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人間迷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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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期而遇,或可來處可追?
隔河而望,你在夢的那頭。我跋涉過萬水千山,將到時;前路茫茫。
我,不停地在探尋,在追悔;自己,曾經遺忘過的記憶。那段刻骨銘心,強悍到改變今世命運的記憶。可,它還是被無形的,混沌又巨大的力量壓製著,包藏著;不露實相,不見真容。即使,我千辛萬苦,費盡氣力;始終,未見半點眉目。
我愛這個世界,哪怕傷痕累累,膽戰心驚。
我,也害怕這個世界;因為我知道,要用一生的心力與毅力來修正,人生在世的錯誤。
有些錯誤的結果,不是由我造成的;但是,得由我自己來糾正它才行。
這,大概就是生命的本相。
我,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想去要觸摸她的肩膀,想要看清她究竟是誰。
在,指尖,才碰到她婚紗蕾絲邊的一瞬:她,轉過了頭……。
略顯蒼白的,辨不明性別的一張漂亮臉蛋上:雙瞳冷凜,如同冰封的水麵,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兩側的眼角,嘴邊,蜿蜒著一條尚未幹涸的血痕,形成一副其狀甚慘,甚怖的嚇人麵相!
我,悚然一驚——打了一個冷戰!手,也不自覺地縮了回去。
是他?!我,夢裏不止見過一次麵的那個孩子。隻不過,這一次,那個孩子,似乎長大了不少;還很奇怪地披上了叫人感到不安,詭異的婚紗。
見是他,在定了定神之後,我反倒沒有那麼怕了。
“你,怎麼在這兒?……。。”我,壯著膽子,如履薄冰地開口問道。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但仍是有點怕,不能保證他下一秒鍾會不會翻臉不認人。
他,臉上沒有表情,連麵皮上的肌肉都沒動個一下半下的。不過是,眼珠略動了一動,冷冰冰地注視著我……。
“我,一直在這兒,從來沒逃出去過……。你,怎麼還不來救我?你看不到,我快死了嗎?你說過的話,你忘記了?……。。嗯?……。。為什麼不來?……。”
他,氣勢洶洶的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陰沉而又冰冷地逼問著我。
隨著,他不停的拷問,身下端坐的椅子,竟像有了靈力一樣的,神奇地從地麵上,飄了起來,直向著我移動過來……。我,被駭得,瞪著眼睛,驚驚惶惶,連連向後退著步子;像是看到了鬼。
這下子,我更加肯定了:自己,是在夢裏。
物體,都自由得脫離地心引力了;不是做夢,就奇了。這些怪力亂神的異象,我想不明白的遭遇;早不是第一回經曆了;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又被噩夢纏身了。
隻要醒過來,我就會沒事的。
我,習慣性地安慰著自己:不用驚慌。一邊還在心裏打著小九九,合計著什麼時候該撒腿逃跑。
那,孩子越迫越近;麵色僵硬,卻初露猙獰,看似有點想要把我吞下去的凶狠。我,節節敗退;心上,又痛又焦。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救你……。你在哪裏啊?我,去哪裏才能救你?告訴我啊……。”我,滿懷著挫敗感,滿腹不能排渲的傷痛,哭喊著申辯。
你,每次都領我到這個小房間來,可你從沒告訴過我,這是哪裏,我該怎樣才能找到你啊?!……。一點線索也沒有,隻有醒過來之後的冷冷清清,淒淒戚戚,駭然心驚;你要我,怎麼找你?拿什麼來救你呢?
到了此時,你反過來指責我不去救你,沒有兌現諾言;是不是太強詞奪理,強人所難了呢?天知道,我多想幫你,想救你脫離苦海;可置身於這沒有邏輯的夢中,我又哪裏尋得到一丁點兒的辦法呢?你,給我一個小小的提示也好啊。
他,陰慘慘的聲音,如夜風吹過午夜的竹林,蘊含著入骨的淒涼,“我,一直在這裏……。。我,困在這裏,等你救我……等你來啊,等你救我……。。”
眼見著她漸漸逼近……。血跡斑駁的清秀臉龐,帶著少年特有的俊逸靈透;雖是讓苦痛浸染掉了那層青澀與純淨;看起來,仍然是一團沒有絲毫殺傷力,純粹到透徹的天真爛漫。
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力不從心;慢慢地閉上了雙眼……。任他作為吧?!他,想打便打;他,想殺便殺;既然救不了他,也不能讓自己越過這道藩籬;不如,隨他去吧。
反正,跌落夢境之後;我,便是不折不扣的獵物。在這裏,我沒有還手的餘力。
迎麵,疾風猛烈地刮過——臉上,仿佛被風中的沙礫,狠狠磨過一樣的疼……。除此之外,風聲過後,徒留耳畔回蕩著,似有似無的一聲一聲的歎息。
我聽到,拉冬,喉嚨裏的咕噥之聲;聽到它低低的,哼叫著喚我醒來。
慌忙,撩開眼皮——入目,是屋頂潔白的雕花圖案。陽光,從落地窗外,慷慨地撒進來,把房間照得亮堂堂的。外麵,鳥聲啾啾,微風習習;床前,拉冬,歪著腦袋瓜子,一臉探究的神態,傻裏傻氣地在打量著我。
還好,夢醒了。我,回到了現實,自己的房間。
隻是,莊周蝴蝶,此身彼夢;誰又真能分得清,何處為夢,何處為實呢?
