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告別過去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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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蟄伏了一個假期的學生們,紛紛回到校園內繼續著自己的學業。李嘉珩每天除了正常上課,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貢獻在了圖書館裏。
就連之前關係挺好的幾個室友,都突然覺得他性情大變,變得更不愛說話,更不愛笑,經常大夥兩眼一睜,已經見不到他的人,而等他回到宿舍時,大夥又都早已進入夢鄉。
同時,李嘉珩自從回到學校,再也沒有和冀憶聯係過,偶然在校園裏遇見,也僅僅是以眼神打個招呼便擦身而過,性格變得格外孤僻,從不與人有過多的交流。
相反,李梓珺卻變得更加活躍,不出任務休息時,要麼跟著翟勇到處跑來跑去,要麼就拉著陳啟樂窩在宿舍裏,喝酒聊天,即使一個人的時候也閑不下來,訓練場就是他排遣孤獨的最佳場所。
每當出任務的,他總是第一個抵達港口等待集合登艦,巡航在海麵上時,不管白晝還是黑夜,總能看見他堅挺不拔的身姿,端著槍樹立在艦艏。
日子,隨著時間的洋流,一點一滴的消逝。
三年後
波濤洶湧的海麵上,一艘護航軍艦正試圖穿過一片暴風雨區。海風狂暴的吹起層層巨浪,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要塌了一般,伴隨著電閃雷鳴,暴雨沉重的擊打著艦身。
“左滿舵。”
“有,左滿舵。。。。滿舵左!”
“前進三,航向225。”
“有,前進三,航向225。”
操舵室內,李梓珺和陳啟樂緊握著方向盤,按照艦長下達的指令,嚴謹的操作著整艘軍艦的航向。
陳啟樂齜牙咧嘴的抱怨道:“他媽這一年來每次出任務都遇上暴風雨,我也真是受夠了。”
李梓珺瞅了他一眼,嚴肅的說:“少廢話,扶穩了。”
“是,班長!”
翟勇拿著航海圖來到指揮室。
“報告!”
“講!”
“艦長您看,差不多再有5。6海裏,咱們就穿可以穿過這片暴風區,然後朝正西向航行31海裏,就回到我國海域了。”
艦長看看圖紙點著頭說:“好,保持低速前行。”
“是!”
偌大的軍艦在風雨飄搖的大海上,也猶如一片樹葉般的渺小,每每遇上特大風浪,軍艦上的每位官兵腦子裏,都緊繃著一根弦,每次出航,實際上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終於在全艦成員的共同努力下,這艘護航軍艦駛出了那片暴風雨區,李梓珺長舒了口氣,拍拍陳啟樂的肩膀說:“辛苦了,你在這看著,我出去瞅瞅。”
“是!”
李梓珺走出操舵室,來到甲板上,和剛才相比,外麵簡直是晴空萬裏,在陽光的照應下,大海顯得格外的藍。
李梓珺沿著軍艦四周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艦艏,背靠在欄杆上愜意的看著天空。
翟勇來到瞭望台,不約而同的與站在下麵的李梓珺,遠遠的相視一笑豎起個大拇指。
“李班長這次任務結束回去,打算怎麼放鬆一下啊?”
翟勇和李梓珺並肩坐在甲板上,難得的空閑時間,當然是要吹著海風,沐浴著陽光,再好好欣賞一下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李梓珺思考了一會看著他說:“我服役期限快到了。”
翟勇的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真的要走嗎?”
李梓珺好奇的問:“不走幹嘛?我總不能,一輩子飄在海上吧。”
“為什麼不能?以你的能力和表現,隻要你想,留下來肯定不是問題。”
李梓珺歎了口氣說:“我不是個合格的軍人,留下來,我心裏會一天比一天愧疚!”
翟勇笑道:“你不是合格的軍人,那誰是啊?”
“你咯!”
李梓珺扶著他的肩膀說:“你不就是最合格的軍人,是個,偉大的航海長!”
說笑著,李梓珺深幽的眼神看著遠方說:“起初,選擇來當兵,隻是個無奈之舉。後來,選擇轉士官,是為了逃避。現在,我已經沒有理由,再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翟勇認真的看著他說:“不管這中間有什麼原因,這些年,你做的很好,這是有目共睹的。”
李梓珺心滿意足的點著頭說:“謝謝翟航海長!”
看他笑的那麼輕鬆,可翟勇的心裏卻一陣憋悶:“梓珺,如果,如果我想讓你留下呢?如果我需要你留下來,陪我,你願意嗎?”
李梓珺愣愣的看了他一會,笑道:“好啦!先不說這些了,反正還有好幾個月呢。到時候再說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去,舒舒服服的放個長假!”
“那你放假想去哪?”
李梓珺想了想說:“我想回家看看。”
“好啊!我陪你!”
“嗯!”
一天中午,鳳姨和梓珺爸在家正在吃午飯,韓世勳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個黑框眼鏡,匆匆忙忙的從外麵進來。
梓珺爸好奇的問:“唉?世勳,你這會不在公司,怎麼跑回來了?”
“我回來換身衣服,去趟梓珺家。”
“啊?”
