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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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笙月在塞嘉勒眉間一點,一道金色的印記浮現在他眉宇。塞嘉勒閉上眼睛,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身體慢慢升到上空,此時,九點紅芒連成九轉星陣圖,九道弧線從陣眼射出,連接到塞嘉勒的眉間。
淮笙月一手握著權杖,另一手將紅魔法融進塔羅牌中。
蒼雪從麵前攤開的牌中抽取一張,耳邊傳來淮笙月的告誡:“這張輪回牌會給你指引,記住我的話,在天門關閉之前一定要出來!”
蒼雪看了看手裏的牌,不再多做耽擱,化作一道流光向上而去,一眨眼已沒入陣眼之中。
……
看了眼頭頂上方懸掛的牌匾——天機閣,蒼雪神色定了定,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
萬卷天書陳列在螺旋狀的雲梯上,蒼雪取出那張塔羅牌,在它的指引下停留在雲梯的頂端,上麵隻有一個白色的卷軸。手指緩緩打開,等完全拆封後,蒼雪卻深鎖了眉頭。
原因是——卷軸內竟無一字!
“為什麼……”
蒼雪又從雲梯上翻看了其他卷軸,上麵都印著密密麻麻的字跡,唯獨最頂端的那一卷。
“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幾乎翻遍了所有卷軸,每翻開一冊,蒼雪的心就愈往下沉一分,終於,他放下手中翻開看過的最後一冊卷軸,神色說不出的凝重。為什麼會沒有?蒼雪想不明白,難道有人故意將這一卷內容抹去了嗎?可是,會是誰,誰又有這麼大的能耐?
蒼雪思索著,他越來越有一種感覺,自己仿佛正處在別人設計好的棋局上,一步一步按照指定的路線走下去……
身上的塔羅牌發出閃爍的紅光,看來,天門就要關閉了。蒼雪將輪回牌展於眼前,盯著上麵的圖案看了一會兒,然後做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
天墟,上古之神遺留的廢墟,會不會隱藏著什麼呢?
……
陣外
……
淮笙月看著愈漸黯淡的九點紅芒,暗道不好!她是啟陣之人,不能進入陣象中去,所以,無法知道蒼雪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現在,天門即將關閉,陣眼就要被封鎖,如果蒼雪不能及時出來的話,她也幫不了他了。
終於,紅芒完全隱匿,九轉陣象已破!星辰下,螢亮的弧線從塞嘉勒的眉前抽離,淮笙月接住他緩緩降落的身體……
將昏迷的塞嘉勒安置在一旁,淮笙月握著權杖負手而立,抬起一雙深沉的眼看向上空依舊漆黑的夜色,歎了口氣道:“恐怕,要找那個人出麵才行啊……”
這邊,蒼雪眼看著天門緩緩關閉,雖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有個聲音在回響——
我一定要出去!
看來,在人間呆久了,自己也越來越人性化了啊……蒼雪搖了搖頭,自嘲地一笑。
“轟——”
終於,天門徹底封閉了!蒼雪坦然地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寂——
下一刻,黑色悄無聲息地從四麵八方蔓延進這方空間,場景不覺間切換成一片黑……
突然,一陣猛烈的墜落感襲來,蒼雪刹那間以為,自己已經掉入了一個無底獄。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中,仿佛沒有時間,也沒有盡頭。
經過一個漫長的空間穿越,身體終於處於靜止的狀態。終於,到了麼……蒼雪緩緩睜開眼,滿眼是荒涼的星海,而他就這麼靜靜地漂浮在這片領域中,不能動,不能言。
這裏的禁製如同弱水一般,柔軟,卻堅韌,所有抵抗它的力量,就像陷進一灘泥沼裏一樣,越是掙紮,陷得越深,直到沒有力氣,直到絕望,看著身體一寸寸被淹沒,然後安靜地等待死亡……
感覺到體內的魂力被壓製,蒼雪試著將神魂剝離出肉身,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不料竟真的成功了!淡藍色的魂珠從他額前飛出,蒼雪身子緩緩立起,奇怪的是,腳下並無實物,卻能行走無礙。
“看來,凡人之身在此處並不受禁製。”蒼雪將魂珠收起,自語道。
突然,一聲嘹亮的嘶鳴傳來,抬頭看,那道身影令蒼雪瞳孔一縮——“青鳥!”
