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8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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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昨夜風大,過真吹散了陰霧雲翳,天空放晴,一片萬裏無雲,天高海闊的景色。陳綦和五水恁憑時不時調皮撩撥得微風吹起衣袂,發絲翩遷流動在空中,翠如柳得枝葉簇簇,濃重豔麗,兩個樹下品茶的公子,一人清俊少年,一人華美謫仙;對立而坐,姿態悠閑雅致,在這一片秋色裏,猶如靜美的畫卷。
    這一處宅院,隱匿在深遠之郊野,遠離鬧市,喧囂人聲,安靜已是常態。可自從陳綦和五水來此之後,兩人先後都發現了些不同尋常之處,這些細微的異常,不易被人發現,可是確實不合常理。
    比如現在,陳綦和五水對坐品茶,茶盞隨著手交移,茶壺裏冷水濾過又添新沸。塌下煙火爐子上正噗噗燒著水。
    一切看似都靜美閑適,但是,仔細聽,你會發現,茶盞交移隻有風動毫無音響;沸水烹茶,水聲消匿;煙爐煮湯,隻見蒸汽撞蓋,不聽沸水噗咚。
    這已不關郊野安靜之事了,再安靜,秋深季節,郊野也會發出大地秋收的微顫;可是,這裏,這個院子,看似一切都和別處一樣,但是,卻又好似每一處都不一樣。
    秋晚風急,漫山紅遍;唯獨這顆叫不出名字的樹,鬱鬱含晚翠;又有那夤夜萬裏無雲的夜空中高懸倒掛的明月,夜夜賞月,夜夜殘缺;再說,這老宅雖然大氣典雅,可無一處不顯現出它已久經風霜,老朽不固了,卻仍舊能在疾風狂襲裏安穩立足。
    “師傅,你有什麼辦法嗎?”五水從青釉瓷碗裏夾出幾錢新葉,放入溫熱清水裏泡開,看著葉片由卷至舒。
    陳綦清冷的臉上,一雙眼睛哪裏還有前幾日的空洞無光;黑曜石般的眼瞳在日光下,熠熠有神:“辦法,離開就好了啊。”
    五水搬弄著手底的茶具,聽聞師傅這話,眉毛詫異不解的上挑,抬眼看一眼師傅,複又低頭繼續烹茶:“自然要離開的,而且越快越好,但是,要怎麼走?總不能打草驚蛇吧?我可不想又變成木偶般的空殼子,那可太傻了。”
    陳綦接過五水孝敬的茶水,茶氣繚繞,迷蒙了陳綦的神色,陳綦輕嗅熱茶,薄唇輕抿一口溫熱醇香的茶水,淡然的說道:“自是怎麼來的,就直接怎麼走,至於打草驚蛇,怕是早就驚了那隱匿不出的蛇了。”
    “你是說,直接跟劉悟攤牌?”
    “什麼攤牌,說的這麼難聽。”陳綦瞪一眼五水:“此次久居於此,也該離開了吧。”
    五水歪頭,皺眉撅嘴:“這樣能行嗎?總覺得,是不是太。。。太。。。”
    “除了這樣,你能想出其他辦法嗎?”陳綦伸手給自己斟茶:“再說了,趁夜翻牆我們也不是沒做過,可是結果呢,我們不還是坐在這裏嗎?”
    五水想起那幾晚悲慘又狼狽的逃跑經曆,打了寒顫:“我個鬼界來的鬼居然被外行的鬼打牆困住了,真是太瘮人了,太丟臉了!”
    “哼,你還弄丟了我的遮眼巾。”陳綦頗有些可惜:“那白色的錦巾還是大林子給我的呢。。。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熊孩子!”
    “哎哎哎,師傅,你也太不近人情了!那能怪我嗎?那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把它拿在手上。”五水不忿的反駁。
    “還敢狡辯,我看你是皮癢了!”陳綦伸手就要扇一巴掌,結果被靈活的熊孩子機靈的閃開了。
    “可不就是怪您自己嗎,眼睛都好了,還要裝瞎,黑燈瞎火的,又鬼打牆,我一轉頭就看見你眼睛發著光瞪著我,我。。。那也是本能反應。”五水避開陳綦的眼睛,不去看師傅生氣的臉。
    “你好樣的!你,本能反應,你他媽先是一腳揣上來,我驚險躲開了。正伸手想看看你是不是中邪了,你就連著給了我的手一巴掌,錦巾飛了不說,老子的纖纖玉手,都腫成豬蹄了!”不提還好,一提這,陳綦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我害怕嘛,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行為不受控製。”
    “嗬嗬,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人嗎?”陳綦鄙夷的看他一樣:“你不是一直跟我強調,我們都不是人了,不要整天‘人類這,人類那’的找借口嘛。”
    “嘿嘿嘿。。。我說過嗎?師傅你聽錯了!”五水摸著鼻子,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陳綦也掛起微笑,跟個熊孩子,有理也講不清。
    “師傅,你說也奇怪,怎麼今天那劉悟沒來我們這裏啊?”
    “。。。。。。”
    “嗯?師傅。。。?”五水疑惑的看向師傅。
    陳綦笑意消退,一張精致華美的臉瞬間清冷下來:“我昨晚,問他幾月幾日。。。”
    “幾月幾日。。。。。。”五水略一思索,明白過來:“你在試探他。”
    “嗯。”
    “怎麼樣?他。。。”五水嘴角往右邊院子方向努嘴。
    “。。。。。。難說,不過。。。應該,關係不大。”陳綦如今也是一頭霧水,主要是劉悟的表現太過正派,身上的氣息純正無暇,和那個在他旁邊問他話的怪東西明顯不同。
    “師傅,”五水招手,讓陳綦靠近些,然後壓低聲音:“老大他們在外麵,這麼久,怎麼也沒消息,不會。。。也像我們這樣遇到什麼怪圈了?”
    陳綦羽睫低垂,掩印住一雙美麗惑人的眼睛,麵對五水的問題,隻輕微的搖了下頭,然後就看向另一邊磚牆隔開的院子,那裏是主院,自己和五水一次都未進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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