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剛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不禁失聲道：“難道這是真的？”
    焦雪花使勁點點頭：“千真萬確！”
    “你發現他們了？”
    不料，焦雪花卻搖搖頭：“就連你都沒發現，就憑我會發現嗎？”
    雷霆剛不由匪夷所思：“難道你是猜測的嗎？這簡直太不靠譜了吧？”
    女警顯得有理有據：“如果我們不是被人盯上了，那剛才拜訪的目標怎麼會死？”
    雷霆剛驚愕地瞪著她：“丫頭是說有人搶在咱們前頭殺害了他？”
    “是的。當跟蹤者發現咱們的行蹤之後，便立即搶先行動了。我剛才勘察現場時，發現陳興的老婆遇害不到五分鍾，而且殺手力量極大，竟然捏碎了她的喉管，估計是頃刻斃命。”
    雷霆剛駭然醒悟：“怪不得她的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焦雪花滿臉憂鬱：“跟蹤咱倆的人不僅神出鬼沒，而且殺人手段極其殘忍。我在出租車上這一路都留意後麵的動向，直到發現沒有可疑的目標才放下心來。”
    雷霆剛不禁狐疑：“這個人到底會是誰？”
    “他肯定跟陳興熟悉。”
    “哦，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論斷？”
    “因為對方雖然搶在咱們的前頭，但如果不及時叫開陳興家門的話，就很難有充分的回旋餘地。陳興又是主動為他開門的，顯然對他沒有半點防範。”
    雷霆剛點點頭：“是呀，從門口發現的血跡上看，陳興是剛開門就遭遇對方的暗算。那個殺手隨即把人事不省的陳興拖進了那間臥室，事後又掐死了另一間臥室裏午休的陳興老婆。”
    “嗯，你判斷得不錯。”
    “可是··既然咱們跟他是腳前腳後，為什麼一點沒感覺這個人的存在？”
    “那個殺手肯定是走的樓梯。”
    “難道他上去時也是走的樓梯？”
    “這是必須的，因為在電梯裏安裝了攝像頭。他為了不留下任何的痕跡，上下樓都是爬的樓梯。不過，他的身手肯定非常敏捷，上下樓的速度決不比咱們乘坐電梯慢。”
    雷霆剛猝然一驚：“如此說來，咱們反倒成為殺害陳興夫妻的重大嫌疑人了？”
    焦雪花點頭苦笑：“對方就是要的是這種效果。他選擇在這個時刻殺人，除了是為了滅口，其實就是嫁禍於人。”
    雷霆剛不由失聲道：“這太可怕了，現在連你也成為重大嫌疑人了。”
    焦雪花鼻孔一哼：“當芮城警方發現咱們搭乘電梯的視頻後，假如能有清醒的頭腦，就應該看出蹊蹺。”
    “哦，為什麼？”
    “因為你帶著我和娜娜一起上樓的。假如你是有預謀報複殺人，難道會帶上我倆嗎？”
    雷霆剛點點頭：“你分析得很對。哪有預謀殺人的凶手會帶自己孩子去的？假如換作是我，也會產生懷疑的。”
    不料，焦雪花的秀眉一蹙：“可我擔心有人故意誤導，把殺人的罪名強加在咱們的頭上。”
    “丫頭，你是懷疑在警方內部會有內鬼？”
    “這是肯定的。否則，上次咱們在西甸村的時候，又是誰走漏了消息？”
    “就算有內鬼，也未必誤導警方。除非他的職務非常之高。”
    焦雪花瞥了他一眼：“雷大哥，你說楊純陽的職位高不高？”
    雷霆剛跟女警對視一眼：“你還是懷疑楊局長？”
    “我不想懷疑我的教官，但目前種種跡象都跟他脫離不了幹係。”
    雷霆剛又陷入了迷茫。
    焦雪花也沉默了一會，隨即問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為當然想繼續聯係緝私一組的其他成員，可又怕給他們帶來血光之災。”
    焦雪花點點頭：“是呀，都怪咱們大意了。假如我當時帶著娜娜留在樓下，也許能看到那個凶手的樣子。因為他一定是沿著樓梯下樓的。”
