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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的成年人別具魅力,但若貪慕虛榮,就與傻瓜沒什麼區別了。——題記
    寧市鳳城區天元路附近有個娛樂一條街,街名起的十分簡單粗暴,叫做黃金街。
    黃金街就像個罹患了夜貓子症的重度患者一樣,白天無精打采,夜晚精神百倍,繁華熱鬧的迷人眼。
    港派足療,韓式汗蒸養生館,酒吧,KTV,健身會所,大雜燴一樣不分你我的糅合在一起,各具特色的門頭爭相鬥豔,外放的音樂更是五花八門,中日英韓輪番上陣,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一刻停息。
    日複一日的噪音轟炸可能惹怒了一直被打擾晚間正常睡眠的老天爺,於是十分不耐煩的對底下的愚蠢人類啐了一口,於是下起了漫天的大雨,殃及了一整個城市。
    終於,在連續下了兩日大雨之後,黃金街年代頗遠的下水道終於罷工了。
    地麵上開始積聚越來越多的雨水,就連地勢頗高的地方也達到了淹沒腳踝的深度,沒人願意尋樂尋出一身狼狽,於是失眠患者一樣的黃金街也終於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的關了閃爍的五彩霓虹燈,閉門休息了。
    大雨不依不饒的又下了一天,第三天的傍晚,終於漸漸變成毛毛雨一樣細絲,直至午夜十一點多,才終於停歇。
    街邊林立的路燈堅強的扛住了大雨嚴酷的考驗,伴隨著下水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音,在夜幕中發出昏黃的燈光,偶爾有幾隻流浪野貓出來覓食,放風一樣站在昏暗的高處喵嗚幾聲,聲音淒涼又沙啞,自帶一股陰森鬼氣,讓人聽了忍不住激靈一下,感覺很不舒服。
    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從遠處駛來,車速很快,車載音樂正播放一曲勁爆的曲子,不知名的歌手唱的投入而歇斯底裏。
    車內是一男一女,男人年輕帥氣,穿了一件圖案十分抽象的無袖連帽衫,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土豪一樣,握著方向的手上帶著幾個頂針一樣的大戒指,十分的吊兒郎當,一看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女孩二十歲多歲的模樣,化著精致而漂亮妝容,穿著一件裸肩連衣裙,敞開的領口裏露出一款造型別致的掛飾,在微弱的燈光下閃出點點微光。
    兩人在勁爆的音樂中有說有笑,跑車帶起路邊沒來得及流入下水道的雨水,濺起一蓬又一蓬瓢潑的水花,漸行漸遠。
    街尾的拐角處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店麵視角非常好,全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見外麵的場景,值夜班的男店員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略帶羨慕與嫉妒的對著呼嘯而過的跑車暗啐了一口,而後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看到牆壁上的掛鍾指針,不滿的皺了下眉,與他一起值夜班的同事還沒來。
    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是這個點基本上沒什麼人,隻有角落裏坐著一個瘦小的男人,他將一個大的雙肩包抱在懷裏,頭發亂糟糟的,穿著一件廉價的大汗衫,落魄而憔悴,此時正趴在桌上睡覺。
    桌上的盤子裏有一個揉成一團的漢堡紙和一杯喝空了的可樂杯,杯子上因溫差綿密的凝結著細小的水珠,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凝聚在一起,而後沿著蜿蜒而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大堂寂靜的可以聽到時針走動時的聲響,男店員無所事事,目光一直盯著掛鍾的方向,就在指向午夜1點35分時,緊閉的玻璃門突然被從外麵推開。
    潮濕的空氣伴隨著進來的女孩一起湧進室內,腳步聲敲打地麵的聲音顯得急促又響亮,驚醒了睡覺的中年人。
    男人驚疑不定的睜開眼看向門口,見那進來的女孩穿著漂亮的連衣裙,腳步匆忙的往員工櫃台那邊走去,又一直小聲的說著抱歉的話語,想來是值夜班的店員,於是神經質的將懷裏的背包緊了緊,又趴下了。
    男人昏昏沉沉的重新趴下,隱約間聽見男店員不滿的對遲到的女店員說:“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快兩個小時。”
    女店員是兼職的大學生,靠著微薄的打工薪水維持日常開銷,聽著男店員抱怨,一直在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去參加同學聚會,沒想到會拖延這麼久,一直鬧到這會才結束,你別跟經理報告,下次排班我替你上一次晚班好不好?”最後一句帶著明顯的討好。
    之後男店員又小聲說了幾句什麼,顯然是對女店員的提議妥協,之後整個大廳重新變的安靜下來。
