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4章,凶手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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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深夜,最是燒殺擄掠,殺人放火的好時節;這一座塞外邊陲的黃沙小鎮,頗受地勢之便,發展的欣欣向榮,繁榮昌盛。
靜匿的夜,風聲漸息。月半掛懸,霧蒙蒙散發著迷離的光;連它旁邊的雲層都照不透,更何況照耀地麵上的夜景?
今日,又是十五。
夜晚的風燈,吱呀呀的懸掛著。裏麵火的妖異的燭光,將燭蠟燒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裏格外的引人汗毛悚然。
這一處,房屋多是一座座紅牆青磚的富貴模樣,
白日裏總是馬車啼嗒,傭人簇擁,好不熱鬧。
可是一到了晚上,這裏戶戶關門,家家插鎖。寬闊的街道顯得空蕩蕩的冷清。到了更深一點的夜晚,街上連一個乞丐都不敢在此處留宿。
“啊!!!!”
淒厲慘叫響徹整片死寂的夜空,這一處的空間瞬間被叫聲吼破了!
“死人了!死人了!”
“什麼?你說什麼!”
“老爺。。。老爺死了!”
來人身子一頓,往後一仰,眼白一翻,就要暈過去。
“夫人!夫人!”
“來人啊!大少爺!大少爺!”
“大少爺,在樓外樓!快去,快去請回來!愣著作什麼?!”
這一院子的人越擠越多,睡下的都被這樣的尖叫嚇醒了,一個個披頭散發的衣冠不整的奔出來。
“怎麼了?夫人?”
“姨娘!老爺死了!”
“啊?!你個賤皮子!要死啊!亂說什麼?!”
“姨娘,姨娘,真的!”
這風韻嬌媚的姨娘,臉色一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老爺啊!你怎麼死了啊!你讓我和雲兒怎麼活啊?!他才5歲啊!”
這大宅院子裏的齟齬肮髒上不得台麵,這姨娘一直仗著自己貌美,哄得老爺開心寵愛,才在夫人的麵前留有了一分存貨的空間。
這老爺,靠山一倒,她一個妾,還不是任由夫人打殺折磨嗎?
“鐺鐺鐺!!!鐺鐺鐺!!!”敲鑼的聲音在古代的街巷裏傳的很遠。
“死人了!死人了!”打更的人,正走到這裏,就趴在門縫外聽見了這一處的事情。
打更的最是不怕夜的,又是最八卦多事之人。跑街串巷的亂吼一通。
這本來就四通八達的小鎮,很快就傳遍了,沈府家死人了。
是日,白晝。官府封鎖了沈府,剛剛看了一遍現場,發現死狀淒慘無比。
官爺撤下蒙住下半張臉的白布,一臉憔悴,皺眉鎖眼:“又是剝皮。”
“這。。。那逃獄的剝皮凶手莫不是被激怒了?這才幾天?又是一條人命啊!”
“不一定吧,我也不確定那個啞巴是不是凶手了。”
府門口,一陣喧嚷。
官爺高聲吼一名捕快:“去看看,怎麼回事?”
得了令,那個捕快很快就回來了:“趙大,是這家的大公子回來了。”
趙大一聽,“那怎麼在門口喧嚷呢?”
捕快:“這大公子,一回來就要去。。。找他母親。。。那些下人們都攔著不讓。”
趙大疑惑:“不是要見他死去的父親嗎?找他母親?也說得過去,下人攔著作甚?”
捕快:“這。。。”這了一會兒,“這大公子,嘴裏大聲的嚷嚷著,他父親是被他母親殺死的。”
趙大愣住:“荒唐!沒有證據,還這樣說自己的生身母親!不孝!”
“押他進來,審問清楚!”
捕快領命。
押著大公子而來,那大公子一臉淚水,哭得氣咽胸中,傷心悲痛。
趙大看公子少年人才,又哭得氣不通順,心下就忍不住起了憐惜:“你是沈佳廉?”
下麵的大公子抽噎不住,隻狠狠的點頭回應。
旁邊捕快喝他:“官差問話,還不快快回答!”
