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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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一看陳傑的神態,就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的郝向陽和焦雪花,然後又講道:“請您們好好商量一下吧。”
郝向陽一看老大夫轉身要走,當即表態:“不用商量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們都要紅兒。請您們給她使用那種藥吧。”
“郝老師!”陳傑神情悲痛道:“小紅是我的媳婦,她對我陳家是有天大恩情的。可是,我家的情況異常困難,也許小紅跟您講過吧?我家目前還有二十來萬的陳債。如今,還哪裏拿出錢為她···”
此時陳傑哽咽得再也說不不出話了。
郝向陽當即表示:“小陳請你放心。紅兒早已經把你家的情況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是拿不出這筆錢的。不過,我還有一些積蓄。完全可以負擔她的醫療費用。如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賣掉自己的房子。隻要能讓紅兒好好活下來。我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的。”
“不行啊!”陳傑眼含熱淚,並痛苦搖頭:“您還不了解她,她是一個非常要強的人。假如讓她醒過來,卻讓別人來照顧她,並知道因為治療她的病,花費了巨額的費用,那會讓她生不如死的。我現在特別希望能好好賠償她對我家的恩情。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啊···”
陳傑講到這裏,不由掩麵痛哭。
老大夫見這種情景,不由黯然搖搖頭,再次轉身走開了。
焦雪花見狀,不由對郝向陽肅然起敬。楊紅僅僅作為一個網友,到底是什麼樣的網絡情誼讓他對楊紅如此關切?
郝向陽此時並不顧及陳傑的反對,等老大夫一離開,他還是表示:“等明天銀行上班,我就去我的所以積蓄都取出來。無論如何,我們決不能放棄她。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就要百分之百的努力,那怕我的所有錢都打了水漂也在所不惜!”
現場的其他人都對郝向陽的行為感到異常的震撼,王芳在一旁不由暗道,此人竟然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現在既然被隊長盯上了,那一定是嫌疑人之一。他這樣的表現是對受害人真情流露呢,還是欲蓋彌彰?
她想到這裏,不由把眼神瞄向了焦雪花。
焦雪花此時也很動容,似乎又對郝向陽有了新的認識。
這時,負責監護楊紅的偵查員低聲征求她:“既然受害人恐怕醒不過來了,那我們還有必要守護她嗎?”
焦雪花一愣:“為什麼不呢?”
偵查員解釋道:“既然她無法提供線索了,即便是謀害她的嫌疑人也不可能對她二次下手了。”
焦雪花鄭重地講道:“我們目前還不清楚凶手作案的動機,所以,即便受害人無法開口了。但我們也應該本著為生命負責的精神,一定要把安全隱患降低到最低點。也許,她的死亡會讓真凶獲利很大呢。所以,在我們沒有抓到凶手之前,一定不能大意。”
偵查員一聽她這樣說了,也就沒有異議了。
焦雪花這時突然把她的手下召集在一起,並表示:“你們都可以回去先休息了。我先留在這裏值夜班。”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現場所有刑警詫異,其中負責監護楊紅的偵查員表示:“您在這裏值班哪合適呢?還是由我們輪流值班吧。”
焦雪花看了看不遠處的陳傑和郝向陽,然後微笑回答:“你們請放心,有他倆陪著我會很安全的。我也正好趁機從他倆身上多了解一下受害人的情況。負責監護受害人的同誌明天來醫院替換我,其他的同誌繼續去出事的工地。我相信,在那裏一定還有對我們有價值的東西。”
大家聽焦雪花這麼一說,也就沒有任何異議了。
“小何,你先留一下。”當他們剛要退出醫院時,焦雪花突然喊住了小何。
小何詫異地望著她,不知道他的上司又有什麼舉措。
焦雪花低聲對他吩咐道:“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明天上班時先去一趟火車站了解一下有關唐亮和李月仙的信息。”
小何一愣:“您說的是跟楊紅產生過矛盾的工友嗎?”
焦雪花點點頭:“是的。從潼遙去惠東路途遙遠,他們唯一的途徑就是乘坐火車。現在乘火車的旅客都是實名製了。調查他倆是否離開潼遙應該不難。”
小何立即表示:“好的,我保證完成任務。”
焦雪花等她的手下都離開了醫院,才把目光對準了郝向陽和陳傑。這兩個男人並肩站在高危病房窗口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躺在裏麵的楊紅。
焦雪花這時靠近了郝向陽,並捅了一下他的胳膊:“請您借一步說話。”
郝向陽似乎明白焦雪花找自己談話的目的了,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思忖了一下,就對旁邊的陳傑叮囑:“小陳你先陪著她,我過一會就過來。”
陳傑對郝向陽剛才的壯舉很感激,立即連聲喏喏:“哦,好的好的,您請便吧。”
焦雪花把郝向陽領到了走廊拐角處的一排座椅處,先示意郝向陽坐下來,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郝向陽因為自己還處於焦雪花的監控中,對她產生了極強的心裏戒備,還不等她發問,就開門見山:“您不是想了解我和紅兒的關係嗎?那我就明白您。紅兒是一個很端莊、勤勞和善良的女孩。她一直把我當作人生導師一樣的尊敬。我和她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
焦雪花“哦”了一聲:“那您就談談關於她的情況吧?”