    男人枕著雙臂慢慢的睡著了,隻是感覺並沒有睡多久,就被從遠而進的汽車鳴笛聲再次吵醒,呼嘯著從肯德基門口駛過,十分擾人清夢。
    瘦小的男人睡眼惺忪的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嘟噥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掛鍾,見時針已經指向五點鍾,於是抱著包進了肯德基的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這時天色已經開始亮了,路上漸漸有了行人,隻是個個形色匆匆,為了生計疲於奔波。
    那是一條十分狹窄的小巷,被兩棟老舊的居民樓擠的隻剩下一點空間,大約隻有不到一米的寬度,裏麵夾雜著各種被樓上住戶扔出來的或者穿堂風刮進來的生活垃圾,連清潔工人都不會去清掃,垃圾就日複一日的增加,經過雨水一泡,腐臭味越發喪心病狂,簡直十步必殺。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普照大地,然而這道狹窄的小巷就像個被遺忘的死角,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像是被黑暗侵蝕,陰森寂靜的連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打野架都不會沒眼力見的選在這裏。
    一個年輕人仰麵躺在地上,像是個人形的垃圾一樣被扔在小巷裏,經過汙水與時間的加持,無袖連帽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年輕的男孩容顏扭曲,滿臉汙泥,人已經徹底涼透了,唯有眼睛大張著,帶著不可置信的茫然。
    一輛警車停在坑窪不平的水泥路上,車門打開後,一個男人從車內邁步下來,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身上的白色襯衫看起來皺巴巴的,紐扣開了兩顆,十分不規矩的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胸膛,頭發有些淩亂,像是和衣而睡後被強行叫醒的,表情十分的不悅,眉頭緊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爽的氣息。
    然而他長得又十分英俊,甚至俊俏的過了頭,於是便顯得有些銳利,是讓人一眼就能記在心上的長相。
    這個又帥又暴躁的帥哥是寧市公安總局刑偵大隊的隊長謝崤。
    跟他一同下車的是個身材十分健碩的男人,穿了一件短袖T恤衫,裸露的臂膀肌肉糾結,留著寸頭,有種野性的帥氣,乃是刑偵隊赫赫有名的渣男王子銘警官。
    據隊裏有心人不完全統計,此人約莫每兩個月就換一個女朋友,而且一個比一個漂亮,就換女朋友的速度來說,端的是雷厲風行,關鍵此人還十分不要臉的自詡自己是個情聖,情深如許自然有人愛,於是屢被廣大光棍同事們合夥毆打,隻是此人依舊不思悔改,依舊滿世界釋放過剩的荷爾蒙勾引良家婦女飛蛾般撲向他。
    現場已經有很多人,估計轄區的警察能來的都到現場了,一個個麵色凝重,氣氛很是沉重。
    一個剛轉正沒多久的小警察穿著板正的製服,陪在一個老人旁邊,拿著小本子正在記錄信息。
    老人左手拎著一兜包子,右手提著幾杯密封的八寶粥,身邊蹲著一隻吐舌頭的田園犬,滿是皺紋的臉上滿是餘悸,正是本次凶案的初始發現人,隻聽她跟小警察說道:“我們家阿旺平時可機靈了,今早從這邊走過的時候一個勁的對著巷子叫,我覺得不對勁,那巷子從來沒人走,太窄又滿是垃圾,髒死了,我看它叫的凶,捏著鼻子走過去一看,哎呦,真是嚇死個人呦,那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就這麼被害了,誰這麼狠的心下這樣的手,簡直作孽。”
    老人說著又開始不停的撫胸口,緩過一口氣又開始祥林嫂一樣來來回回不斷重複相同的內容,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看到這樣勁爆的場景之後什麼時候才能緩回來。
    現場已用警戒線圍了起來,但是並沒有人靠近,隻在邊緣處站著,法醫已經趕來,正在進進出出的勘查現場。
    謝崤剛一下車,現場組織調查工作的分局負責人老趙就眼尖的看見了他,老趙人過中年,是個發了福的胖大叔。
    老趙看到謝崤,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急忙倒騰著短腿迎了上去,十分熱情跟謝崤握了手,又客客氣氣地道:“早上接到孫局長的電話指示,辛苦謝隊專門跑一趟,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他嘴裏說著過意不去,心裏卻是有些不高興的,不知道市局的這些領導吃錯了什麼牌子的耗子藥玩抽風,沒事就會過來添亂。
    正常分局發生案情,隻需要結案後將卷宗按程序上報就行,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分局這邊剛接到報案,那邊市局居然知道了,孫局長還專門打了電話給他,說是會從刑偵隊調幾個人去當技術指導。
    技術指導?老趙當時就在心裏狠狠呸了一聲,就這案子還技術指導,騙誰呢,指不定派誰下來賺功績呢。
    當然,他也沒想到來的竟是刑偵大隊的隊長。