在東方神話中,青鳥為上古時代西王母之信使,一日可行萬裏,能渡弱水之岸。
……
不對勁!
……
上古時代早已成為曆史,神址也都變成了一堆廢墟,怎麼可能還會有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生物存在?就算有,曆經萬年的進化,如今也不可能保持著原來的麵貌才對。那麼,天墟中怎麼會有這麼一隻青鳥呢?
這片上古之神遺留的廢墟,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看著摶旋而去的青影,蒼雪決定,順著它離去的方向尋找。他不確定前方會有什麼在等待著他,但他知道,隻有弄清楚這一切,才有可能知道空白卷軸上莫名消失的內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由於體內的神魂被剝離,不知走了多久,蒼雪略感到有些體力不支。他擦了擦額上滲出來的細密汗珠,繼續往前走,終於在雙腿麻木之前到達目的地。
……
這裏,是盡頭嗎?
……
蒼雪的眼前隻有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麵依稀能辨認得出一個模糊的“媼”字,可能是某個上古之神的名字吧,撫摸著那年久滄桑的刻痕,蒼雪猜測道。
也許走的太久,蒼雪感到有些疲憊,便靠在這塊巨石上休息一會兒,因為凡人的身軀不堪勞累的緣故,不知不覺中,蒼雪竟闔上眼皮睡著了。
而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隻瑩白的手輕柔地撫過他的臉頰,隻聽得一絲微弱的歎息,如一陣清風般吹過無痕……
蒼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木屋裏,身下是一張石床。屋子裏隻有簡單的石器和農具,唯一特別的,是牆上掛著的一張玄鐵弓。未等他細細打量,耳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你醒了?”
一身皮草的女人將水碗放到他麵前,臉上帶著溫婉的神情,“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別著急,我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不過,不是現在。”
蒼雪看著這個打扮頗為原始的女子,心裏猜測著她的身份。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女子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媼。”
這一下,蒼雪立馬回想起方才在那顆巨石上看到的字,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的名諱。蒼雪的心裏確實有很多疑問,不過,既然這個陌生的女子說了會告訴他答案,他就用不著自己瞎猜了,隻需靜等便是。
“我能知道,這裏是哪兒嗎?”蒼雪問道。
“這裏,是遺失者的國度,也是天墟的盡頭。”媼淡淡回答道。
……
看來,要在此處待上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現在麒麟怎麼樣了,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才好……默默想著,蒼雪端起水碗飲了一口。
……
而此時,占星閣
……
“我的蒼雪哥哥呢!”麒麟衝著淮笙月嚷道。
“他暫時見不了你。”淮笙月語氣平淡地說道。
誰知,麒麟不依不饒地抓起她的衣袖搖晃,不停地問:“為什麼?為什麼?”
淮笙月淡定地扯回自己的袖子,神情依舊冷漠道:“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待在占星閣,直到蒼雪回來為止。”
說完,淮笙月便撇下一臉落寞的麒麟離開了。
“蒼雪哥哥,你去哪兒了……”
麒麟失落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小小的身影說不出的淒涼。
……
淮笙月當然沒有閑工夫和一個小破孩兒鬧騰,如今蒼雪不見了蹤影,塞嘉勒的事隻好由她親自解決。
自從上次以塞嘉勒為引開啟了九轉星陣,原本隻要蒼雪及時出陣就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可偏偏天意如此,沒想到輔陣之人也會受到影響,以至於陷入昏迷。
現在,隻有找到那個人,才能將塞嘉勒喚醒……想到這裏,淮笙月不由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