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公司這段路不好走，呂小蒙在一場大雨後還沒幹透的爛泥路上找地兒下腳，左躥右跳的好不辛苦。
    身後悠悠傳來裴老板的呼喚，“二啊，你給你看樣東西。”
    “老板我沒空。”
    “我現原形了你沒空看？”
    “真的？！”
    呂小蒙好奇的一扭頭。
    就踩坑裏了。
    見裴雲深還是那身西裝革履麵容陰戾，二話不說就劈頭蓋臉一陣高嶺禁欲能把人吹跪下風的皮囊，被濺了一腿泥水的呂小蒙哭喪起臉，“老板你怎麼騙我呢。”
    “看你老躲坑累得慌，現在好，你可以破罐子破摔了。”裴雲深一副噓你別謝我，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的善解人意模樣。
    呂小蒙憋屈的回頭，繼續哼哧哼哧的跑。
    裴雲深還不放過他，微微閉起眼，慢條斯理道：“二啊，怎麼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超過了一般的老板和員工……”
    呂小蒙心裏咯噔一下，這話聽著別扭呢，除了下屬，裴雲深還把他當什麼了，潛規則對象？不能吧，難道是食物儲備？
    呂小蒙自己把自己唬的一個激靈。
    “我還是你的債主呢。”
    哦這樣，呂小蒙賤兮兮的居然還感覺有點安下了心。
    裴雲深接著道：“兩億三千零十萬，這債是越滾越多了，我不能讓你也哪天鑽空子跑了又不知道從何找起，所以得趁早多了解了解你的情況。”
    裴雲深開始發問，“二啊，你叫什麼名字？”
    呂小蒙一聽行，省得裴雲深老兒啊兒啊的叫他，“呂小蒙，呂蒙的呂蒙，大小的小。”
    呂小蒙仿佛聽到裴雲深一聲嗤笑，“這名字挺好記的，不過你的員工號我已經叫順口了，你也該聽順耳了，我們就不改了吧，二啊，你幾歲了？”
    “十九。”
    “哦，那是長定型了，不會再拔高了，挺可憐啊。”
    “……”裴雲深你最後那句話放心裏能憋死是嗎？
    “家裏幾口人？”
    “兩口，我和我外婆。”
    “看你八字也不硬啊，怎麼克爹克媽就剩個祖輩呢。”
    “……”
    “家住哪兒啊？”
    “城南菜市場後麵有一片平房，從東頭走進去第七間就是我家，嗬，嗬。”
    呂小蒙開始喘了，但又不敢不回答，裴雲深這是嫌帶人跑還不夠累呢，他要是裝耳聾那可真是嫌命長了。
    呂小蒙的表現讓裴雲深閉起的眼裏有了笑意，“平時除了家還會去哪裏啊？”
    “就我要去辭職的東，嗬，東南炒菜館，還有渡，嗬，渡口市人民醫院和菜市場……”
    呂小蒙氣喘籲籲的，大步跑變成了一路小跑，上馬路橫穿過大半個區，又變成東倒西歪的走。
    不知不覺間，呂小蒙身子前傾倚住了挽手。
    腳沉，胸悶，嗓子疼，額頭的汗往下蒙了眼，呂小蒙都騰不出手去抹，嘴裏一股血腥氣後浪推前浪的翻滾，一直咬緊牙關的腮幫子用力過度，這會兒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
    “二啊，你怎麼喘的風箱似的，我接個電話，你安靜點。”裴雲深說話的口吻得在事不關己裏登峰造極了。
    呂小蒙痛苦的開始鑽研如何安靜的喘息。
    這是個難度很大的課題，呂小蒙一時間沒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