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炸毛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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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再次感慨這所高中真的比我讀的大學還要漂亮,設施還要齊全,教學樓又大又漂亮,教室寬敞,課桌幹淨舒適。這簡直就是個迷你大學嘛!
我懵懵懂懂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幸好每個人的位子上都貼有名字標簽,要不然我又要像無頭蒼蠅了。而且我竟然和林霄同桌,實在太好了。我坐下來後就開始走神,早上的那一幕還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狠狠敲了自己腦袋兩下,趕緊給我回過神來!今天上午有四節課,第一節就是班主任的課,也是我生平最討厭,深惡痛絕的課程——物理!!!
當班主任踩著高跟鞋進來的時候,我發誓,我的心跳都跟隨她高跟鞋的節奏了。
上課!起立!老師好!
我有點恍惚,好像瞬間自己真的又回到了高中,又回到了十七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在幹什麼呢?我不禁陷入了回憶。
“白樂天……白樂天……白樂天!”
“啊,在!”我騰地站起來,全班立刻一陣哄笑。班主任黑著臉瞪著我,“我剛才說的你聽到沒有?”
我作出委屈的樣子,搖了搖頭。
班主任無奈,“我剛才說,這次的全國各科競賽中,你和上官蘇雲一起參加物理科目競賽。聽到了沒有?”
“哦。”我點了點頭。等等,上官蘇雲?誰?啊,原來蘇雲不姓蘇啊!上官,名字立刻高檔了不少啊!果然雙字姓才是王道!等等,班主任剛才說什麼?物理競賽?
“老師!我,我不能參加!”全班的眼神都聚集在我身上,當然包括班主任冒火的雙眼。她淡淡地說道,“理由呢?”
“那個,我,我受傷了!”說完我抬起兩隻手給她看。
班主任看到我手上的淤青,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又淡淡地問道,“不能寫字了嗎?再說,你剛才有沒有認真聽,物理競賽是在兩個月之後。你們這兩個月好好的準備一下,千萬不要給我們學校丟臉。聽到了嗎?”
我無奈地坐了下來,頹在了桌子上。一整節課,我一句話都沒有聽,班主任的戒尺敲了我四次。要不是我皮厚,估計又要增長幾處淤青了。下課的時候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又是一頓狠批。她說什麼其實我真的一句話都沒有聽,隻好不斷點頭認錯,直到她說的開始喝水了,才放我走。
我一下樓梯,就被幾個男生圍了起來。如果我還是王子玲,我一定以為是有男生要向我表白,但是現在……
一個理著刺頭的男生站在我的麵前,長的還行,但是一看就是不良少年。要是我真的還在讀高二,說不定眼睛一瞎,就看上他了。
“白樂天,錢帶了沒有?”刺頭拍拍我的肩膀,問道。
“什麼錢?”
“嘿!你這小子給我裝失憶是吧。昨天在七子山饒了你一次,說好今天帶兩千塊錢過來孝敬我們。要不然……”
原來這個人就是邱浩。聽著他那九十年代勒索人的台詞,我真的很想笑,他是古惑仔看多了吧?
“可是,我的錢昨天都花光了。”我掏出錢包遞給他,“你看,我就剩三十多塊錢了。你要的話,就拿去吧。”
“死胖子,找死是吧!”他把我的錢包扔在地上,示意旁邊兩個人抓住我的手臂,將兩隻手的骨骼捏的噼裏啪啦響。我真的很想說,我也能做到。但是我開口說的是,“那個,你可以叫我胖子,但是你不要加個死字可以嗎?你想,那你也不想別人叫你死耗子吧?”我聽到了旁邊那些人的嗤笑聲。邱浩一怒,抬起手就要揍我。
“等一下!”我大喊一聲。
邱浩一愣,放下了舉起的手。
“你是要打我嗎?”我問道。
“臭小子,你耍我是把?沒錯,我就是要揍你。”
“可是這是學校啊?”我好心提醒他。
“那又怎麼樣?”
我無奈搖頭,哪有人做混混頭做成這樣的,“你要是現在打我,我一定會告訴老師,老師就會告訴校長,你就會被記大過,你知道嗎?”
“我靠!你小子有毛病吧?我還告訴你,年級主任就是我老爸,就算打你被抓到,我也不會被記過的。怎麼樣,現在可以安心被我打了吧?”
“再等一下!”
“幹什麼!”
“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再也不交錢給你了!”
邱浩笑得腰都彎了,“你以為,我真的差你的那些錢啊?”
“那,那你為什麼要打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沒有為什麼,就是看你不爽。”
叛逆的年輕人啊,果然不講理。
他又轉了轉手腕,“怎麼樣,還有別的招嗎?”
“有!”
“說來聽聽。”
我深吸一口氣,朝天大喊一聲,“救命啊!!!!!!!”
邱浩趕緊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張嘴就咬!
“我靠,你屬狗的!”邱浩對著手上的牙印直呼氣。
“邱浩!”我怒視著他,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怕,雖然我腿肚子有點哆嗦了,“你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把我一百多斤的肉全都壓到你身上,然後告訴全校的人,你被我壓倒了!”
邱浩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十秒鍾,終於擺擺手,讓旁邊兩人把我放開。我揉著手上的印痕,有點心疼自己,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呢。
邱浩捂著手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回頭看了我一眼。
等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吳起第一個跑到我身邊來,一搭我的肩膀,“胖子,剛才喊救命的是你吧?”
