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最是情深留不住 第六十章 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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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很淺,緣分很淡。有時覺得昨日如恍然一夢,有時又會覺得回憶慢的煎心灼肺,其實,自由的空氣從來不在長短,而在於在那些流逝的時間裏,陪伴你度過的人是誰。正如枇杷澗的日子,縱然是食不果腹還是會感到時光傾城。
黎茗再次睜眼,入眼便是雕花的木椽,飄飄灑灑的青色紗幔低垂,簾鉤上掛著四個香囊,幽幽的吐著沁人心脾的芳香。這裏是她的寢殿,這裏已經是百草宮了?
黎茗撐著有些恍惚的頭坐了起來,一身著鵝黃衣裙,長相伶俐可人的小丫頭端著藥跨過門檻正要進來。見床上的人坐了起來,忙放下手邊的藥哇的一聲撲到床邊抱住了黎茗。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嗚嗚嗚……你可嚇死汀蘭了,小姐,嗚嗚……。”
這嗓門這麼大,抱著黎茗的身子不撒手的不是汀蘭還能是誰。岸芷聞聲進來,也是站在床邊,兩行清淚就滑了下來。
“小姐,您可算醒了!”
黎茗被汀蘭實在勒的有些喘不過氣。
“汀蘭,你先別哭了,你抱的我快喘不上來氣了!”
汀蘭一聽,嚇得急急鬆了手,胡亂擦了兩把眼睛裏的眼淚。
“小……小姐,你沒事吧!汀蘭實在是太高興了就……就。”、
“沒事~你再多抱一會就真的有事了!我怎麼會……?”黎茗摸摸汀蘭的頭有些無奈的笑道。
“小姐您還說呢,你已經昏睡了四天了!陛下把你帶回宮裏的時候你還發著高燒呢!嚇得太醫都束手無策了!可把我和岸芷姐姐嚇壞了。”
黎茗摸了摸有些痛的頭,對哦,想起來了。那天在枇杷澗就要上馬車來著。結果就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好像有人接住了她,接下來的事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來是自己那些天太累了,在那之前就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睡不醒一般。再加上要一直照顧淩晞㬚的身體,才強迫自己支撐到了最後一天。
“咕嚕嚕~”
“小姐餓了吧,飯菜一直給您熱著呢!岸芷這就去給您端。”
黎茗好些天沒好好吃一頓飯了,此時肚子早就不爭氣的開始抗議了。黎茗大有氣吞山河之勢,一口氣愣是吃完了滿桌子菜,叫岸芷汀蘭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對了!這幾天……陛下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比如……比如去靈妃宮裏什麼的?”
“沒有,陛下自打回宮好像就在未晞殿了!”
也是,出宮那麼久,肯定落下了許多政務要處理。頓了頓,黎茗還是試探性的開口:
“那……他有沒有來過?”
似乎沒想到黎茗會突然這麼問,岸芷和汀蘭互相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沒有,陛下隻是囑咐我們若是您醒了去告訴他一聲!”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臭兔子!嘁!”
“小姐,您說什麼?”
“啊?嗷嗷,沒什麼沒什麼,就隨口那麼一問,哈哈哈。”
岸芷和汀蘭相視一笑,剛才黎茗聽見說他沒來的時候,眼神中分明是什麼寂滅了,她倆看的分明。
“咦~真的沒什麼麼?以前娘娘可從來不在意陛下的動向的,如今怎麼關心起來了?莫不是和陛下獨處的這些日子,孤男寡女……?嗯?”
看著汀蘭眼裏的意味深長的笑,黎茗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臭丫頭小小年紀怎麼懂這麼多呢?”
“差點兒忘了,扶桑呢?”
“小姐說的可是那個係著墨綠色發帶的少年?長得很清秀的那個?”
“對就是他,他去哪了!”
