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在天黑前趕回三思居，剛把竹簍放下，他就聞到了一股燒烤的味道，走進去一看，劉年正在火堆前剝著蛋，那蛋還不是雞蛋，是前陣子鳥媽媽剛生的鳥蛋。
    “你回來啦，要不要一起吃？”劉年晃了晃手裏的烤鳥蛋。
    張白皺了下眉頭，他去了前院裏，跳上了正中央的大樹，鳥窩裏空空的，可見傷心欲絕的鳥媽媽已經搬家了。
    得虧的劉年沒有把它們一家都烤了，不然張宗師可能會折回去把劉年也烤一烤給它們報仇。
    這樹杈上的鳥，陪了他三個年頭，每天在樹下放一些吃的，下雨天給鳥窩做好防雨措施……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現在好了，他不用做這些被關老稱之為多餘的事情，可以更加全神貫注把精力放在武學上了。
    當晚，張白一直坐在屋子通向院子的走廊地板上，看著那棵樹，看了很久很久。
    劉年洗完澡頂著毛巾出來，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心裏有一絲歉意。
    他就是看準了張白在乎那個鳥窩，才會下手的，本以為張白會對他大發雷霆揍他一頓什麼的，卻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就一個人坐在這裏憂傷。
    “喂，你別難過了。”劉年走過去，“我再給你找一窩鳥回來，以後你還能接著養嘛。”
    “不用了。”張白把目光從樹杈上收回，“這樣也好。”
    劉年納悶，“好什麼？”
    張白又沉默了，他不想回答或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就會沉默。
    隔天劉年起了個大早，他的作息漸漸被張白影響，開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養老模式。
    張白正在煮雜菜粥，還煎了一個蛋，看到那個荷包蛋，劉年就有點慫，畢竟吃了人家寶貝的鳥蛋，總覺得有點過不去。
    本來劉年以為這種地方肯定是用砍柴燒水用土灶台燒飯的，可是他卻在來的第一天發現了這廚房才是整座三思居唯一現代化的地方，有電磁爐和電飯煲，還有微波爐！
    “宗師啊，你看我來這麼些天了，你要不要……意思意思一下，教我點絕學什麼的？”劉年斟酌著開了口。
    張白喝完粥放下碗，說：“好。”
    半個小時後——
    “喂，姓張的！你這是公報私仇！”
    劉年頭頂瓦罐腳踩梅花樁，無比艱難地蹲著馬步。
    張白在樹蔭底下乘涼，“這一柱香燒完你就能下來了。”為了表示時間的精準，他真的找了香爐，插了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香上去。
    “會死人的！”劉年嚎道。
    “不會。”張白保證。
    “……”
    就這樣，劉年從梅花樁上下來時差點虛脫。
    可張白沒有放過他，用灌了水的竹筒綁在他的腳上，讓他繞著三思居跑，最低：五十圈。
    這一趟跑下來，劉年一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癱在門口仰麵朝天，上氣不接下氣。
    這種日子過了幾天，劉年晚上都是爬上床的，早上起來也是腰酸背痛，肌肉酸疼酸疼的，吃飯拿筷子都不利索。
    在第五天的清晨，張白剛點上香，劉年就蹦出來抗議：“憑什麼我蹲馬步你乘涼？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一起啊！”
    張白覺得言之有理，又加了一根香，意思是加個人，時長也要加。
    有人陪著蹲馬步，劉年平衡不少，隻是他蹲得大汗淋漓，張白卻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在兩柱香燒完後，在梅花樁上四平八穩地打了一套拳。
    跑步的時候更是喪心病狂，劉年跑第十圈的時候，張白已經悠哉悠哉完成了十五圈，腳上還綁著雙倍的竹筒，速度快得要起飛似的。
    劉年不禁發出感慨：這他媽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