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陳綦疑惑瞪眼看著眼前一臉腎虛的五水和石方。
    “沒咋地，就是。。。昨晚上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五水打著哈欠。
    “嗯呢，一晚上鬧騰的，我耳朵本來就靈敏啊。”石方一張粗獷的臉，做出一個女孩子般驕矜的模樣。
    ————昨晚上我目睹了異常沒有硝煙的下人私刑處置————大林子毫不在意。
    另外兩隻齊刷刷轉頭看老大：“什麼情況？！”求八卦的表情。
    “嗯，大林子看見對門的。。。”陳綦假咳一聲，減低音量：“元公子進了旁邊的房間，然後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就被拖出去。。。”
    陳綦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五水、石方：“嘶————”好戲的開場啊。
    “後來呢？”五水端著碗裏的豆漿，興致勃勃的等後續。
    “沒了。”陳綦雙手一攤：“就這點，還是大林子蹲門口看見的呢，我起來的時候，都結束了。”
    “還沒開始的感覺啊，怎麼就結束了？”石方哼哧。
    “嗯嗯，深有同感，冬季懶慢，體軟神虛，求上天來點佐料吧。”陳綦手裏拿著筷子還不忘合十求神呢。
    ————一群鳥人，求他們，還不如直接賣身給我————
    陳綦：“。。。。。。0-0！！！”
    石方、五水：“。。。。。。”四目望天。
    眼前的男子還是那是那副俊美神邸般完美的臉，身資挺拔，氣質冷厲，蒼白的皮膚像是名家雕刻的瓷器。
    所以，“你白費了你這張禁欲又斯文敗類的臉啊”陳綦痛心疾首的看著大林子：“你張嘴就是紅燈區買賣肉體的粗話，你就不會臉紅嗎？”
    陳綦沒眼睛看，隻對著自己筷子上的油條惡狠狠的咬上去。
    ————粗話？隻要有用，我賣身給你也行————大林子嚴肅的開始認真的跟小色狼討論這件世間萬物都發自本能的欲望和渴求。
    ————今晚就能交易，而且你可以先收錢，再交貨————
    不理會小色狼時紅時白的臉色，大林子說的越越起勁。甚至有種唾沫橫飛，不顧人設形象的危險。
    ————我對你是相當的滿意，就不用驗貨了，我喜歡體驗一層層動手剝開的快感————
    “草！打打打，打住！”陳綦口中的油條和著口水噴出來：“你當我是個順豐的包裹？！拆快遞呢你！！”
    五水、石方：“。。。。。。”抹幹淨臉上的油條碎沫，怎麼有種被利劍穿心的酸爽感，那是被強行塞狗糧的絕望、無助。
    哢噠哢噠————
    一行人往樓上看去，正看見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快速的下樓一竄就出了客棧，隻留下竹簾子晃動的餘波，和從縫隙裏透進來的天光。
    大林子眉眼沉寂，眼眸深黑。
    陳綦懵懂的嚼著嘴裏的早飯，有些熟悉，但是太快了沒看清，算了。
    ——————
    吃過早飯，冬日百無聊賴間，幾人就接受了老板的建議，去了後院旁邊的閣樓暖房裏喝茶看戲去了。
    時辰越後，眼看午時快到，幾人肚子都有些抗議起來。
    那暖閣相當的有奇思妙想，建在一片臘梅林裏，花香馥鬱潤溫，閣樓三層，一層喝茶看戲，二層下棋吟詩，隻有三層，陳綦他們被無情鎖住的大門擋在樓梯口。
    問了裏麵倒茶參水的小哥兒，才知道三層是堆放一些舊址遺留物品的地方，原來這裏發生過一場火災，燒毀了很多東西和人，老板也是近幾年才把這個地盤給盤過來修了這麼個暖閣，供客人消遣。
    一出暖閣，耳邊還是咿咿呀呀韻味婉轉的戲調子，那華麗的辭藻上演的是一出宮廷恩怨的折子。
    眼前一望無際是兩個成年人高的臘梅樹林，鼻尖盈滿了馥鬱飽滿的花香，這在寒冬裏無疑是一場視覺嗅覺的盛宴。
    “走起吃飯去，我們午飯吃啥？”陳綦輕鬆的問後麵的人。
    ————隨便————
    “烤羊肉。”五水
    “烤羊肉加一”石方。
    “那就。。。可是昨天吃了泡椒羊肉。。。”
    “師傅，冬天就要火辣辣。”
    “那行，加二！”陳綦一揮手，一副領導人的派頭，完全忘記了自己新人的身份：“走！”
    ————
    “那個。。。客官啊，這，我們真的沒這個規矩啊。”一個唯唯諾諾，很是為難的聲音響起。
    “規矩就是拿來打破的，小二哥啊，我們就這點要求，你們這個大一個客棧。”五水睜著一雙會說話更加會說謊話的眼睛，忽悠。
    陳綦悄咪咪不動聲色的點了個讚。
    “咳咳，小二哥，你去辦吧，我們就在這裏落座了啊。”五水直接不給小二哥反應的時間。
    陳綦目不斜視，身手矯健如疾風般跨步坐在了幾人自己動手安放的座位裏。
    小二哥一臉驚悚加猙獰的眼睜睜看著裏麵最冷漠神秘的黑袍男子，大長腿一伸就入座的熟練姿勢，小二哥有種看見自家老母親跟隔壁大娘搶田地的邊邊角角的潑辣蠻不講理的氣勢。
    生活不易，小二哥都淪落到被客人欺淩的地步了。
    “老板~。。。。。嗚嗚嗚！”小二哥邁著踉蹌的小碎步，嚶嚶嚶的去找老板告狀求安慰去了：“我被欺負了！”
    “咳咳咳！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人家服務行業也不容易啊。”陳綦曾經作為人民的公仆，實在有些不忍心。
    五水不在乎這個：“這算慘嗎，比起我，我活著的時候才是人間慘劇好嗎。”
    石方回想下自己：“我也很慘，死得很慘，活著的時候也慘。”
    陳綦張著嘴，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問還是不問？這本身就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