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今天請了有名的地下樂團來唱歌，唱的是什麼原創歌曲，關於夢想的，主場抓著麥克吼得聲嘶力竭，在唱的是什麼……悲哀和苦難也是昨日的風景，從中升起我滾燙的明天……
    聞澈趴在卡座的桌子上，半個臉都被埋在了胳膊裏，隻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被卡座桌子上的台燈映著，看上去跟個第一次來零度的高中生似的，然而實質是個老司機。
    “今兒不打野啊？”譚深嘬了一口顏色跟動畫片裏的毒藥無二的烈性酒，呲牙咧嘴了半天又發出讚歎，“好酒好酒。”讚歎完了又開始瞪著一雙跟雙孔獵槍似的眼睛在舞池和目所能及的卡座裏打量。
    “我祝你今晚就被老虎啃得骨頭都不剩。”聞澈起身抬手拍了譚深的肩膀一下，又抱著胳膊開始發呆。
    沈棠熙湊到聞澈身邊，剛剛開口準備說點兒什麼，手機鈴聲就特別沒有眼力價的響起了，沈棠熙皺了皺眉，準備直接掛掉。
    “接吧，去外邊兒接，這太吵了，這個總那個總的可不喜歡聽著鼓點談正事兒。”聞澈抓住了沈棠熙準備去掛電話的手，各個企業的各種總聞澈不是沒見過，他們玩起來是喜歡有鼓點的，但談正事兒不一樣，能在大晚上的打來電話，十有八九是有正事兒的。
    沈棠熙愣了愣，拿起手機走出了卡座。
    常亭這一晚上最不正常，一直拿著手機不停的打字，他手小，又用個plus的手機，倆手抱著手機，用倆大拇指在屏幕上戳戳戳，時不時還發出兩聲傻笑，村口二傻的氣息迎麵撲來，聞澈嫌棄的往譚深那邊兒挪了挪。
    “幹嘛呀！沒見過人談戀愛啊！”常亭察覺到了聞澈的動作，一臉傲嬌的說。
    “呦嗬，來真的？”譚深聽這話也來了興趣，暫時收了雙孔獵槍，特好奇的湊了過來，“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有照片兒嗎？”
    “有，等著啊。”常亭笑著低頭劃手機，沒一會兒，一張清純學生的自拍照出現在了屏幕上，常亭特自豪的把手機遞給聞澈和譚深，“就這個月的事兒，怎麼樣，漂亮吧。”
    聞澈和譚深看著屏幕上大眼睛，高鼻梁，薄唇，淡妝，薄劉海的清純姑娘，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常亭。
    “換口味了？你以前不就喜歡熟女嗎？”譚深問。
    常亭搶過手機，說：“那是以前，遇見了小蕭之後我就變了。”
    “你們倆……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聞澈試探性的問了問，剛聽常亭說了這姑娘還是個學生，常亭早畢業了，家裏又有錢，實在難以讓人想歪，但又看著常亭那麼認真的模樣，不好直接問，隻好試探。
    “你想什麼呢？她是我女朋友！不是我包養的女人！”常亭皺眉，聲音裏也有了些慍怒。
    “好好好，我不說了。”聞澈笑著拍了拍常亭的肩膀，感歎常亭也會有那麼一天，一旁的譚深倒沒什麼反應，繼續拿雙孔獵槍狩獵去了。
    這晚沒像往常一樣玩通宵，沈棠熙接了那個電話後，回了卡座那兒拿了衣服就跟聞澈他們告別了，常亭說是那個叫什麼沈蕭的姑娘不讓他玩太晚就走了，而譚深呢，看準了對象拿著杯酒就上去了，徒留聞澈一個人坐在卡座裏，偶爾有人來搭訕，全都被他無視了，到後來實在不知道繼續在零度裏幹什麼就走了。
    聞澈沒開車來，來零度肯定是要喝酒，他雖然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但為了能再氣他那爹一會兒，活著還是有必要的。
    聞澈到路邊打了個車，上車後就懶懶的靠在的後座上，佳苑小區那還沒裝修好，今天還得繼續去麒含酒店，看著車窗外漸漸變成了那令他熟悉又讓他窒息的風景，出租車開到酒店門口，門口的侍者走過來給他把門給打開，聞澈愣了愣，突然猛地從裏抓住把手，把門‘嘭——’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
    “誒，你幹啥呢小夥子！？”司機被聞澈摔門的聲給嚇了一跳。
    “去北四環。”聞澈抓了抓頭發，又懶懶的靠在了後座上。
    司機愣了愣，轉過頭去把車開出了麒含酒店門口。
    聞澈靠在後座上偏頭看著窗外，路燈匆匆劃過，晚風也一樣，一直跟著他的隻有月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