“宸王殿下說想讓他住到自己府上做個玩伴,陛下就允了。”
和小九在一起也好,他心性善良,總比和自己一起呆在宮裏好。本來還發愁回到輝京之後該怎麼安頓他呢?黎茗沒想到那日小九也一起去接他們了,倒是讓兩個孩子親近了,這樣便是最好的了。
一連幾日,宮裏都是一片太平。百草宮裏的大梨樹花期快要過了,凋零的花瓣飄飄灑灑的落了一地,淩晞㬚自從那日她醒了來過宮裏客套了兩句就又離開了。黎茗這幾日實在是閑的發慌,就又尋了個由頭偷偷跑出了宮。
黎茗青衣緩帶洋洋灑灑就徑直進了遠山榭。岸芷汀蘭實在內心怕的不行,可怎麼也攔不住黎茗,隻得跟著她偷摸的一起跑了出來。
二樓雅間一眉目如玉,麵若桃花的男子手中折扇輕搖,赤黑色的長袍滾著銀色雲邊,襯得他英俊中透著幾分妖嬈。他看著樓下的青色身影,嘴角微勾。一雙瀟灑出塵的桃花眼此刻是泛起漣漪陣陣。
“可算是等到你了!”
楚漾手中折扇一收,旋身下樓,紅色的發帶掃過窗欞。
黎茗正要落座,身側一陣疾風掠過,而麵前的椅子上已經坐下了一個玄色的身影,他刷的撐開折扇,額前柔滑的發絲就輕輕浮動起來。他回眸,笑的燦若桃花。
“蠢女人,真巧啊,又見麵了!”
“楚漾?……巧?該不會是專門蹲在這遠山榭守株待兔的吧!”
她一進來就這麼巧的碰見他了,鬼才信。此話一出,楚漾手裏抓著的扇子抖了一抖,還是撐住自己臉上一派帥氣自持。
“嗬!笑話,本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還不至於日日呆在一個小酒樓等一個蠢~女~人!”
他站起身來,一字一頓。黎茗打賭,自他開始說話,他身旁的這個侍從已經翻了十萬個白眼了。黎茗避開他湊近的臉。
“算了,隨你怎麼說,正好我也想找你來著。”
“怎麼,是不是想通了,打算休了你那弱不禁風的夫君!投入本公子的懷抱?”
這孟浪話聽在岸芷和汀蘭耳中皆是一愣,嚇得差點破口大罵。黎茗倒是淡定無比,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家夥就是嘴上不正經。
“快收起你那一套花花公子的話吧!對我不奏效。說正經的,我想問你上次拜托你安置的那個珞璃姑娘如何?”
“珞璃姑娘?叫蘿莉的姑娘倒是認識一籮筐,珞璃姑娘你說的是哪一個啊?”
他扇子抵著腦袋似乎很認真的在想。
黎茗深吸一口氣,一把搶過他手裏那把討厭的,總是在她眼前晃的破扇子。強忍著最後的耐心。
“最後說一遍,趕快收起你那副風流成性的樣子,否則別怪我真的不客氣了!”
黎茗發誓,她每次遇見這個楚漾都有一種一掌扇飛他的衝動。
“好好好,你先別生氣啊,這樣,畢竟是你欠了我一個人情對吧,請我吃頓飯,不過分吧!”
黎茗長歎了一口氣,還能怎麼辦呢!
“好,我請,你要是再敢作出什麼幺蛾子我……”
黎茗舉著他的扇子指著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拉住了扇子的另一頭,拽著向樓上走去了。
“別你你你我我我的了,本公子向來一言九鼎,並且從不失信於女~人!”
他回身對著黎茗眨了一下那雙桃花眼,黎茗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跟了上去。
“你不吃麼?”
“我倒是想吃來著,你這女人明明說好了請我的,結果弄了這麼一桌子素,不是蘿卜就是青菜,你當這是在喂兔子呢!”