我明白,自己不用想太多。想得太多了,總有些不可解的,令人自困。如不能懂,也許是時機未到,不如不懂;生命,最終會給我一份明明白白,了了徹徹的交待。費那個心思去鑽研,其結果,也不一定是自己樂見的。
不用急,不用急;在生命未走到盡頭之前,一切都會有答案的。我對此,深信不疑。
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翻身跳下床,順手摸摸了拉冬可愛的小腦袋。
它,像是一條小尾巴似的,不厭其煩地跟著我,樂顛顛地進了浴室:亮著一雙澄淨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我刷牙洗臉,擦麵霜。
在我要換衣服的時候,不得已將它趕出了浴室。
拉冬,很不服氣地,要接受這樣的對待。
我,隻有蹲下身來,用手指頭點著它的腦門兒,煞有介事地教導它:“喏,雖然你還沒長大,但是,你是男生,我是女生,該注意的地方是一定要注意的……。男生,是不能偷看女生換衣服的,那是非常不禮貌,沒有素質的行為,你知道嗎?再說了,你已經在我的臥室裏安家落戶了,我做了多大的犧牲啊,你得學會感恩,不能貪心不足……。得寸進尺。”
拉冬,好像是聽懂了我的話;道理認同,但情理不太能接受地垂下了頭;別別扭扭地被我擋在了浴室的門外。
你是男生,拜托你不要用這麼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再撒嬌,也不能縱你進來的。
我,心裏嘖嘖稱奇:這小家夥,再給它一年半載的時間修煉,八成能退了毛,成精了!什麼都懂,什麼樣的眼色也看得明白;比我還通時務呢。
我,換好了衣服,帶著拉冬來到了樓下的餐室。給它的小碗裏,倒好了狗糧,又讓阿姨熱了些牛奶過來,配成它的早餐。
拉冬很乖巧,自己在一旁專心致誌地吃它的東西;不吵不鬧,像個懂事的寶寶。
不大一會兒,采揚和晏晏,先後下樓來了。
晏晏的氣色,一貫的好,粉麵桃腮,笑語晏晏,猶如晨花初放。采揚,則不然,眼窩下麵有了一圈淡淡的青痕,一看便知,是一夜沒有睡好,有了黑眼圈。
大家互道早安,便圍坐在桌前吃飯。阿姨,有條不紊地將西式,混合著中式的早餐,一道一道地端上來……。晏晏,親自動手給采揚盛粥,倒熱茶;殷勤周到得,有“三日入廚下”的風情。
我相信,不光是我;采揚的心頭,亦是暖融融的。
拉冬,進餐結束後,看到晏晏,還是很警惕地跑到我的腳邊,直立起身體,東張西望地隔開了我們。
對此,我們都已見怪不怪了。
“揚揚,你沒睡好嗎?”我,心疼弟弟勞累,忙問道:“瞧你,那麼大的一個黑眼圈。”
采揚,捏了捏眼眶,尚能瞧得出的疲倦,聲音懶懶的:“也沒什麼……。昨晚,苑揚波來電話了,公司那邊又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和我商量。沒辦法,臨時開了一個視頻會議,弄得很晚。一共也沒睡足四個小時。”
“那,你一會兒再補個覺吧?”晏晏,滿麵的不安心,“這樣熬著,身體該不好了。我中午,讓廚房煮點好湯來給你喝。”
采揚,揮了揮手,“沒事兒,我通宵開會的時候,多了去了。”
“昨晚沒睡好,何苦這麼早起來,你可以多睡一會兒的;左右,今天也不著急出去。”我,忍不住開口怪他,不知愛惜身體。
采揚,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想啊……。隻是,睡不著了,想睡都睡不了。隻能,起來了。”
“那,不是成了失眠?”我,脫口問道;心情,猶為煩亂。
我自己,深有體會:失眠,是多麼頑固,又讓人心生絕望的病症。長時間的失眠,不僅會拖垮身體,也能將一個人的精神意誌,全都拖入無底的深淵。更有甚者,由於長期失眠,而生出“抑鬱症”來;導致輕生的念頭。
這種例子,比比皆是;尤其在那些青年精英身上,更是。
我,才要張嘴,囑咐采揚幾句;外麵,有保鏢雙手捧著一個綁著蝴蝶結緞帶的盒子進來了。
我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
保鏢,將盒子捧到采揚麵前,說道:“杜先生,苑先生命人將禮服送過來了。”
采揚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放在這兒吧。”
保鏢聞聽,放下了盒子,退了出去。
我記得,晏晏的訂婚禮服,前天已經送到了;怎麼,又來了一件呢?難不成,是結婚時穿的婚紗嗎?情不自禁地心生羨慕:女人結婚,果真是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大事;前前後後,隻是禮服就要準備多少件呢;隻為了在萬眾矚目的那一天,成為讓人人豔羨的公主!
怪不得,女孩子無論長到多大,都是極愛童話的。
“晏晏,這一回又是什麼款式的啊?”我,笑眯眯地問著,這個即將從公主變成王後的得意女子。
晏晏,一臉的愕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采揚:“我,不記得自己還定了別的禮服啊?!”
采揚,這時故作神秘地一笑:“這個,不是你的……。。是,我給姐姐找人定製的禮服。”
“我的?”我,大感意外,吃驚不已:“你,也有為我去特意定製禮服嗎?不用那麼費事吧?!我,櫃子裏好多衣服都沒有穿過呢!再說,我也不想引人注目。”
“姐,我就是要你光芒萬丈,無人能及。”杜采揚,口氣篤定,分外張揚地說道。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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