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夜深了，恕平汐先行告退。”身後林平汐早已收拾整齊抱著孩子走到門邊，對胥蠡告知了一聲，便推門離開。
    “等等。”胥蠡叫住林平汐，他拿來自己的外套披在小饅頭身上，幫林平汐包裹好孩子，叮囑：“夜裏涼。”
    “……多謝。”林平汐自己倒是不用，可小饅頭睡的沉，著涼了就不好了。
    “嗯，這幾日好好休息。”胥蠡沒有再多說，送他們父子二人出門。
    林平汐回去把小饅頭放到床上，小家夥睡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林平汐碰了碰他的小臉，小家夥也沒有反應，繼續睡。
    “你倒是睡的沉，若不是見你實在是太困了，我都以為你是故意的，關鍵時候就幫不上忙。”林平汐握著小家夥卷曲在胸口的小手，白嫩嫩的，小手虛握著小拳頭，像隻小包子，還有小肉坑。
    “你若真是我兒子該多好，自己生也值……”林平汐輕歎，輕拍了拍熟睡的孩童，想起方才胥蠡對他做的事情，伸手摸了摸有點刺痛的唇，若是一切都沒有發生，若是胥蠡喜歡的不是宋雲軒，若是他真的對他動心……
    愛了胥蠡幾十年，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真的忘的一幹二淨，隻是他被傷怕了，不敢賭，也不想再賭，他已經一無所有，僅剩下這一條命，他想活著，不想死。
    若是之前，他可以說，大不了就一條命能怎樣，可到死的時候他才明白，就是這一條命，就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死都不能安生。
    第二天早上林平汐拖出拱進他胸口的小饅頭，小家夥睡的都流口水，四爪抱著他，不知道夢見什麼還直吧唧嘴，頭發都睡散了，一撮毛還翹起來，林平汐也不願起來，躺在床上抱著兒子，按他頭上翹起的一撮毛，小家夥肉墩墩的，像個小暖爐。
    沙霎進來的時候，林平汐還沒起來，他躺在床上被子裏包裹著一個小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二師兄半靠在床榻饒有興趣的按著小饅頭翹起的頭發。
    “二師兄，小饅頭還沒醒？”沙霎看到林平汐對他禁聲的手勢，放低了聲音。
    “昨晚睡的晚。”林平汐抱起小饅頭，輕放在床上給他掖好被子，起身攏了攏被小饅頭扯散的中衣，轉頭問沙霎：“找我有事？”
    沙霎抓抓頭，瞄了一眼二師兄的衣口，方才他放下小饅頭的時候，衣服鬆散，不小心看到他的胸膛，明明都是男子，之前也不覺得二師兄怎麼與眾不同，怎麼會覺得有些誘人……
    進來的時候，二師兄低頭含笑抱著孩子的模樣，沙霎之前一直覺得男子找男子結為仙侶一定都是腦子有病，雖然二師兄就是有病的那種，可今日第一次看到二師兄這樣溫柔的神情，忽然覺得，好像有個男性仙侶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其實……二師兄長的也不錯，清臒俊秀，眉如墨畫，唇薄厚適中，肩寬腰窄有些偏瘦，卻並不纖弱，反而襯得身姿修長，生的是一副俊朗兒郎的樣貌，之前對大師兄又是送衣又是送藥，若是女子，當真是一個宜室宜家的賢妻，隻可惜是個男人。不過，男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發什麼呆？”林平汐從屏風後換好衣服走出來，見沙霎在那發呆，隨口問道。
    “啊？哦，今天是十三師弟做早飯，你和小饅頭沒有過去，讓我過來問問。”沙霎連忙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瞬間老臉通紅。
    “哦，你們吃吧，我今日不吃，一會兒我要出去采藥，小饅頭就托付給你們了。”
    “那，我去找十三師弟給你留著，裝些幹糧備著，一會兒去時候帶著。”
    “好，那就多謝師弟了。”
    “……沒事，應該的……”
    林平汐沒注意沙霎的異樣，他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小饅頭，送走了沙霎，開始準備采藥的工具。
    林平汐走了許久，小饅頭才悠悠轉醒，坐起身揉揉眼睛，看了看天，驚覺竟然已經這個時候了，房間裏沒有人，林平汐可能出去辦事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小饅頭跳下床，走到門邊插好門，關好窗，跑到床上放下床帳，小眉頭緊鎖。
    昨夜他就是再怎麼困也不會突然一下子就睡著了，胥蠡這個人比他想象的厲害多，不愧是敖家的人，哪怕是一個血統不純粹的私生子，都可以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