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兩人的視線望去，那一處地方是遍地浸染的血跡。
    “為何要這樣！汝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嗎？汝現在又是在做甚……”一道如冰雪般清冷的聲音傳來，雖是清冷也難掩語意中的顫抖和悲傷。
    那男子長發如瀑，不紮不束的在風中恣意的飛揚著，冷豔精致的容貌蒼白無比，額間是一抹奇異妖豔的神紋，仿若天地間都為其斂盡華光，氣質如九天上的冰雪，如此的風姿綽約，又清冷且醉人。
    這是……
    兩人不約而同的摸了摸額間的劍紋，雖是想到了這人是以前的自己，可是他那額間為什麼不是劍痕？
    “這，就是以前的我們嗎？”夜晚的燊疑惑的說道，“這裏是哪裏？現在可沒有這樣的地方啊，這裏充斥的也好像不是靈氣……”
    白天的燊撫了撫下巴，微眯起眼睛說道：“對啊，這裏是混沌時期，充斥的是混沌靈氣。”
    “那旁邊之人又是何人？好像在我記憶之中出現過一次……”
    “繼續看就是了。”
    隻見那邊一襲灼灼紅衣，長長的冰藍色長發用一根紅繩胡亂的紮著尾端，大半的長發還是在風中微揚著，他低垂著頭，一些長發已經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妖豔的血紅色眼睛，白皙細膩的下巴以及微抿的朱唇。
    “嗬嗬，誰在乎呢，吾受夠了這該死的天道，憑什麼吾們生來就該為它的圓滿而犧牲，吾也受夠了汝，汝已經不需要再跟著吾了，汝不過是小小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吾……”白衣男子失控的上前掐住了紅衣男子的脖頸。
    紅衣男子一甩廣袖揮開了白衣男子，嗤笑了一聲：“燊，汝還是心軟啊，半分力都未使，這是在幹什麼，吾可不是在和汝玩鬧！”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臉頰，長發微遮住的妖豔絕美的紅瞳睥睨的望向燊，朱紅的薄唇輕啟：“汝不配再跟著吾了，走吧……”
    風拂過，豔麗的紅衣衣袂飛舞間，他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罌粟，你隻看他一眼就要沉淪，無法逃脫。
    他伸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冰藍色長發，露出一張驚豔的臉，絕世妖嬈。眉眼精致如畫，丹鳳泣血，唇點桃花。血色的妖豔瞳眸嗜血卻絕美，眼角是暈起的妖豔紅妝，唇角略勾起的弧度魔魅無雙，他就像是著迷蒙的混沌中唯一的光亮，誘人沉淪。
    燊不可置信的望向紅衣男子，冷豔精致的臉上已經由蒼白變成了絕望，仿佛失了力般的跪坐在了地上，隻有一手扶住旁邊的靈燊劍才不至於完全的倒下在地。
    仰著頭緊緊的抿著嘴唇，漂亮的墨色瞳眸仍是倔強的盯著紅衣男子，仿若這個妖嬈的如同暗夜的妖精吸引人，彼岸的罌粟般危險的男子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
    紅衣男子血紅色的瞳眸中映出的是燊瞳眸中的自己，他用手扶住額頭仰天長笑，半晌才看向燊。
    精致的臉上是一片嘲諷：“吾就是汝的全世界嗎？笑話，吾根本不需要啊……吾乃天生神祇，神魔之尊，從今以後還請汝不要再妄想了。”
    他俯下身，白皙纖長的手指掐住燊的下頦，嗜血的紅瞳緊緊的盯住燊，輕輕的在燊耳邊呢喃道：“再見了，不，永不再見了……”
    說完之後，便一揮廣袖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了，背影是如此的決絕。
    “頊，這隻吾是妄想嗎……”燊微微閉上了眼瞼，遮住了眼瞳裏的悲傷漠然。細膩如玉的纖長手指扶住額角，垂著頭輕聲呢喃著，冰雪般的容顏真正的失了神采，如瀑的長發鋪散在了地上，蜿蜒出一抹悲傷的弧度。
    “也罷，吾們是最後的幾個了，這一次換吾來守護汝吧，這一次當真是永不再見了……”燊一把抓起靈燊劍，蹣跚著遠去了，白衣翩遷，背影卻也是同樣的那麼決絕。
    “剛才那個人就是頊？”夜晚的燊不可置信的說著，“不可能吧，我先前似乎回想起來了一點頊的影像，他雖是個既豔麗明媚又清冷華貴的人啊，可是給我的感覺也是有些溫暖呢，應該不會這麼危險嗜血的吧……”
    白天的燊嘴角微勾，眼眸盯著夜晚的燊笑了笑：“以你現在小孩兒的智商想的通才怪。”
    “嗬，是嗎？那叫撒嬌，我隻給小夜看的……”夜晚的燊聽聞白天的燊的嘲諷之後，眼眸微眯著輕輕的說道。
    “說起來，這個頊到底是我們的何人，為何我們自混沌活了下來，卻到現在也沒有見過他？”白天的燊微微皺眉。
    夜晚的燊嗤笑了一聲：“混沌的事情誰說的清楚，現在的人們都隻知混沌的神魔們都在天道出現之後被天劫天火天雷等滅了個幹淨，以致後來的世人隻能成仙卻不能成神。”
    “也對，但是有個問題，我們是怎麼從天道的手下逃脫的呢？”白天的燊疑惑了。
    雖然當時的天道並不完善，完善的唯一方法便是吸收混沌神魔的力量，所以為了避免有人比未完全天道還要厲害，混沌的神魔們都必須在特定的時候被隕滅了。
    這就是所謂的劫，世界需要天道來維持秩序，所以混沌神魔就不能存在，就導致了無論混沌神魔再厲害，都隻能給天道以養分。
    “誰知道呢，不過我們現下又不是什麼混沌神魔，畢竟我們並沒有什麼混沌神魔那足以與天道對抗的力量。說不定這隻是我們的前世啊。”
    這是不可能的，隻有成仙之後才能通曉前世今生，更何況混沌神魔全部都已最純粹的力量體形態歸化於天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前世今生……
    兩人都知道這個，可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屬於他們啊，就隻能自我安慰一番，因為他們既沒有歸化於天道，也仍有這段記憶，也就是說他們隻是擁有著混沌的記憶卻以一種普通人的身份神奇的存在了下來。
    可是仍然是說不通的，他們是天道之下的漏網之魚，渡劫之時也並未被‘特殊關照’過啊，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天劫加倍，盡早讓他灰飛煙滅嗎？
    要說他們唯一比較受天道關照的，那就隻有白天的燊了，他似乎特別受天道關注，他甚至連算命都算的出來的天機也不能泄露。
    不知為何，白天的燊似乎知道天道部署的命數走向，那就像是刻在自己的腦海裏一樣，隻要看到一個人，他便知此人的所有命數，何時生何時死何時又要遭逢著什麼。
    這些夜晚的燊便做不到，所以白天的燊在時大都待在天外峰一步也不想出去。
    可這世上唯一看不透命數走向的除了自己還有的便是自己的徒弟洛非夜。
    現下因為自己那什麼混沌神魔的身份，對於看不透走向的洛非夜，他也有些懷疑了，他家徒弟洛非夜莫不是也是混沌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