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都清楚，皇上這是給機會讓自己的女兒們表現。至於能不能被太子殿下喜歡，這就看世家小姐們自己的本事了。隻是如今皇上的意圖表現得這麼明顯，他們卻又都不得不謹慎些了。宴上有那麼多世家，萬一自己的女兒沒有做好，這可就丟臉惹笑話了。大臣們互相用眼神慫恿著，想讓別人先上。
    左相見自己的同僚們都這麼縮頭縮尾的，心中不禁嗤笑。他微微轉頭給自己的女兒示意一下，女兒點點頭。
    “微臣鬥膽，臣的大女兒以晴學了幾年的琴，不算彈得好，但也想來給陛下和太子助助興。”
    皇帝聞言大笑出聲，說到：“不用拘謹，就來彈首曲子吧！”
    肖以晴聞言緩緩站起身微微低著頭走到中間，向皇帝行了個禮，說：“臣女以晴獻醜了。”說話間還偷偷看了禹祀一眼，小女兒的嬌羞流於其中。禹祀仿佛是沒有看到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宮女搬來桌椅，將琴放在了肖以晴的麵前。肖以晴又半蹲行了個禮，這才款款坐下。一雙玉手在琴上輕輕撥弦，一首動聽的樂曲在園中回響了起來。隻見眾人都沉醉在琴聲當中，唯獨禹祀依舊淡然地喝著酒，但眼中還是露出了一些讚賞。
    世人皆知，他們的皇上平日裏沒有別的愛好，就是特別喜音律。平日裏若是閑下來，肯定會讓樂府的女官們來彈上一曲。受他的影響，禹祀本身也對善音律之人特別欣賞。肖以晴此時出來彈琴，無疑投其所好。
    一曲畢，皇帝忍不住拍手叫絕，大臣們也跟著鼓起了掌。
    “好啊！想不到肖卿家竟然有個如此善撫琴的女兒，額，剛才說是叫什麼名字來著？”
    肖以晴站起身，“回皇上，臣女名喚肖以晴。”
    “以晴，不錯，祀兒覺得呢？”
    眾人看向禹祀。
    “餘音繞梁，不絕如縷，彈得好。”
    肖以晴聞言微微笑了笑，說：“多謝太子殿下謬讚，臣女不勝惶恐。”
    這時其他大臣們腸子都悔青了，人家表現得這麼好，如果自己家的孩子上去了不如人家的好，這可就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大臣們紛紛打消了讓自己女兒上去表現的打算。戶部尚書顯然是沒有其他大臣那麼多顧慮的，他膝下隻有兩個兒子，攀太子的高枝他是不奢望了。但他知道皇上自太子殿下的母親去世一來這麼多年都是孤身一人，給皇上送個美人，討討好處還是可以的。
    “陛下，臣不久前從一個番邦商人手上得來了一名女子。此女子長得美豔無雙，跳舞更是一絕。趁今日高興，臣想讓她上來為皇上舞上一曲。”
    皇帝見其他大臣是沒有打算讓自己的女兒上唱了，本著有好過無，讓禮部尚書趕緊叫人上來表演。聽到這裏，原本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飲酒的江太傅皺了皺眉。
    一群舞姬又被喚上了場，而原本站在最中間的舞姬被換成了一名臉上挽著輕紗的女子。樂師奏響曲子，舞姬們和歌舞動。中間的女子隨著樂聲舞動起自己的身子，一舞一動間將自己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女子吸引了注意力，仿佛魂魄被吸住了。禹祀見周圍人的反應，心中有些疑惑。原本還在喝著悶酒的太傅猛然坐直身子，一臉嚴肅地緊盯著那名女子。
    樂曲奏到高潮，女子舞動著走向皇帝。就在眾人沉浸在女子的舞姿中時，意外頓生。
    女子拿出自己藏在衣服裏的匕首，衝向了皇帝。那把匕首上麵不知為何不斷散出黑氣，滲人得很。所有人都被女子的舞姿迷惑沒有反應過來，唯有太傅驚得站起身大喊。
    “禹溯！”
    聲音剛落的同時，禹祀出現在了皇帝的麵前。女子的動作極快，禹祀勉強打歪了女子的手，雖然不至於被命中要害，但受傷是難免的了。女子一擊之後，禹祀迅速一掌打向女子。禹祀這一掌無疑是帶了很強的內勁，女子一掌被打得躺倒在地上直吐血，還不忘一臉震驚地看著禹祀。
    禹祀此時也是十分的驚訝，匕首剛剛明明已經到了他的胸前，卻被硬生生反彈了回去。禹祀盯著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本身還沒有，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他手上的一粒冒著銀光的珠子。無疑，剛剛使得匕首反彈的必然就是這些光。