沈佳廉被嚇得渾身抖顫。
趙大抬手阻止他:“誒,我問你,你為何一回來就嚷嚷你母親殺了你父親?你可知一個孝字?!”
沈佳廉通紅著眼睛,跪在地上伏地一拜到底:“官爺,求官爺明察!我並不是這個惡毒婦人的親子。我的生身母親是被她害死的!她一直怨恨父親娶了她,卻在洞房當晚寵愛了我母親!害了我母親不夠,這又設計多年害死了我的父親啊!”
趙大皺起眉頭:“你這話不可亂說,你得有證據,否則,可得判你個誹謗之過!”
沈佳廉膝行幾步:“官爺,小子有人證!”
這方一陣鬧騰,樓外樓也多是討論這事的人。
畢竟,人是從樓外樓裏被下人請回去的。著急忙慌,又淚涕泗流的模樣。
大林子端坐在樓上雅間,不動聲色的聽著下麵人們的討論和猜測。
“剝皮。”大林子沉啞的低吟,看樣子得回去一趟緣來客棧了。
“客官?您您您?您回來了?”二嬸子枯瘦的身板經過這幾天,更加消瘦的不成樣子了。
大林子點頭,大跨步直接進門。
二嬸子雙眼目愣,迎著客人進門。
大林子進了大堂,四下一望,空蕩蕩還是沒有接客的樣子:“你們近期可有出門?”
二嬸子搖頭:“沒有沒有,客官。”
正說著話,灰子忽然掀開後麵簾子,進來了:“誒?客官,百獸拍賣您不看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大林子四下裏張望,越過灰子他們直接進入裏麵院子,客房都是空的。
“老餘頭呢?”
灰子看著客官的行為:“啊?他房間裏躺著呢?”
大林子轉身冷冰冰的看著他:“帶路。”
灰子被看得害怕:“請請請!這邊請,我這叔啊,不知道怎麼了,一下子身子就倒了,您說,前段時間您們幾位還未去百獸拍賣都好好呢,這後麵,突然的就倒在屋子裏了。”
大林子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怎麼突然倒的?”
灰子搖頭,“這我可不知道了,我當時在後院裏打水,諾,二嫂子看到了。”
二嬸子看客人冷厲的看過來,一邊趔趄的走著,一邊說:“爹,是倒在大嫂子和大哥屋子裏了。說是,去商量著辦我丈夫的喪事,等大哥回屋的時候,就看見爹倒在地上,大嫂子驚恐的讓大哥守著,她去找大夫。”
大林子聽著,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一瞬,然後問道:“什麼時候倒了?”
“就是兩天前的晚上。我丈夫的屍身還未找到,可是那張皮。。。已經肉眼可見的在腐爛了,爹就想著商量一下,在後院裏給壘個小包,看先埋上。”二嬸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說道她公爹時,眼中擔憂;但說道自己丈夫,卻是雙眸冷漠的很。
大林子走了一段,果然就遙遙聞見了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再轉個彎,也就到了。
老餘頭住的地方就在客人院子背後的一個獨院瓦房裏:“你大嫂子呢?”
灰子一看:“嘿?是啊,這人呢?”
二嬸子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才冷這張臉進門。
本就消瘦的人,冷著臉,那高聳的顴骨更加讓她那沒氣色的臉看起來尖刻不好相處。
院子裏一片寂靜,灰子進門莫名覺得冷了,打了個冷顫,喊道:“虎子?!大嫂子?大表哥?!!”
“怎麼沒人呢?”
“哼,那麼風騷,跟大哥親熱去了吧。”
灰子扭頭,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大林子:“客官,先請吧。他們可能有事呢。”
大林子難得的有些驚訝,這個枯瘦的女人一向少話,今日怎麼如此露骨的說他嫂子呢?
正進去,大林子忽然腳步一停。
看著灰子和二嬸子進了房門,雙眸冷得嚇人。
“啊!”
“你做什麼呢!虎子!”
裏麵吵鬧起來,就見灰子提領著一個胖墩兒。
胖墩兒渾身髒兮兮的,一張小臉被一大塊一大塊的鏽褐色染得都看不見五官了:“臭死了!你幹嘛去了,弄得這一身腥!”
