然多出個親人，她得多別扭。
    “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把你留在人間？”白胡子老頭十分不客氣地說。
    “……人間挺好的。”
    “世間險惡，你一個女孩子又不會法術，要是碰到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收妖道士那就壞了。再者，人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心黑著呢。”紅袖教訓她，吳法紀聽得一愣一愣的，說道人類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她一臉古怪，總之她的意思就是這裏最安全，紅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聽得她痛不欲生，洗腦無限循環中，太可怕了。
    柯羽嘉站在旁邊看戲，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這蠢貨也有怕的時候。想了想他打算讓這三人相處，自己先走。
    “紅袖前輩，摩羅爺爺，我有事先走了。”柯羽嘉跟兩人告別，說道爺爺時麵色有點扭曲，他真不適應這麼稱呼。
    “殿下您去吧”紅袖停止對吳法紀的洗腦，轉頭跟柯羽嘉說話，吳法紀鬆了一口氣，聽到這臭鳥要拋棄她自己先溜，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還有沒有革命友誼了？
    眼巴巴地看著暴力狂走遠，吳法紀再次陷入了絕望，好在紅袖看出她一臉崩潰，沒在多說，而是轉頭問起她的修煉狀況。
    說道這個，吳法紀老臉一紅，她完全不是修煉法術的料。
    “呃，這個把來月我就學會了幾個法術，完全沒有修煉的天賦。”
    “沒事，可能殿下教你的法術不適合你，接下來我跟老頭子來教你我們一族的獨門法術和醫術。”
    “嗯”吳法紀答道，不過她覺得兩人還是不要抱有太大期望才好。
    “我們這族終於後繼有人了。”紅袖微笑，臉上滿是感概。
    吳法紀好奇，開口問他們。
    “為什麼我們這族人那麼少？”
    “本來人也不多，但至少不像現在那麼少，”紅袖說道，“一切都是因為兩百年前的三族大戰，戰爭讓梧桐一族死傷慘重，人口凋零。”
    “當時其他種族也是傷亡慘重，而殿下的父親母親就是在當時重傷身亡的。”
    吳法紀震驚過後，回頭一想皺起眉來，不對啊，想著她問紅袖。
    “紅姑，那柯羽嘉兩百年前就出生了？那他不是個老鳥了嗎？”
    對於紅袖的稱呼，她著實糾結了一番，雖然她跟老頭同歲，但看著那白嫩水靈的臉蛋，讓她叫奶奶她完全做不到，叫姐姐好像也有點奇怪，最後她才決定叫姑。
    紅袖白了她一眼，“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妖族生命動輒以千歲記，更何況殿下是鳳凰，壽命更是漫長。而且殿下也不是兩百年前就出生的。當時鳳後剛生下殿下，大戰就爆發了，於是她將殿下交與我們一族保護，便去參戰了。”
    “所以當時他還是顆鳥蛋了？”吳法紀自顧自嘀咕。
    “那是紅姑你跟老頭保護柯羽嘉嗎？”
    紅袖搖搖頭，“我們當時早已參戰，所以也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托付給了哪位族人。”
    “那大戰什麼時候結束的？”
    “大戰後來又拖了一陣子，但三族都耗不下去了，於是第三年各族首領就齊聚一堂簽訂了停戰協議。”
    “但是前任鳳凰不是去世了嗎，那是誰代替了鳥族去簽訂協議？”
    她有點納悶。
    說到這個，老頭跟紅袖的神色不好起來，沉默了一會兒，紅袖才開口。
    “鳳王去世之後，一時鳥族人心惶惶，而曾與鳳凰爭過王位的孔雀卻借這機會，以鳥族群龍無首為由，厚顏無恥地奪去鳥族首領的位置，協議自然由他前去簽訂。”
    說起這個，兩人憤憤不平，吳法紀撓了撓頭，她倒是沒什麼感覺，對於王位更替她是相當熟悉的，中華曆史五千年朝代更替都是家常便飯，不過她什麼都沒說。
    “那為什麼現在的百鳥之王卻是柯羽嘉，按紅姑你說的，不應該是孔雀一族嘛？”
    “這就要說到一百年前殿下出世了，鳳後生下殿下這件事隻有少數人知道，因此孔雀一族完全放鬆了警惕，殿下得以平安成長。隨後我們找到鳳王的親信，殿下母親一族以及對孔雀一族不滿的其他鳥族反叛，但不知道孔雀王在打什麼算盤，他知道我們和殿下的存在後，沒有下令追殺，反而自動讓出了王位，說什麼當時占位是形勢所迫，簡直是放屁。”
    吳法紀津津有味地聽著，這一連串變化都可以寫進王者上位的教科書裏去了，不過聽到孔雀王讓出王位她撇了撇嘴，這人肯定不安好心，她才不相信這麼一個奸詐的人會輕易將權利拱手讓人，估計是在謀劃什麼。想到柯羽嘉要跟這麼一個黑心鬼打交道，頓時她同情起他。
    “那孔雀一族也住在山裏嗎？”
    “沒有，他們住在仙界。”說到這個，紅袖笑了，“殿下接任後，這一族就搬走了，走了好，看了就討厭。”
    “仙界為什麼願意接納他們？”
    “當今天後正是孔雀一族。”
    “……”好吧，無論哪裏都有裙帶關係。
    ……
    三人一直談到天黑，當然是紅袖和吳法紀在講，老頭在聽。看到天都黑了，吳法紀打算回去。
    “紅姑，老頭，我要回去了。”
    “要不在這住？”
    “還是不了，明天我再過來。”說完，吳法紀不等兩人挽留就衝進了昏暗的天色中。
    等她回到山頂，屋裏已經亮起了燭火。吳法紀推開門走了進去，找到凳子坐了下來，然後拿起水壺倒水喝，咕嚕咕嚕喝了好幾杯才停下來，一天都沒喝水，口幹舌燥。
    柯羽嘉坐在書桌前，看到蠢貨回來，揚了揚眉。
    “你怎麼回來了？”
    “我住在這裏，為什麼不回來？”吳法紀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不在前輩那裏住？”柯羽嘉奇道，這貨一向跟他不對盤，他以為這貨找到族人就不回來了，這會兒居然會回來。
    “我才不當電燈泡，妨礙紅姑和老頭二人世界。”
    電燈泡？這是什麼東西，不過好在相處的時間久了，吳法紀的話他能聽懂一些，這貨是不想打擾他們兩人生活。
    “要知道一個人快活，兩個人生活，三個人就是你死我活！”
    “……”柯羽嘉不語，好像兩個人也可能你死我活，比如他們兩個。
    “啊，對了，我以後跟紅姑學習，就不跟你修煉了。”說到這，吳法紀笑得牙齒都快掉了，終於不用跟暴力狂對練了。
    “那太好了。”
    “……”這話不應該她來說嘛。
    哼，等她從老頭那裏學會醫術，一定要給這臭小子下瀉藥！
    柯羽嘉心情頗好地處理著案頭的事物。今天回到屋裏，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吳法紀的吵鬧聲他竟然有點不習慣，揉了揉太陽穴，難道他還有受虐的傾向？冷靜了一下，他開始處理公務，但卻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會把目光投向門外，天快黑時他仍沒看見熟悉的身影，不由有些失落。
    他捫心自問，之前的一百多年他不也是一個人過得很好嗎？為什麼現在會生出不一樣的期望，柯羽嘉，你注定是要孤獨一生的。冷嘲了一下，他壓住了胡思亂想。
    結果這時，吳法紀回來了，看著她在屋裏弄出嘈雜的聲音，他卻不以為意，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屋內燭光盈滿，屋外夜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