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爭辯，大林子的嘴難撬至極。一晚上，陳綦跟他說的嘴皮子都快破了；嘴裏幹得冒煙，這個石頭做的大林子，真不墮它臭石頭的本質，真是脾氣臭，嘴巴硬！
    “你為什麼？不，。。。額，呢？”陳綦聲音已經啞掉了，中間的字都消散在失聲的痛苦裏。
    “。。。。。。”大林子拒絕回答這個不符身份的問題。
    “那個，吧，老大的原型太。。。。。。”五水扯著眉尖，挑著壞笑的嘴角。
    “閉嘴。”凶狠的聲音，低沉慍怒。
    “。。。。。。”五水上下兩瓣兒嘴抿著，想跟師傅走一波眼神交流，結果，師傅。。。瞎了。
    “。。。原型，很醜？”陳綦皺起眉，試探地問。一塊石頭，再醜也還是石頭？有差嗎？？
    “砰！”劇烈地板被撞擊的碰撞聲音。
    緊接著，氣急敗壞的聲音：“不醜！”大林子睜了一晚上的眼睛，唰地睜大，紅血絲密布。
    “那你，這麼排斥幹嘛？”陳綦有氣無力的問，身體懶懶地縮回被子裏，一晚上沒睡，早已被大林子給‘掏空’，讓自己躺會兒先。
    “老大，你變吧，師傅又看不見。”五水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加上自己薪水光速的快速消耗，已經恢複了大半。
    “對啊，我現在瞎了，你就變吧。”陳綦知道大林子現在憑借一己之力抵抗人間排斥和城隍廟的惡意攻擊。
    “。。。。。。”一陣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的禮貌空白。房間裏，驕陽柔光，淳淳流瀉入屋，自窗欞的朱紅欄杆之上躍動著朝氣。
    “變了嗎？”陳綦小聲的詢問，溫度明顯的開始暖起來，這樣安靜的早晨，陳綦很想補一個眠。
    “變了。”大林子的聲音氣流嗡嗡，放棄的響起。
    “欸，我摸摸，快快，讓我摸一下！”陳綦一腳踢翻被褥，鯉魚打挺，激動的伸出手，在自己身前的空中胡亂的揮打著，靜匿如雪的晨曦就被這晨間嘻雀般的動靜打破了。
    “。。。。。。你！不知羞恥。”大林子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這個小色狼的本性怎的如此放蕩？！一點沒有收斂。
    “師傅，老大現在可是沒穿衣服的狀態。”五水撇開眼，對這樣饑渴難耐的師傅，實在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反應，“你。。。確定？要摸？”
    “沒衣服？”陳綦的手在空中瑟縮了幾下，最後抄手回褥，頗有些抱怨的說道：“什麼雞肋技能啊，變回原身，居然沒衣服？超級大bug！差評！”
    “嗬嗬，什麼石頭有衣服穿？”五水淡淡的說：“你又見過哪條狗會自己給自己穿衣服的？”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智能！”陳綦不肯承認，自己被一些小說裏的設定給思維固化了的事實，嘴硬的覺得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太過於苛刻了，尤其是對鬼！
    “我說，怎麼你們當鬼的，這麼慘呢？”陳綦嫌棄的說，腦袋側臥在枕頭之上。
    “慘？”五水一臉問好：“哪裏慘了？”
    “三界之中，最底層；來趟人間，命嫌長；不僅要還前世債，來生鮮少投人胎。”陳綦搖頭晃腦，像是那酸腐至極的老先生。
    “哈哈，師傅，你還會說點沒營養的打油詩？”五水抱拳臨空一握：“徒弟佩服。”
    “哪裏哪裏，雕蟲小技。”陳綦裝模作樣的矜持擺手。
    。。。。。。。。。。
    “嗯。”陳綦感覺空氣裏好像遺忘了什麼人的聲音。
    “。。。大林子？”陳綦。空氣裏一片安靜。無人回話。
    “咳咳咳，五水，大林子生氣了？”
    “。。。那個，老大現在完全說不了話。。。”五水尷尬的看著床邊一隻看起來圓滾滾的小動物樣子的石頭，生不生氣也看不出來。
    “哈？！你別告訴我，大林子現在隻有石頭的功能。。。。。。”陳綦嘴角僵硬的從喉嚨裏發聲。
    “恭喜你，師傅，答對了。”
    “。。。。。。NO！！！”陳綦絕望的仰天長嘯。
    “師傅，師傅！別嚎了！”五水堵住耳朵：“老大本來說話，人類就聽不到啊，幹嘛像天塌了一樣。”
    “你懂個屁！”陳綦抓狂的扯著床單：“大林子現在跟個普通石頭一樣，老子的小命不就時刻都麵臨著嗝屁的危險！”
    “誰說，老大會像個普通石頭？”
    “嗯？”陳綦耳朵動了動：“誰在撞我？”
    “嗬嗬，你覺得還能有誰？”
    “五水！你個該死的小屁孩，居然敢趁著大林子虛弱，欺負上司的家屬？！”陳綦滿麵淒苦的控訴。
    “師傅，是老大在撞你。。。。。。”我冤枉啊。
    “。。。。。。大林子，你還活著呢？”陳綦趕緊呸一聲：“啊不，你還能動呢？”
    “咚——咚。”
    陳綦勾起嘴角說道：“哦，那就好，”接著，嘴角又立馬一癟：“唉，好啥啊。一個瞎，一個啞，一個半殘，一條嘛，現在像個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嬰兒；這破工作真是沒法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