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神秘訪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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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揚,表麵上看起來對苑揚波,硬梆梆,冷冰冰的,沒有多少熱情。等到了布置午飯的時候,他又巴巴的親自跑來廚房,不放心地絮叨了一大堆那人,有什麼東西忌口的。徹頭徹尾的,一副“管家婆”的風貌,令人大跌眼鏡。
比如:香菜,生薑,辣椒,他是絕對不吃的。米飯要求軟糯,米粒的含水量要飽滿;既不能彈牙,也不能粘乎乎的沒有嚼頭。炒菜,不要放雞精,或者蠔油等違反天然口味的作料。
這一圈吩咐下來,能往菜裏放的,除了食用油和鹽,也沒剩下什麼了。說實在的,太考驗掌勺的技術了。
我,有些疑心:這個苑揚波,心裏住著一位嬌滴滴的小公主吧。得虧是身居高管,收入頗為豐厚;要是一般家庭,還真伺候不起他的講究。
吃驚地看著,弟對苑揚波的口味禁忌,如數家珍,了然於胸;暗覺訝異。自己的弟弟,前後怎麼能表現出這麼怪誕的分裂型人格?一方麵冷言冷語地教訓人家,高不可攀地淩駕於他人之上;一方麵又一絲不苟,體貼入微地關注到每一個不起眼兒的生活小節。
他對苑揚波的態度,可真夠矛盾的。
行霹靂手段,有菩薩心腸;是不是所有做大事者,都有巧匠心計和難以捉摸的行事風格?
到底,采揚也沒真正放手讓別人做,少不得自己親手調羹湯。
他以前,有事沒事喜愛自己下廚,設計新鮮的菜式。而且,他做出的菜肴,有股濃鬱的“家常味道”;非大廚精心料理的美味佳肴可比。那是一種,溢於食物之外的親情之味,入口便是綿綿不絕的別樣情愫。
今天,沾了苑揚波的光;相當榮幸地品嚐到了久違的“杜氏私房菜”。
簡易的午飯,菜色倒也並不見眼花繚亂的花樣;端上桌的,僅僅是淡香入味的清蒸多寶魚,碧綠清雅的白灼菜心,汁濃味香的肉沫茄子,鹹淡適口的肘肉蒜苔。搭配了兩個精巧的下飯小菜;湯,是棒骨燉蓮藕,又放了枸杞和黃芪。淡淡的藥香,夾著骨肉的馥鬱;打開蓋子,便是滿室飄香。
三個人,都不慣高談闊論,嘻嘻哈哈。導致吃飯時,餐廳隻聞得輕微的杯碗碰觸的聲響,和規矩的吞咽之音。
食不言,寢不語;這種安靜的用餐氛圍,之於我們的家,倒也不顯突兀和別扭。
苑揚波,連進餐亦是一派自在閑適,風和雲清,像在自己家一樣自然。而且,非常注意用餐的禮儀。瞧著人家那,寵辱不驚,靜好如初的舉手投足;矜重,大氣得如同一位血統高貴的貴族。
一個,隻能出沒在童話裏的冷血王子。
午飯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書小憩。給男人們,留下足夠的空間,去忙他們自己的事情。
獨對自己,偶然想起苑揚波建議我結婚嫁人的話,不禁心頭蕩開一陣漣漪——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細想想,我的確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竟是從沒有對異性產生過較為特別的愛慕之心。哪怕一點點的非份之想,也未有過。圍繞在我身邊最多的人,除了麵無表情的保鏢,就是冷淡自持的醫生。還有一個滿腹柔情的誠貞。恰恰,這有限的一些人,無論哪一個,都不適合發展一段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關係。
愛一個人,是怎樣的?