楚漾丟下手裏的筷子,靠向椅背,看著對麵的黎茗吃的開心雙手抱胸不滿道。
“不好意思,最近忌口,不碰葷腥,為難我們楚大公子咯!”黎茗不理他繼續吃的歡快。
見黎茗絲毫不為所動,楚漾嘴角一撇。
“呐!我要吃那個,給我夾!”楚漾眼神一挑,嘴上輕快的說道。
“公子!我幫您夾,您要的是這個麼?”
站在身後的飛羽立馬湊上前來,拿起一雙筷子就要下手,卻遭了楚漾一記白眼,奪回了他手裏的筷子放回了桌子上。
“誰要你夾了,多事!”
飛羽聞言撇撇嘴悻悻然收回了手站回了原處。
黎茗見眼前的樣子莫名搞笑,又吃了一大口擦了擦手才道: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手!”
“還想不想知道那個什麼蘿莉姑娘了?”
“好好好!我夾!幼稚!”
黎茗甩下剛擦了手的帕子,慢吞吞的舉起了筷子。
“想吃哪個?”
“呐!這個!”
楚漾指了指在自己麵前的一盤菜,黎茗看的抿了抿嘴,咬牙將菜夾起來放進了他的碟子裏,黎茗正準備放下筷子。
“嗯~好吃,還有那個!”楚漾又指了指在他左手邊的另一盤菜。黎茗一隻手緊握成拳,麵上笑嘻嘻的還是替他夾了。
就這樣,給他夾菜夾到心累,他終於吃好了。
楚漾優雅的擦了擦手,看著黎茗有些炸毛的樣子,一雙桃花眼笑的開懷。
“那個姑娘呢!本公子本來將她安置在一家客棧來著,本想給她些銀兩讓她去自謀生計。奈何本公子魅力太大,她非要跟在本公子身邊服侍。”
黎茗聽到這,一臉黑線。這個自戀狂,這都能把自己誇一通。
“本公子再風華無雙,也是很有原則的,自然也是不能答應她,好在本公子在輝京認識一個大戶人家,教養自然是極好的,膝下又隻有一個兒子,就認了她做個幹女兒。你放心,包她吃喝無虞,將來還能嫁個好人家。”
這樣也好,想必她還不知道她的親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黎茗心下這麼思量著。
“你放心,我早就告訴她了他爹已經去世了,讓她安下心好好生活。”
黎茗聞言一驚,他怎麼看透自己在想什麼的,他又怎麼會知道那應珞璃的父親已經去世了的,自己也是這一趟江淮之行才知曉的,他又是如何斷定的。
“你……?”黎茗正欲開口問。
“嗬,就說你傻吧!那種事情隨便觀察一下那個老鴇就能確定了吧!”
當然事後他自然也是派人查證過這一點的。
“那當時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呢?”
黎茗氣惱,原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那老鴇用來唬人的,而隻有她偏偏信了。
“當時看你一臉天真,一心想做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不忍心拆穿罷了。”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點,何況他當時才跟這個女人不過一麵之緣,有什麼理由戳破這些呢,隻是沒想到她真的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拚盡全力,並且都過去了這麼久居然還記掛著。
在他所經曆過的人生中,他的認知裏,沒有人會沒有理由的去幫助另外一個人,可這一次,他見到了。他沒想到那天夜裏在廟中麵前的這個女人居然為了當時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他生生捱了那一掌,他更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就是輝元朝那個‘久負盛名’的棄後,而那天夜裏同她一起出現在春風度的那個白衣男子就是輝元皇帝。
在他的認識裏,眼前這個女人善良勇敢,在春風度又是那般令人驚豔,才華橫溢。與他聽說過的輝元皇後很不一樣,坦白說,他好奇了。所以他一直等著,他篤定還會在這裏遇見她,
果然,她來了。
作者閑話:
善良是毒,使我淪亡!
楚楚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不愛紅裳愛玄裳了。
被拋棄的大紅袍躲在角落默默哭泣……
玄裳:茗兒說我比較好看!口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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