    此時的眾人才回過神來，不知是誰大聲喊著：“抓刺客！抓刺客！”
    宮中的侍衛聞聲趕來，抓住了想要趁亂逃走的女子。
    所有人都在後怕著，皇帝癱坐在座椅上，定睛看著那名女子。江太傅趕忙跑到皇帝身旁，抓著他的手問到：“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皇帝搖搖頭，“譯林，你剛剛，叫我禹溯了？”
    太傅的手頓了一頓，說：“皇上聽錯了。”
    隻有太傅聽到，皇帝幽幽歎了一口氣。
    禹祀還對自己手上的珠子充滿疑惑，便聽見衣詠走上前來問：“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刺客已被抓獲，該如何發落？”
    皇帝的聲音冷冷地從禹祀身後傳來。
    “拉她過來見朕，朕倒要好好問問。”
    禹祀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把戶部尚書也一同帶上來。”
    在眾人矚目之下，禮部尚書發抖著被侍衛拖了出來，他是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與其完全相反的是行刺女子的表現，那女子始終不願跪下，還是衣詠一腳把她踢跪下，還順帶把她臉上的輕紗扯了下來。女子自知不如人，卻又不服氣，冷冷地哼了一聲。
    “倒還傲得很！”皇帝冷冷地盯著女子，女子此時被皇帝的威勢壓著，倒有些弱了下來。皇帝問：“說！是誰派你來的？！”
    女子卻用一口變扭的，帶著些外族口音的話說：“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禹祀本身就不是好惹的人，這個女子竟然在壽宴上想刺殺父皇，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這個女子。
    “我們不會殺你，還會防著你被人殺或自殺。在你說出幕後主使之前，我會在你身上好好試用一下我們大啟的逼供刑罰。”
    禹祀語氣中帶著的寒氣讓在場的人都不禁抖了一抖，而皇帝此時坐在禹祀身後沒有表態，顯然是對禹祀說的話毫不意外。
    女子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會用盡一切折磨人的方法來對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女子的心中卻不免瑟縮了下。
    皇帝沒有打算繼續讓禹祀跟女子廢話，轉而問戶部尚書：“劉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戶部尚書嚇得涕淚縱流，跪趴在地上使勁用腦袋叩頭，邊叩還邊說：“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事情與臣無關，臣毫不知情！臣，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皇帝嫌棄地看著戶部尚書哭花了的臉，揮手招來了刑部尚書，說到：“還有什麼你就跟刑部尚書解釋去吧！”
    戶部尚書癱坐在地上。完了，什麼都完了，榮華富貴沒了，恐怕小命也要沒了。
    禹祀和皇帝都沒有對戶部尚書進行重點拷問的意思。劉承阿諛奉承卻又膽小怕事這事兒整個朝廷的人都知道，禹祀一點都不認為膽小如鼠的戶部尚書真的敢找人來刺殺父皇，肯定也是被人利用了。至於這個人是誰，就要從刺客身上挖出來了。
    等到刺客和劉承都被刑部尚書派人壓入大牢後，皇帝擺擺手讓禹祀主持收拾殘局，自己帶著太傅和一行護衛離開，他是沒有心力再待在這裏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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