小說裏說,是怦然心動後的撕心裂肺。仿佛得到整個世界,也在一瞬間,被整個世界離棄;是大徹大悟過後的,此恨綿綿無絕期。而寫在古詩裏,是意味深長的一句話: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我,對誰,也沒有過如是神奇的化學反應。
很難想象:有朝一日,我若與誰結緣,共偕連理;會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如今,在我的心裏,唯一一個會讓我念念不忘的人,蕭靖,勉強算是。作為陌生人,他是僅有的那個,冒冒失失地闖進我的生活中,又消失的沒頭沒尾的過客。
我,喜歡他嗎?如果是喜歡,也不是多麼情深義重,一日三秋的煎熬。如果說是不喜歡,卻也總是情不自禁地憂心他的安危,記掛著他棲身何處。
或許,是我想得多了。或許,我隻是單純地想體驗一次戀愛的感覺吧。哪怕是,淺淺地品嚐一回何謂“相思”的感覺也好。
苑揚波,不經意的一句話,似乎喚醒了我內心深處,沉睡已久的某種情感;讓我漸漸開始,對生活有了不一樣的渴望。
我,睡了一會兒午覺。下午,跑去花園裏,侍弄我的花花草草,消耗身體內蓄積的熱量。
不是沒想過要回甜品店上班,但尚未愈合的骨頭,和外麵不見明朗的局勢;不用多想,采揚也不會同意的。我,也省了浪費沒必要的口水。
到了晚飯的時候,我才知道:苑揚波,並沒有離開,弟留他今晚住在家裏。
許是因為,家裏鮮有客人留下過夜,我有點喜不自勝的興奮,從周身的毛孔裏往外鑽……要知道,以往就是誠貞,十有八九也是不會留宿在別墅裏的。采揚,不大喜歡屬於他的私人空間裏,有外人在其中晃晃蕩蕩的。
用過晚飯,我心急火燎地開始張羅苑揚波的住處。平生頭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客人,令我歡欣雀躍;新鮮又期待。
想到他和采揚也許會討論瑣事到很晚,為了方便他們,我將苑揚波安排在緊鄰弟弟臥室,一側的客房。
拿出嶄新的床單,毛毯;那感覺,就像是新任婆婆在招待,要過門兒的準兒媳婦一般用心。雖然,這個比喻,不那麼恰當。
為了讓苑揚波,在家裏盡可能的自在一點,我早早回到了三樓的臥房。留下他們兩個大男人,歪在沙發上,吃著水果零食,看著電視,扯著閑篇兒。
臨睡之時,阿姨敲門,送來了已經熱好的溫牛奶。這是,每日我必須完成的一項任務。睡前的熱牛奶,據很靠譜的專家說有安神的作用。
我,為著吃飯時多喝了一杯果汁,胃裏脹脹的,很不舒服。喝了兩口下肚後,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半倚在床上,又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書——上眼皮,和下眼皮,不聽話地開始了打架。迷迷糊糊,人也隨之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悠悠長夜,更深露重。
暈暈乎乎地從床上爬起來,去了洗手間。解決了內急,洗了手之後,發覺自己清醒了許多,有點睡意消散的意思。我一想,大概是睡前的牛奶沒喝多少的緣故。
舔著幹燥的唇角——口腔裏,除了幹澀,有些微微發苦。便想著去樓下的廚房裏,熱一杯桔子水來潤潤喉嚨。
平常,我一人在家時,很少有半夜醒來的狀況。間或有的話,也不願叨擾到別人。
其實,骨子裏,我還是喜歡獨處的那份心無旁騖的隨心所欲。
於是,依照習慣,拖著疏懶的步子,出了房間,一步一步輕輕走下樓來。
小心地把著扶手,順著螺旋狀曲折回旋的樓梯台階,步到二樓的轉角——耳裏,出其不意地鑽進一聲一聲,壓抑且動情的低吟,從走廊盡頭的房間,連綿不斷地傳來……。
“嗯……。”輕揚動聽的聲調,若吟若泣。每一個音階裏,好似都醞釀著醉人的情---欲之味;顛簸高漲的欲望,蝕骨銷魂的快----感,呼之欲出。
這是……。。
思維紛亂的大腦,各種腦補著情---色的限製級畫麵;身體,不服管束地自動改變了方向——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徑直走了采揚的臥房外麵。
門,虛掩著……房間,沒有開燈。可能是由於窗簾沒有被全部拉上,大片的月光灑進室內,鋪展開一道道柔和,溫暖的光影。
月露清輝,風波不動。
我,看不真切屋中發生的事情;卻聽得真切屋中人,一聲聲沾染了媚色,肆無忌憚的吟詠。
“輕……輕點……有點疼……。。”伴著,明顯不具說服力的嬌嘖,有人在低低的哀求。
是他:那個一身清冷之氣,時常麵帶微笑,散發著禁欲氣息的苑揚波。
“怎麼?你不喜歡?”我,最熟悉的弟弟,用我最陌生的魑魅之音,戲弄著那個輕喘陣陣的男子。
“很舒服吧?……。我最了解,你有多喜歡這樣了………”
肉---體,相連碰撞的悶響,又強烈了許多。想來,采揚非但沒有打算有所收斂,反而加快了身體的速度,和侵犯的力度……。苑揚波,幾近承受極限的“啊啊”輕叫著,像是受了大刑一樣,分不清是痛,還是爽。
我,傻站在房外:一門之隔,聽得屋內如火如荼的“戰況”,驚得呆若木雞!!甚至,忘記了自己偷聽別人的隱私,是一件多麼不體麵的事。
腦子,像是炸開了——理智的思維,在霎那間,被現實打得潰不成軍。
他們,原是這樣的關係?!
難怪,苑揚波對涉及采揚的大小事務,兢兢業業,萬分在意。難怪,采揚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態度上又自相矛盾。那也就想得通了,采揚這些年,作為一名成功人士,從未留戀花叢,也沒有任何緋聞的原因。
再想想,白天,苑揚波對采揚被“逼婚”一事,義憤填膺又不滿的自亂陣腳式的發泄;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那,不單隻是抱打不平,而是滿滿的嫉妒,不甘,和醋意。
我的弟弟,真正喜歡的是男人。
這個發現,突破了我對采揚慣有的認知。但,他仍是我最愛的弟弟,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我,就是搞不明白:他和苑揚波,究竟是逢場作戲,兩個同樣的優秀的青年才俊,緣於相互的欣賞,進而產生了性—吸引呢?還是,真想彼此長長久久的相愛下去,相濡以沫呢?
作者閑話:
周末了,祝大家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