    謝崤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從老趙細微的表情看出他心有不滿,不過他大尾巴狼一樣裝不知道,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您跟我客氣什麼?太見外了吧。”
    老趙也是個善於交際的,聞言立刻壓下心裏的不滿,哈哈笑了兩聲,三言兩語間說了一下案情。
    謝崤嘴角擎著一抹笑意,因為老趙比他矮,他便微微側著身子,做出傾聽的姿勢,乍一看,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然後他趁老趙扭頭跟一個警察說話的幾秒空隙,用眼神示意王子銘去看一下現場。
    王子銘遠遠的衝他點了下頭,不過沒去現場,而是直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紅色跑車。
    車載音樂還在循環播放著一曲節奏輕快的流行音樂,但是車主卻不在座位上,而是躺在布滿垃圾的陰暗巷道裏。
    報警的老人已經做好了口供,小警察顛顛的跑來請示老趙下一步指示,他翻看了一下筆記,發現基本上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便隨手遞給了謝崤,然後讓負責記錄信息的小警察陪著先走了。
    小警察剛轉正不久,也就是處理過一些鄰裏糾紛,偷竊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任職以來遇到的最大事案件就是轄區內小流氓滋事尋釁的打架事件,雖然見過血,但是命案什麼的,人生還真是頭一遭,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
    因此領導說讓他陪老人先走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撒丫子撤了。
    謝崤將筆記接了過來,但是並沒有翻看,他將口袋裏的煙盒摸出來,“不介意我抽一根吧?”
    老趙連忙擺手道:“沒事,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沒休息好吧?”
    謝崤點了一根煙,癮君子似得一口氣抽了小半根,這才在煙霧繚繞中開了口,一句話把老趙嚇得倒吸了一口氣:“這有可能會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王子銘圍著車子轉了一圈,車是好車,線條流暢的敞篷車,顏色是鮮豔的正紅色,尋常上班族攢個一年的工資都不見得能付得起首付,此時也不過是個冰冷的昂貴物件,見證主人的死亡。
    王子銘圍著車子慢悠悠的溜達了一圈,也不知道看出點啥,拿出個破爛的筆記本刷刷寫了幾筆,又溜溜達達走到小巷裏,彎腰從警戒線下麵鑽了進去,摸出一雙一次性塑膠手套戴上,在法醫身邊蹲下,對死者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細致觀察。
    法醫見他隻是圍著看,並沒有搗亂,便沒有管他,依舊各自忙著。
    王子銘蹲著看了一會,在連帽衫的口袋裏發現一個露出一角的小飾品,上麵隱隱沾了血漬,便對身邊一個正在取證的法醫客氣的說道:“能麻煩給我一把小鑷子嗎?”
    法醫給他取了一個小鑷子,又給他拿了一個密封袋,王子銘小心的用鑷子將那個已經散開的小飾品夾起來,又將零星散落的小珠子仔細撿起來,全部放入了證物袋中。
    謝崤並沒有過去,而是倚靠在警車的車頭前,拿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
    第一通電話沒人接,自動掛斷了,然而他沒有放棄,手指一戳,再次撥打了出去,這次電話堅持響了大約五十多秒,那邊終於接通了,然後一把憤怒的女聲順著聽筒咆哮著傳來,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大早上的擾人清夢!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混蛋!”
    謝崤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就極有經驗的把手機遠離了自己的耳朵,等那邊吼完了,這才淡定的報了一個地址,說道:“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趕過來,記得叫上李博士。”
    然後果斷掛了電話。
    舒小菲看著提示通話結束的手機,暴躁的大吼一聲,毫無淑女形象的把陪睡的大熊貓狠狠的折磨了一通,最後還是不敢違抗頭兒的命令,艱難的爬了起來,迅速洗漱了一番,看著鏡子裏睡眼惺忪的睡眼,有些憂傷的捧心自憐了一會:一定是因為自己的非正常職業,所以現在還是大齡單身狗一隻。
    舒小菲按照指示給同樣命苦的李博士打了電話,李博士接到電話,一點意見也沒發表,十分聽話的在舒小菲說的地址等她,然後兩人一起趕到了案發現場。
    一個小時後四個人聚頭,趁著屍體還沒有被法醫用裹屍袋裝走,圍著一個衣著散亂的屍體開起了別具一格的晨會。

    作者閑話:

    一直想寫的罪案文,寫了一點開頭,給小天使們先瞅一眼~~~開坑日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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