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機甲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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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義上是帝國伯諾德機甲學院附屬第一小學的學生,千冽其實並不在學校上課,自10歲進入墨羅溫家族,直到16歲之前,他的一切都在這所古堡一般的伯爵官邸中。除了必要的交際,不允許私自見到任何人,尤其是女性,甚至從舞會回來,作為父親的羅格斯也被禁止與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兒子見麵,所有的家庭教師都出自羅格斯的屬下,由布萊克·墨羅溫,這位曾經的帝國大元帥親自挑選,甚至索性充當千冽重要課程的老師。這樣,千冽一天中除去睡覺和吃藥的時間,其餘一分為二,一半耗在格鬥、劍道等訓練上,一半則在那個常年都保持著黑色的房間裏與爺爺或者家庭教師度過。
“父親?”夜深了,千冽的臥室裏,依然瘦弱的少年安靜地睡在自己的床上。比起在奴隸集中營的那張窄小破舊的硬板床,古堡這張屬於自己的大床確實柔軟舒服,可是在集中營遭到的毒打和拍賣場遭到的種種不堪、侮辱,早就化為夢魘深深刻進了靈魂深處,就這樣縮進被子裏,一動不動,透漏著主人的脆弱。布萊克沒有離開,他一直站在臥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窗戶沒有關,風吹動白色的窗簾,外麵路燈的光透過窗外的樹冠照在這位昔日的元帥身上,顯得愈發神秘。兒子的輕喚打斷了布萊克的沉思,羅格斯的手裏端著裝滿藥物的托盤,這些藥裏含有安定的成分,千冽的神經過分敏感,吃了藥才睡的如此安穩。
“醫生怎麼說?”
“哦,千冽的病又加重了,不過,隻要他還活著,一切都不是問題!”羅格斯停了一會,又說,“但是,這是以加速透支他的生命為代價的,父親,我們。。。。。。一定要如此嗎?”
“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就一定活得長嗎?真是可笑!”布萊克嗤笑一下,繼續說,“不透支生命,就要被人提前奪去生命。千冽這孩子,從一出生就受到這個宇宙的詛咒。而墨羅溫家族呢?本來就是為阿巴利亞神(遲吾特東正教主神,亞瑟王建立帝國後,成為亞瑟帝國最高神)詛咒的家族啊,我們都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見不得光的惡魔,一顆棋子而已。明知道結局,那又為什麼去祈求幸福呢?哼,比起活下去,又有什麼用呢?為了活下去,透支生命又如何呢?羅格斯,那位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
“唔,如此,很期待明天的到來呢!”
在千冽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有人在等待這位少年的來臨,與千冽見麵的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太久。
千冽討厭黑色,也最喜歡黑色,討厭是因為他的一切幸福都終止在一片黑色之中,他的一切不幸也都醞釀在一片黑暗之中;然而,喜歡卻是因為同樣是這片黑色給了他新生的機會,仿佛他原本就來自這個顏色,最後也將重新回歸於這片黑暗之中。現在,他和父親就站在一扇黑漆漆的鐵門前,看起來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地下室。
“千冽,我們到了,是他,我們就要見到他了!”是父親羅格斯的聲音,聽得出,他很緊張卻也很興奮,千冽的小手也被攥得生疼。是的,父親失態了,還是當著千冽、當著自己的屬下第一次如此失態。
“父親?”千冽拉了拉羅格斯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
“哦,對不起!呐,千冽,我的兒子,走吧,他在等你!”
衛兵都被留在了地下室的外麵,跟著父親的腳步,越往裏,光線也就越暗,就像爺爺房前的那條走廊一樣,仿佛通往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終點。
“呐,我的兒子,我和爺爺隻能送到你這裏了,剩下的,隻能靠你一個人走下去了,進去吧,他在等你!”千冽和父親到的時候,布萊克就站在一個房間的門口,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鬥篷,難得的正式,仿佛在參加一場儀式。
“你終於來了!”千冽的雙腳剛剛踏進大門,門就在後麵自動關閉,之後完全消失在身後的牆上,就像從來沒有過一樣,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熟悉到讓千冽好不容易壓製的怒火再一次燃起,“抬起頭,我的小繼承者,這是你的機甲,如果你能讓它聽從你的指令的話,呐,不想跟他說說話嗎?”
千冽死命地壓製住內心的狂躁,很聽話地抬起頭,一台黑白色的機甲映入眼簾,“唔,它真漂亮!”這是千冽發自內心的感歎。
“哦?漂亮?一台機甲,竟然被自己未來的主人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真是不幸呢!”
“但這是事實,呐,它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問它,如果它回答你,說明你贏了!”
“這樣,那好。哎,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等了很久,這台機甲仿佛死機一般,沒有回應,千冽忍不住想起了阿瑞斯,那台機甲,現在早已成為一個空殼,無論怎麼喚它,它都沒有任何反應,“呐,不回答,我就替你決定了!”
“SDTY1576!”
“那是編號,不算,”千冽走近,認真地端詳著這台黑白色的機甲,“你像一個天使,從地獄來的天使,那麼,就叫路西法吧,對,從今天起,你就叫路西法!”
“路西法?好名字,不過,真的就這麼決定了嗎?一旦自甘墮落,你就再也看不到天堂了!”
“嗤,墮落,我本來就沒有多麼光明的未來不是嗎?為了活下去,即使墮落又如何呢?好了,路西法,帶我上去!”
“決定了,就再也退不出了,除非遊戲結束!”
“是的,除非遊戲結束!”千冽已經坐在了路西法的操縱室,“讓遊戲結束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遊戲的BUG不複存在,所以說,我將毀掉你的帝國,用你的權杖,你的劍。當然。。。。。。”
“王座崩塌的那一天,劍也到了該折斷的時候,你,不後悔嗎?”
“當然不,這具身體,我會把它用到極致!”
“即使擁有了路西法,你現在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我會強大起來的,強大到有足夠的力量與這個宇宙抗衡的那一天!”
“是嗎?倒是有趣,那我們就打個賭吧,賭你能不能實現你的承諾,帝國一直都在那裏,就在於你有沒有那麼強大了,我,亞瑟·馮·查赫爾,期待遊戲結束的那一天呢!”
“那我們就這樣約定好了,路西法,我們走,這個宇宙,這個舞台,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YES,MY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