我瞪了他一眼,知道我喊救命也不來救我,好意思當我的室友嗎?
“樂天,沒事吧?”林霄也過來問道。
我搖搖頭,對他的好感一落千丈。這些人,真是不仗義,不對,是不正義!是男人就應該路見不平一聲吼,然後拔刀相助嘛。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斜後方的蘇雲,心裏有點失落。
第二節課還是物理,但是我再也不敢走神了,拿著筆不斷地記筆記,雖然我真的完全聽不懂。因為高二的時候分了文理科,所以如果是高一的物理,我還勉強能聽的懂,但是高二的就……
後麵兩節是生物,依然是我的弱項,我就像一個會呼吸的機器,麻木地記著筆記,心裏卻在擔心老爸老媽,還有我的本身,還有那塊隕石……
終於熬到了放學,我飯都沒吃就跑到銀行去取錢。當我看到那些零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打個電話給東叔問問他是不是寄錯了,足足十萬塊啊!看來白樂天家裏比我想的還要有錢。算是我借的吧,不對,這錢也是拿來救他啊,算我借一半吧。我到櫃台取了錢之後就趕往了第五醫院。
病房裏,老媽不在,隻有老爸在。看著老爸好像一夜之間多了的白頭發,我鼻子有點酸。從小到大,老爸最疼我了,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重話,但其實他是曾經的省級散打冠軍,現在開了一家散打館,教一些青少年練散打。我曾經去看過,老爸凶得不行,特別嚴格。
我走近身去,哽咽地叫了一聲,“叔叔。”
老爸一回頭,我看到他的臉上還有淚痕,心裏更酸了。我從來沒有看到老爸哭過。
“是樂天啊,謝謝你來看小玲。”
“那個,叔叔,我知道您不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可是現在,小玲姐這個樣子,一定要花不少錢。我跟我家裏人說了之後,他們讓我把這個帶給您……”我掏出那一遝錢遞給老爸。
“樂天,謝謝你這麼關心小玲。但是這錢,我不能要。”
“叔叔,”我急道,“這個錢是我家借給您的。您要給我寫借條。等小玲姐好了,您再慢慢還。”
老爸想了想,接過了錢,“我現在給你寫借條。”說完他就出門去護士站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紗布已經拆了一部分,可以看到眼睛和鼻子。看著自己躺在床上的感覺真的很詭異,像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充滿了熟悉和陌生感。我很想握一下自己的手,但是又不敢。白樂天啊白樂天,你快醒醒吧,就算是為了我爸媽,請你醒醒,求求你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淚水已經打濕了臉龐。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
老爸拿著寫好的借條給我之後,我趕緊道別,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這一路上,我一個字都不想說。所以當我看到幾個女生在一個樹蔭下欺負另一個女生的時候,我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是我跺了跺腳,還是走了過去。
“你以為,你成績優秀,長得溫柔可人,就可以到處勾引男人是吧?”一個編著滿頭辮子的女生把一個嬌小的女生堵在牆邊。如果不是現在發生的情況,我肯定會讚歎她這個壁咚的動作。
她一把扯住嬌小女生的頭發,我聽到她驚呼了一聲,但是沒敢阻止。
旁邊三個女生從口袋裏掏出筆,我知道這種筆,寫字以後是洗不掉的。
滿頭辮子的女生吩咐道,“隨意寫,把她臉給我畫滿了為止!”
“等一下!”這句話我今天好像說了好幾次。
四個女生都回過頭來看到了我。
帶頭的女生看到我,掃視了我一個來回,不屑道,“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英雄救美啊?”
我這時候才看清楚被欺負的那個女生,好像就是我們班的,今天生物課上還上去做過題,叫什麼來著,方玉紅。
再看看那個滿頭辮子的女生,明明長得那麼漂亮,卻畫著一臉濃妝,真是暴殄天物。
“你們是哪個班的學生,為什麼欺負我們班的女生?”
“哎喲,原來是一個班的啊?我告訴你,別多管閑事。你知不知道,我老爸可是高二的年級主任。”
這句話我怎麼好像已經聽過了,不是吧,年級主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那,你是邱浩的姐姐嗎?”我故意問道。
“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她妹妹!”她果然氣得臉通紅。
“哦,抱歉抱歉。那你們為什麼要欺負我們班的女生?”
“不關你的事,滾開!”她好像不耐煩了。
“我看,你還是放了她吧。”我笑著說道。
她們臉上都滿是鄙夷,方玉紅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擔心。行!就衝你這點擔心,今天我幫定你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旁邊一個女生開口諷刺道。
“我啊……我叫白樂天,是高二(1)班的學生。我這麼說吧。我是不會打女生的,但是如果你們今天不放了方同學的話。我下午就到學校廣播處向你告白。”
她們都睜大嘴巴看著我,尤其是邱浩的妹妹,一臉驚恐,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再加把火。
“我告白以後,會每天買花送到你們班,寫情詩在學校門口朗誦給所有人聽,以後我的每次努力都是為了你……”我邊說邊靠近她。
“啊!”她忽然大喊一聲,扔掉手中的筆,一溜煙跑掉了。這個動作她還是可以做到的。另外三位女生也扔了筆,跟了上去。
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我一回頭,是方玉紅。她正拿手上的書本捂住嘴巴,笑個不停。
我也忍不住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