郝向陽頓了一下,就把楊紅當初為什麼加的自己,以及他倆在網絡中交流的經過,比較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他講到動情之處時,眼神裏噙滿了淚水。可令他意外的是,正在聆聽他講述的女警卻已經淚滿襟了。
當焦雪花通過郝向陽了解到楊紅的事跡後,確實是被震撼了。她此時對楊紅充滿了敬意,也對抓捕凶殺,為楊紅報仇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郝向陽一看她眼裏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不由心裏一動,這個女警倒是擁有女性柔情的一麵。他遲疑了一下,就掏出一個手絹,遞給了焦雪花。
“謝謝!”焦雪花感激地接過了手絹,並對郝向陽發誓,“請您放心,我一定盡快破案,還給楊紅一個公道的。”
郝向陽眉頭一皺:“我說小焦警官呀,你還需要做別的嗎?趕緊抓住那個牛月奇呀,一定是他幹的。”
郝向陽的話似乎給了焦雪花一定的警示,她當即掏出手機,給留守盧河灣工地的偵查員打去了電話:“喂,小趙嗎?請你和張遠同誌要注意牛月奇的動向。不要讓他脫離你們的視線。”
郝向陽等她打完電話,有些不解:“您為什麼不立即抓捕他呢?”
焦雪花搖搖頭:“我們執法者辦案要根據證據去抓人,決不可能淩駕法律之上而肆意妄為。”
郝向陽不解道:“您既然有‘女神探’的美譽,不可能是一個很教條的警官吧?那個牛月奇一定是趁著紅兒去取工具,就趁機跟了上去,並在上麵對紅兒采取了性騷擾,由於紅兒極力反抗,他在惱羞成怒之下,就殘忍地殺害了她。這本來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您們還想取得什麼樣的證據?”
焦雪花此時已經擦幹了眼淚,並淡然一笑:“郝教授,事情恐怕不像您想得那樣簡單。您根本沒有去案發現場,根本就不了解楊紅墜樓處的具體情況。正在處於施工的樓頂是很危險的地方。那裏甚至沒有一個能安穩落腳的地方。牛月奇就算想趁機侵犯楊紅,也不可能選擇那個地點吧?況且,那時還下著雨。牛月奇就算再性急,也不可能那麼做的。”
郝向陽聽到這裏,又不禁質疑道:“難道他不會在其他的地方侵犯了紅兒,然後選擇那裏滅口呢?”
焦雪花又搖搖頭:“根據我們的勘察,她墜樓的地方,就是案發第一現場。而且,我們的法醫也對她進行了檢查,她並沒有遭受性@侵的痕跡。”
郝向陽聽到這裏,不由詫異道:“難道凶殺就是蓄意殺害她嗎?”
焦雪花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表示:“目前我們正在全方麵的排查,也許這個案子不是一個偶然的事件。凶殺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對楊紅繼續了慘無人道的殺害。所以,我們不能疏漏任何一個環節。”
郝向陽一聽她這樣說,也就無話可說了。
焦雪花還沒有吃晚飯,此時有些饑腸轆轆了,便問郝向陽:“您吃飯了嗎?”
郝向陽不由看了一下自己手表,並示意給焦雪花看:“現在都快半夜了。您居然還問這個問題。”
焦雪花不好意思道:“嘿嘿,我可沒吃晚飯,現在感覺肚子餓了,所以才問問您。”
郝向陽一聽,便下意識地問道:“哦,需要我請您出去吃點東西嗎?”
焦雪花趁機表示道:“我今晚負責值班,不方便離開病房的。您能幫我買點吃的嗎?”
郝向陽一看她又跟自己套近乎了,不由莞爾一笑,隻好站起來道:“那好吧。你喜歡吃什麼?”
焦雪花也站起來道:“隨便。您出了醫院,在門外東側有一處夜市。您看什麼方便,就給我買點就行,隻要不是辣的就行。”
“嗯。那您等著吧。”郝向陽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外走。
焦雪花趕緊又講了一句:“麻煩您再給楊紅的老公捎一份吧?他到現在也沒吃飯呢。”
郝向陽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郝教授?”焦雪花還沒等他邁出幾步,就又喊住了他。
郝向陽隻好停住腳步,並轉過身來,帶著質疑的目光道:“您還有什麼需要?”
焦雪花眨了眨大眼睛道:“您剛才說,跟楊紅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對不對?”
郝向陽點點頭:“當然了,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焦雪花深邃的眼神凝視著他,並繼續講道:“她有什麼話都對您說,您對她也沒有任何秘密吧?”
“哦。”郝向陽含糊地點點頭。
焦雪花又問道:“那您會不會把一些不該讓她知道的秘密告訴了她?”
郝向陽眉頭一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焦雪花神情鄭重道:“我剛才講過了,她的遇害不能排除任何因素。對於一個女孩來說,假如讓她去承受不該承受的東西,也可能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的。”
郝向陽眉頭抖動了幾下,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才冷冷地回答:“我沒有告訴她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也沒交待她幫我做什麼事。”
焦雪花又審視了他幾眼,然後一點頭:“那就好。”
當郝向陽就要離開醫院大門時,突然發現另一處拐角處閃出一個男子。並尾隨他走出了醫院大門。
郝向陽當即認出他就是監控自己的人。雖然自己來到醫院了,對方並沒有放鬆對他的監控。
郝向陽心裏苦笑,自己剛才差一點被這個丫頭感動了。她其實接近自己,就是想從自己嘴裏套出譚耀成。她真是詭計多端呀。自己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一邊想一邊奔向了那個夜市。對於焦雪花剛才的質疑,他連想都沒有想,自己的學生決不會害死自己的紅顏知己。
再說焦雪花等郝向陽離開後,就又來到了高危病房外,陳傑還趴在外麵的窗口,神情焦慮地觀察躺在病床上的楊紅。
焦雪花這時跟他並排站在一起,並輕聲道:“陳師傅,我們可以聊會嗎?”
陳傑半晌無語,最後才呆滯的眼神,嘴裏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對我如此不公···她跟我一天好日子沒過,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