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一會兒回去路上就買點兒藥回去。”譚深皺了皺眉，因為這個耳洞，耳朵上一直傳來又疼又癢的感覺，讓他半邊臉都有點兒僵硬。
    “哥，你怎麼突然想到要煮綠豆湯了？”沈棠熙突然把話鋒轉向了聞澈。
    聞澈猝不及防，看了看桌上的飯盒，“呃……”沈棠熙、常亭和譚深都是他真心交往的朋友，但現在他卻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和何雋之間的關係究竟發展到了何種程度，等追到手了再說吧，聞澈舔了舔嘴唇，RomaneeConti的香醇還有些殘存，果然一分錢一分貨，“天氣太熱了，煮來消消暑唄。”
    “切，咱們認識那麼多年，你今天頭一次煮，以前的夏天難道不熱嗎？”常亭撐著下巴吐槽。
    “我心血來潮不行啊？！”聞澈放在桌上輕壓著高腳杯杯座的手握成拳頭，還對著常亭的方向比劃了兩下。
    “我現在真覺得學生時代才是最輕鬆的，好歹不會被逼著去公司，以前還有什麼學校活動，組織開會的借口，現在呢……一天天的兩點一線，我他媽過得跟和尚似的！”譚深越說越義憤，猛地一拍桌子，高腳杯中的酒液被震得一抖。
    “犯什麼病啊？你他媽不是還有小情兒呢嗎？耳洞不痛了？”聞澈瞪了譚深一眼，“趁年輕多幹點兒正事吧，考慮考慮未來。”
    聞澈說完這句話，真覺得自己還困在人生棋局裏得過且過，說起別人來倒是大道理人生箴言一套一套的，都是些膩味的雞湯，誰喝誰倒黴！
    “我爸前幾天給我安排相親了……”譚深歎了口氣，“搞什麼官商聯姻的，那女的也挺灑脫，直接跟我說了，我跟她結婚跟我們兩個人的私生活沒關係，在外麵愛幹什麼幹什麼，隻要別惹回家就行……我覺得也挺夠意思的。”
    “這跟形婚有什麼差別？”常亭表情嚴肅了起來。
    “他們會有孩子。”沈棠熙說，“這就是差別。”
    聞澈抿了口酒，沒說話，對譚深來說這樣的婚姻或許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卻是他退而求其次的最好選擇，小情兒照樣包，想玩真愛當然也可以玩，不過一切都基於家庭層麵的“看起來和睦”，聞澈看向怔愣的常亭和似乎對譚深的話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的沈棠熙，突然想到，他們將來會不會也接受這樣的婚姻。
    “你們來啦？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兒，水靈的男孩女孩我也好早備上啊。”穿著休閑服飾的有點胖的零度老板笑著走到了聞澈他們坐的卡座。
    這老板跟譚深挺熟，這四個人的零度據點一開始也是譚深折騰出來的，因為這兒的老板挑人的眼光很高，基本上在零度裏可以出場的男孩女孩隨便拉一個，外貌都是可以出道的，而且很懂事，在床上有求必應，言聽計從。
    “我今兒不用了。”譚深擺手，耳朵還疼著呢，做那事兒肯定得流汗啊，別到時候再感染了可就夠他受的了。
    “那……聞少？”老板又轉向聞澈。
    他們四個平時在零度裏招人最多的就是譚深和聞澈了，常亭跟沈棠熙都清，完全不懂純享受性的樂趣，追求靈欲合一的，要不然就柏拉圖，聞澈曾經對他們的想法直接使出滿級嘲諷，但現在一想到老板可能會塞給他的那些長得跟高中生似的，身體纖細柔軟的男孩女孩，就覺得一陣的雞皮疙瘩，渾身難受。
    “不用了。”聞澈搖了搖頭。
    老板賠笑了幾句，又差人來給聞澈他們這卡座送了些酒水和零食才離開。
    這次相聚大家都有些意興索然，還沒到12點就散了，四人都喝了酒所以也都不開車了，沈棠熙叫了司機來接，繞了大半個A市，把人挨個給送回了家裏，聞澈住得離零度最遠，途中有經過沈棠熙家，沈棠熙也沒下車，說是一會兒跟司機一塊回去，車裏就隻剩下了默默開車的司機、在後座上坐得大喇喇的聞澈和坐在聞澈旁邊的沈棠熙。
    聞澈手邊還放著他裝著綠豆湯帶到零度去的那個飯盒，沈棠熙視線瞟到，又很快轉移。
    “哥，你最近忙什麼呢？我看到老譚在群裏說你的畫賣出去了？”沈棠熙看向聞澈，先前譚深和聞澈在墨池裏跟林懸見麵後，譚深就迫不及待的把聞澈的畫賣出去了這件事在他們青龍堂的群組裏刷屏了。
    “是啊，就放在墨池裏的那三幅。”聞澈回答道，突然想起他還一直沒聯係林懸的那個唐助理呢，“哎呦，賣畫的事兒還沒定下來，人家還要跟我買版權，之前我在郊區的時候人助理聯係我了，問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出去詳談，我說我定好時間聯係她，你要不提起這茬兒我都要忘了這事兒了。”
    “郊區？哥你去郊區幹嘛？”沈棠熙敏銳的注意到了聞澈話中的地點信息。
    “也沒幹什麼……”聞澈支支吾吾，剛才在零度的時候還決定在追到前不跟他們提何雋呢，這一下自己又自投羅網了，不過想想也還是沒辦法的事兒，聞澈這個閑人難得忙碌，而且自認識何雋以來，一直都在為他忙碌，幾乎所有的事兒都離不開何雋這兩個字，再怎麼小心翼翼也避不開的。
    “就是去畫畫，我準備重拾畫筆了。”聞澈挑著說了，這也不算騙人啊，他的確是想重拾畫筆啊，所以跑到郊區去了，雖然說原因不止重拾畫筆這一個。
    “真的？”沈棠熙聽到聞澈這麼說，露出了今晚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臉，他抓著聞澈的手，激動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那……那哥你就、就好好畫。”
    “我當然知道啦。”聞澈回握住沈棠熙的手，聲音裏帶著溫柔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