鳳姨嘴裏嚼著飯菜困惑的問:“這大中午的過去幹嘛呀?”
“去幫萍姨把房間打掃一下。”
韓世勳說著就一頭紮進臥室,鳳姨撇著嘴說:“我這兒子是白養了,長這麼大別說打掃房子了,掃地都沒見他幫我掃過,我現在都懷疑,他是不是萍姐的兒子了。”
梓珺爸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那還不是你這個當媽的太勤快了,兒子想幹點活隻能出去幹了。”
鳳姨無奈的搖著頭,韓世勳換了身運動裝走出房間問:“媽,您這是吃醋啦?”
鳳姨哼了一聲說:“吃誰的醋?吃你的醋嗎?別臭美了。”
韓世勳走過來按捏著老媽的肩膀說:“好啦,梓珺打電話說剛執行完任務回基地,這不又趕上十一國慶,部隊給了一個月的長假休整,想回來住幾天,他那房子常年沒人住肯定得打掃一下,萍姨年紀大了,我總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忙活吧,過去搭把手而已。”
鳳姨歎了口氣說:“說來這個梓珺啊,一頭紮進部隊就四五年,我都挺想他的,更別說萍姐了。”
梓珺爸點了點頭說:“算算今年,差不多又要到他期滿的日子了,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想的。”
韓世勳滿臉笑意的趴在老媽肩膀上說:“叔,梓珺跟我說了,他打算期滿後就申請複員,以後啊,就能一直在家呆著啦!”
“是嗎?那也好,總在部隊呆著也不是個事,回來了,看看找點什麼事幹。”
“放心吧!”
韓世勳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我這公司就是為他開的,等他回來了,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他。”
鳳姨撇著嘴瞪著倆眼珠子說:“瞧瞧,我這兒子就不是給我自己養的,一心就隻有那娘倆。”
“我走了啊!”
韓世勳回頭衝二老揮揮手,便急忙推門跑了出去。
市區解放軍總醫院門口,一輛救護車緊急停靠,護士醫生們,亂中有序的從車內推出一名身負重傷的傷者。
一名醫生衝著前來幫忙的護士說:“趕緊通知外科,這位傷者遭遇嚴重車禍,初步診斷肺部受損,肋骨出現斷裂,讓他們馬上下來會診,盡快安排手術。”
“好的。”
小護士麻溜的跑進急診室內前台,拿起電話撥打著。
“喂!我這邊是急診,現在送來一名車禍傷者,請你們的外科大夫馬上下來會診,安排手術!”
掛了電話後小護士又趕緊跑出去幫忙。
接到通知,李嘉珩立刻披上白大褂疾走在過道中間,兩遍跟著幾名護士和助醫。
“現在有沒有空餘的手術室?”
“還有3號手術室,其他的目前都有手術在進行。”
“好,馬上去3號手術室準備好,隨時可能用到。”
李嘉珩來到電梯口想了一下又問:“對了,冀大夫今天上班了沒有?”
“冀大夫今天休假。”
“打電話讓她馬上回來,我需要她和我共同完成手術。”
“好的!”
李嘉珩來到急診辦公室,仔細研究著剛才那位傷者拍的X光片。
“不是什麼難的手術。”李嘉珩指著那張X光片,對站在身邊的冀憶說:“不過有一點,你看這裏,左肺這個地方,有個陰影。”
冀憶抱著雙臂看著他問:“你懷疑是腫瘤?”
“嗯!所以一會,我們可能需要分工同時進行。”
“明白!”
這台手術進行了將近3個小時,當手術室門上的燈滅時,李嘉珩和冀憶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出手術室。
冀憶捏著脖子長舒了口氣說:“好不容易休個假,還被你給拽回來累個半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現在的心情,應該比休假更痛快才對。”
冀憶白了他一眼說:“你以為誰都跟你李大夫似的,鐵打的身子不怕苦不怕累的,我好歹也是個女人好吧。”
路過一間病房門口,聽到屋內電視裏傳出解說員的聲音。
“由大連艦艇學院組成的海軍學員方隊,正通過天安門廣場接受檢閱。。。。。。”
李嘉珩尋著聲音跑進病房,正看到電視裏在重播著閱兵儀式,一排排身穿白色海軍禮服的方隊,昂首闊步的走在天安門廣場上。
李嘉珩拉著病床上一位老大爺問:“大叔,您這看的是什麼節目?”
“閱兵啊,今兒不是國慶嘛,60周年了。”
“哦!”
李嘉珩點了點頭,目光停留在電視上,緊握著拳頭,眼神裏充滿了說不清的憂傷。
冀憶看了看他問:“不知道,那些人裏,會不會有梓珺!”
李嘉珩嘴角微微上揚說:“不會,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都是艦艇學院學員,梓珺,現在應該是名老兵了吧!”
冀憶想了想又問:“梓珺也去當了好多年兵了吧,是不是也差不多要退伍了?”
李嘉珩深吸了口氣走出病房說:“行了,今天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你還不回去啊?”
“我去查一遍病房再走!”
李嘉珩伸展了下胳膊,手插著口袋繼續往各個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