    雷霆剛卻後怕地搖搖頭：“幸虧你和娜娜跟我上去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焦雪花先是一愣，隨即醒悟道：“你分析得太對了。如果讓我遇到他，肯定會遭到對方的毒手。我就憑他殺人的殘忍手法，便知道他要當場殺我和娜娜，簡直是易如反掌。”
    雷霆剛歎了一口氣：“是呀，單憑他能不讓我察覺，就證明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
    “他真會這麼厲害嗎？”焦雪花顯得不敢相信，“就憑你一個人可以對付一支訓練有素的外國雇傭軍，在我的眼裏你就是天下第一了。怎麼還會有人超過你？”
    “唉，你難道不起清楚天外有天的道理嗎？我真擔心他還會向影子一樣跟著我們。”
    焦雪花搖搖頭：“我估計不會了。假如咱們剛才那些行動都沒甩開他的話，那他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雷霆剛這時有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心有餘悸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焦雪花第一次發現他的表情如此緊張，不由驚訝道：“雷大哥，難道你害怕那個殺手嗎？”
    雷霆剛搖搖頭：“我當然不怕那個殺手。但如果他在暗處的話，我擔心保護不了你和娜娜呀。”
    小雷娜一直沒有吱聲，對剛才目睹的凶殺現場依舊心有餘悸，當聽到爸爸這樣一說，便下意思地把幼小的身軀緊靠在焦雪花的身上。
    焦雪花明白這個小女孩恐懼的心理，不由緊緊抱住了她。
    雷霆剛見狀，不由眉頭緊皺。
    焦雪花這時詢問：“你難道不該提醒緝私一組的其他成員要小心了嗎？”
    “我怎麼通知？”
    “現在挨個去他們家裏通知是來不及了，隻能電話通知了。”
    焦雪花說完，便從隨身挎包裏摸出一部舊手機。這部手機已經不是她的老教官賜予的那部了（那部手機在他們與國外雇傭軍搏鬥中，已經丟失在現場了。），而是那位收留他們的好心人給她的，裏麵還有一張有少量話費的手機卡。
    雷霆剛望著她手裏的手機，不由一聳肩膀：“可我的腦袋又不是電腦，怎麼記得住每個人的聯係方式呢？”
    焦雪花思忖一下，然後試探詢問：“難道你一個號碼都記不住嗎？”
    “我對陳興的號碼倒是很熟悉，因為他是緝私一組的組長。”
    “除了陳興，對其他人的手機號碼就沒有印象嗎？”
    雷霆剛沉思良久，這才回答：“除了陳興，我跟張國瑞通過幾次電話，對他的號碼還是有點印象。”
    焦雪花眼睛一亮：“你能試探講出來嗎？”
    雷霆剛點點頭：“我試試看吧。”
    焦雪花根據他的口述，把一連串的數字輸入了手機裏。
    雷霆剛等她輸完數字，便向她示意：“你撥通試一試吧。”
    焦雪花並沒有貿然撥打，而是首先詢問：“假如接電話的就是他，咱們該怎麼辦？”
    “我會把剛才的情況向他講清楚呀。”
    焦雪花輕輕地搖頭：“不行。目前陳興剛死，消息肯定還沒傳出去。你如果這樣一說，就會引發他的恐懼心理，恐怕會適得其反。”
    雷霆剛一想也對，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那你說該怎麼辦？”
    焦雪花眨了眨眼睛，然後衝他一笑：“你看我的吧。”
    雷霆剛一愣，還想問什麼，但一看她已經撥通了電話，隻好閉住了嘴。此時，他還為自己的下屬被殺而感到扼腕歎息。
    很快有人接聽了電話：“喂，您是哪位？”
    雷霆剛一聽頗似張國瑞的聲音，眼前頓時一亮。
    焦雪花一直盯著雷霆剛的表情變化，並從他的反應裏找到了答案，於是衝手機話筒朗聲道：“請問您是張國瑞警官嗎？”
    對方一聽是年輕女子的聲音，頓時好奇道：“我是張國瑞，請問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