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 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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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頗有些落魄無誌,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張慈聽的出來,這公子哥是在京城受挫了,想要回家找爹媽去。
張慈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惋惜之色,隻是淡淡笑了笑,轉了話,“家裏是做什麼生意的?”
姚鼎的家族在揚州府是數一數二的富庶大戶,家中千畝茶田,另個旁支的親係在安徽湖州等地還做筆墨紙硯的生意。
張慈一聽來了興趣,他所在的職位就是管著茶葉的采辦和筆墨紙硯的采辦,這可是撞上大商戶了。
張慈再次給姚鼎斟上酒,說:“不瞞姚公子,我在督公手下當值,就是管著采辦茶葉和文房,多是往宮裏送的。”
張慈說話的時候一直彎著眼睛笑眯眯的,卻沒有西廠那些太監的奸讒,姚鼎看他一眼,也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這是要跟他家做生意,有意提拔。
姚鼎知道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可是他實在不想跟太監打交道,神色間有些猶豫,卻也沒有一口回絕。
這事兒張慈隻是稍微提了一下,也沒逼著姚鼎作答,兩人推杯換盞間又說了些旁的。
姚鼎本以為太監都是些心術厚黑,專權跋扈之人,可觀這張慈說話行事之間卻沒有那些習氣,交談下來也頗有些學識,像是個讀書人。
姚鼎也是頭一次與宦官聊的深入,一時也忘記對方身份,隻覺得對方說話很合他心意,便毫無顧忌將這些年在北京受的委屈說了出來。
張慈就靜靜的當個旁聽者,見他酒杯空了便順手斟上酒,這樣一來二去,姚鼎這千杯不倒的酒量也昏了頭,已經是走不了路了。
張慈也喝的迷迷糊糊,比姚鼎稍微好點,他勉強扶著醉倒的姚鼎顫顫巍巍走出教坊司,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隻偶爾從深巷裏傳出幾聲狗吠。
張慈甩甩腦袋,扭臉看到姚鼎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不知是酒勁兒還是旁的原因,猛然心口一跳,著了魔似的,腦子裏全是姚鼎那雙漂亮的眼睛。
黑夜裏,深不見頭的長巷,隱蔽而幽靜,有點稀薄的月光照進來,張慈有些急促的喘著氣,將昏醉的姚鼎抵在牆上,肆意的伸手描繪他的五官,好像不夠似的,又去扯他的衣襟,毫無章法的胡亂摸索,也不知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隻是眼裏滿是迷戀,對一個比自己完整的男人。
姚鼎哼了一聲,酒有些醒了,張慈忙收回手,往後退了幾步,姚鼎揉著眼睛,低頭看自己衣襟敞著,連忙遮起來,不好意思的說:“張公公莫怪,姚鼎醉的不輕,失禮了。”
張慈臉埋的極低,想到剛才自己做的那些下作事兒,耳朵根都紅了,低低的回道:“無妨,我送你回去。”
姚鼎吹了些冷風,清醒了些,便說:“不勞煩了。”說罷他從身上取出個玉佩直接塞到了張慈手裏,帶著他身體的熱度,燙的張慈不禁渾身一抖。
“上次國子監裏,多謝張公公的照顧。”姚鼎話裏疏離又禮貌。
張慈不想收這樣的謝禮,往回推拒:“我不能要,說什麼謝,你不知道我……”他脫口而出的話,想想還是太過驚世駭俗,便堪堪咽了下去。
姚鼎卻不由他推拒,強硬的塞他手裏,轉身便踉蹌離開了。
張慈抓著那玉佩愣愣站在那兒,自嘲的笑了聲,反方向走進了深巷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