大林子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灰子。
灰子罵了虎子半天也不見虎子反應,也覺出奇怪了:“你怎麼了?虎子?虎子?”蹲下身子,拿著袖子:“我給你揩揩,瞧你這一張臉。”
大林子冷聲到:“那是血。”
灰子一愣,嗬嗬笑起來:“怪不得呢,我說這麼腥,你膽子這麼大了?敢殺動物了?!”
虎子楞楞的杵在原地,眼睛一動不動。
大林子繼而說道:“是人血。”
灰子一僵,再回過頭仔細的看虎子一身,全是鏽褐色的液體,把一身短襖都浸透了,再看虎子一雙眼睛瞪得牛樣大,往後一座,胸口劇烈的起伏:“虎。。。虎虎子?”
大林子奇怪,為什麼進屋子的二嬸子沒有發出尖叫?如果沒有意外,那老餘頭應該渾身是血的倒在床上才對。
正這時候,二嬸子一臉疑惑的出門:“你們怎麼不進去?喲,虎子怎麼臉還是這麼髒?灰子愣著幹啥,給他擦擦!”
灰子喘息不定,“二嬸子,老叔他?”
二嬸子皺眉,一張沒有肉的臉更加凶:“爹他睡著呢,你幹啥不給虎子擦臉?!”
說著燉蹲下來就要抱虎子。
灰子一把扯住二嬸子,在二嬸子要罵人之前,輕輕的說:“別,這是人血。”
二嬸子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你說啥渾話?!還嫌這個家不夠亂的啊?!”
灰子搖頭,驚魂未定:“不是,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動物的血,可是。。。你看虎子,虎子他,到現在一句話都吭過。。。。。。”
二嬸子撈過虎子的身子,看著虎子的雙眼,虎子眼睛瞪得牛一樣,臉慘白一片,身子僵硬繃直,眼睛珠子都不轉的。
“這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嚇傻了?”灰子抖著問。
二嬸子抱著孩子,輕聲細語的跟他說話,但是,虎子仍舊一點反應沒有。
大林子卻不管這些,隻覺得那老餘頭沒死,那這些血又是誰的?還有這孩子的父母呢?
大林子低垂下頭,沙啞的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你父親母親呢?”
剛才還傻子一樣的虎子忽然,像卡住了的機器那樣,腦袋哢擦動了下,抬頭,睜著銅鈴大的眼睛,“娘。。。劃開了爹的頭?好紅。。。。。。”
大林子眼睛一眯。
灰子和二嬸子卻是被虎子說的話驚得一背都是毛汗。
灰子聲音已經不成調子:“虎子。。。你亂說什麼呢。。。。。。”
二嬸子卻是愣了一瞬,忽然冷下來:“可能是真的,那個女人狠著呢。”
大林子不管他們,問虎子:“你娘在哪裏劃開了你爹的頭?”
虎子眼睛還是不眨,隻是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裏轉向大林子:“二叔的屋子裏。”
大林子直起身子。
二嬸子卻是豁然站起身:“好啊!好啊!我就說這個女人不死心!”
灰子已經完全懵了,但是本就聰慧的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大嫂子她。。。不會就是。。。?”
大林子看一眼灰子,就那樣冷漠的一眼。
灰子瞬間明白了,原來跟自己生活了多年開朗和善的大嫂子很可能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剝皮凶手?!
“為什麼?大嫂子為什麼要殺人?”
“哼,這個,隻有她自己知道。”二嬸子白慘慘的臉,在刺目的陽光下格外的瘮人。
大林子旋身直往餘有光的屋子裏去,還未到,就被一個熟悉的人吸引了目光。
“大表哥?!”
“大。。。哥?”
大林子頓住腳。
灰子卻一臉開心的:“我說呢,虎子就是會撒謊!”
二嬸子拉住了灰子:“你這次連自己男人的皮都穿上了。”
隻見啞巴一直微微的笑著,一張臉表情僵硬,嘴角硬直的向,兩邊扯,其他的部位卻一動不動。在日光刺目的白天,很是怪異。
那啞巴看沒人上前,忽然嘴角垮下來:“又失敗了。。。為什麼不行呢?”
就聽見那啞巴居然發出了餘有光的聲音?!
