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應酬的地方是可可以前工作過的“旅行”酒吧，可可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包括討人厭的保安隊長。工作在身，可可不好打招呼，擠眉弄眼示意等下聊。
    一進包廂，看到端坐在內的李晉東，可可差點笑了。但這些天他長了見識，不會隨意講話，於是裝模作樣地在Jason邊上坐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他不打招呼，李晉東也樂得配合他，一本正經地隻跟Jason聊天。
    Jason跟李晉東之前便認識，但應該不是很熟，應付得小心翼翼。他想拿到李晉東公司在市中心的那幾塊LED大屏，不是什麼難事，主要看李晉東心情。
    李晉東幾杯酒下肚，還沒有徹底鬆口，可可卻是有點兒急了，在Jason身後對李晉東使了眼色。
    他的本意是讓李晉東速戰速決，少喝點兒酒。李晉東似是不能理會，甚至於還起了促狹的心思，對Jason道：“你這個小助理不錯，眼睛長得好，不說話都會放電。”
    可可沒想到他突然出賣了自己，撅起嘴巴白了他一眼。等到Jason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趕緊變換笑臉討巧賣乖。
    Jason不愧職場老手，不讓話題在可可身上糾纏，讓可可出去再拿兩個杯子進來。
    可可一旦出去，就像石沉大海，再不見回來。原來是被一眾前同事攔住了，寒暄八卦一個不落。裏麵的人一個是好說話的主管，一個是哥哥，可可便不急著回去，跟他們吹噓自己這段時間的奮鬥史。反正老同事不懂行，添油加醋一番，總監助理搖身一變成了副總經理。
    這邊正吹得起勁，包廂那頭卻是有些不妙。一聲清脆的酒瓶碎裂聲，打斷了眾人的聚會。
    “不小心碰碎了吧？我去看看。”負責那包廂的服務生說。
    可可照看了那包廂一年多，自然也知道聲音是哪裏發出來的。於公於私，他都應該去看看。不舍地結束話題，跟著服務生一起去了包廂。
    這一看不要緊，兩人不約而同大叫一聲：“我的天啊！”
    方才那酒瓶碎的不偏不倚，是落在了Jason頭上。此刻他正抱著腦袋滿地打滾，地上的碎玻璃都沾著血。
    可可趕緊去看老板傷得怎樣，卻被李晉東一把拉回。
    “不用管他。跟經理說送他上醫院，我們先走了。”前一句是跟可可說的，後一句則是對著服務生說的。
    “這……這……”服務生見過在酒吧打架的，隻是沒見過跑路還跑得理直氣壯的。
    “我自己跟孟毅解釋，改天向他賠罪。放心，這是他自願的，是吧，林總監？我們說好三塊大牌換來的！”
    Jason抱著腦袋痛苦不堪，但還是抽空做出了個點頭的動作。
    可可都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兩人發生了什麼？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Jason不會死吧？
    李晉東拉著他往外走，可可心有餘悸，不敢走，被李晉東一使勁拽了個趔趄，還是拽走了。
    李晉東一臉煞氣，所過之處眾人皆避。可可一頭霧水地被拽了出去，一直上了李晉東的車，都還沒緩過神來。
    “哥，哥，哥，不是，你倆怎麼打起來了？”
    李晉東已經啟動車子，看可可還傻乎乎靠在車門上，一探身幫他拽過了安全帶直接係上。
    “你隻要認清他是個人渣就行了。”李晉東一腳油門衝出了車位，衝到大街，可可還不知他的偶像渣從何來。
    上了高架，李晉東點了根煙，情緒似乎平緩了些，才慢慢跟可可講了事情經過。
    “林傑在這一行口碑很差，都說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跟我這邊，你猜他想用什麼換？”
    可可重複他的話問：“想用什麼？”
    李晉東說：“你。”
    “啊？”可可沒聽明白，拿他跟他哥換什麼？
    李晉東繼續解釋：“他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以為我剛才逗你是看上了你，承諾幫我拉皮條。”
    “……我去！真的假的？他真這麼說的？”可可一臉不敢置信。
    “沒明說，但就是這個意思，一聽就能明白。”李晉東把煙送到窗外撣撣煙灰。
    可可自然是相信李晉東的，著實懊惱了一番。懊惱結束，他又開始發愁明天怎麼上班？不過Jason被哥爆了頭，明天應該不能上班吧……
    李晉東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直接命令他：“明天不要上班了，等我幫你調個部門，或者直接換個工作。”
    “……沒這麼嚴重吧，要麼調個部門吧，我還挺喜歡AK的。”
    “嗯，明天再說。”
    到了家，兩人各自回了房間。李晉東理性地分析了一下可可的前程。AK是業內頂尖公司，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換個部門。然而策劃部另一組的總監也不是什麼好鳥，策劃部是不能待了。明天看下哪個部門錢多事少，自己直接跟他們大老板講一聲。有這麼多業務合作，塞個把人進去混日子還是不成問題的。也不要磨練可可有大出息了，本來就年紀小，身體又剛養好，培養也不急在一時。就算再不爭氣，自己養個他還是養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