“都有血緣關係了。。。還不行。。。他騙了我。。。”這又是那胖嬸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神經質的自言自語。
大林子忽然感覺後麵有動靜,微側身讓開。
灰子沒抓到客人,看客人轉頭過來,冷汗淋漓的細聲說:“客官,你快走吧。這。。。。。。左邊茅廁旁邊草叢裏。。。。。。有個洞,”灰子咽口水:“我們先逃出去。。。報官。”
大林子麵無表情的無視他,反而問道麵前的啞巴:“你現在,還是個人嗎?”
這句話讓灰子和二嬸子瞬間倒吸了一口氣。這個客人莫不是瘋了,這個時候還激怒她?!
大林子很冤枉,因為,作為鬼界外放的出差人士,修複這樣沒入天道的漏洞,問清楚她現在的屬類,比較好選擇適合她的抓捕工具。
啞巴嗑噔,嗑噔兩下,扭轉了脖子,轉到一個怪異扭曲的角度,橫著看向他們,一雙充滿瘋狂的眼睛,最後停在了二嬸子身上:“你這個賤人,”聲音一換,變成了餘有光:“你原諒我?”
二嬸子畢竟是女人,被嚇得雙腿發軟,站立不住。
大林子冷聲:“回答他。”
二嬸子驚恐的搖頭。
大林子看向她:“那裏麵有你的丈夫。”
二嬸子尖利的叫到:“他不是我丈夫!從他背著我跟這個女人偷腥開始,我恨他!”
“賤人!”啞巴突然尖銳的刺耳的聲音,那是胖嬸子的聲音。
“你恨我?”又是餘有光。
二嬸子一邊搖頭,一邊用惡心的眼神看著啞巴:“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居然。。。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恨你,你們怎麼不下地獄!?”
大林子看啞巴動作僵硬,很是疑惑,那晚滑不溜秋的黑影就是他沒錯,可是為社麼她現在這麼僵硬?
“你怎麼了?不能動了嗎?”大林子一向是老實本分的鬼界大佬。
啞巴眼珠子瞬間暴突,裏麵血絲布滿,猙獰恐怖,好像下一瞬就要掉出來!
“怪你!都是你!”兩個聲音同時混合在一起,聽起來真的詭異無比。
“分明快成功了!我就要找到複生有光的寄主了!要不是你!你們!我何必這樣境地?!”
大林子眸光寒冷如劍,在她憤怒之際,衣袖猛翻!一陣劍光夾著爆裂炸氣疾馳而去,瞬息擊向啞巴麵門!
啞巴張嘴淒厲的嘶嚎,嘶嚎聲不像人類,反而像一種野生的怪物!
烽煙炸息,煙塵散去,啞巴已經消失不見,原地留下了一張殘破四分五裂的碎片人皮,人皮裏夾著血肉模糊的人體靜脈組織,一地像血汙,腐爛碎肉像一團團吸飽了血液的棉花,惡心惡臭!
“不見了。。。”灰子。
二嬸子脫力的坐在地上:“太好了。。。不見了。。。哈。。。”
灰子卻臉色更加難看:“她會不會回來報複?”
二嬸子臉上血色頓消:“有這位客官在,她不會回來的。”
大林子淡淡的回眸:“我沒時間。”還有個等著我渡的老和尚和蜈蚣精呢,這次算不算工作量超標了?
灰子一臉灰白:“完了。。。大嫂子已經不是人了,她絕對會回來滅口。”
二嬸子諾諾的搖頭,忽然抬頭:“不!不會!我們還有虎子啊!”
灰子:“虎子。。。對對!還有虎子!”
兩個人已經管不了大林子了,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去找那個五歲的孩子。
大林子走進剛才啞巴消失的地方,嘴角一挑:“原來是這樣啊。。。”
大林子看著血肉模糊的地板,揮袖震飛了上麵大坨小坨的肉塊碎筋,一個血紅色的幾乎跟血肉融為一體的陣法,顯露了出來。
“沈府。。。任務要完成了。”大林子有點開心,任務能趕在拍賣前完成,那麼自己也能一心專注在陳綦的事上了。
媳婦才是最大的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