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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嗎？黃魚哥哥，你沒開玩笑吧，現在可是半夜哎！”可可盡量壓低聲音，又要保證邊上的人可以聽見，“下班去是沒問題，可是沒公交車了啊……打的？你們可是住城東哎，不要打進去我半個月工錢啊……算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掛斷電話，可可滿麵愁容地去收拾茶幾上的酒瓶。
    “要去城東嗎？我剛好住那邊，要不要順路載你？”沙發上一直玩手機的人問他。
    “真的嗎？會不會不方便？”可可激動得兩眼放光。
    那人抬頭，看著他說：“不會啊，反正要回去。不過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稍微等我下。”他舉起手機搖了搖。
    可可開心地說：“沒事沒事，謝謝李總。”
    沙發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剛結束一場狂歡，送走客戶，他又回到包間裏醒酒，或者是在等查酒駕的交警下班。每次都是這樣，同樣的包間同樣的習慣，可可早就熟悉。
    從偶爾進來時窺聽到的談話中，他知道這個男人是住在城東，方才的話就是想說給他聽。因為這個男人很和氣，每次來都會給很多小費，手上又帶著佛珠，也許會善良到讓他搭順風車。
    詭計得逞，可可開心地去換衣服，等待這個土豪把事情處理完。
    這位大叔是很和氣的，說話都很少大聲，從不為難服務員。但他帶來的那些客戶就不敢恭維了，每次來吵吵嚷嚷不說，還老要求這要求那，有倆臭錢不知怎麼得瑟好，把人都支使得團團轉。
    因為少拿了一個杯子，可可曾被批評了十多分鍾。那人貌似也是做服務業的，從管理製度到服務員素質狠狠給可可上了一大篇課。最後可可哭了，他還要硬邦邦來句：“哭是沒有用的，你知道一個杯子會給客人帶來多大損失？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和氣大叔這時才站出來調停，可可躲到後巷，一直哭到下班。等他哭夠了出來，領班告訴他，李總留下了兩千塊小費。
    他是酒吧的vip客戶，在這裏長期包了個房間，隔三岔五就會帶人來消費，酒吧的人都認識他。他的包間在可可的服務區，平時就以出手大方聞名，還被可可稱之為土豪土老板。受了委屈後，可可恨了一晚上，決定以後他來自己就跟別人換班。但看到小費的厚度時，他決定要做個心地善良的人，不要記恨別人的錯誤。
    可可換好衣服到包廂等土豪，彼時土豪也處理完事情，站起身招呼可可：“好了嗎？可以走了嗎？”
    “嗯嗯，可以了。”
    可可跟著土豪離開酒吧，中間遇見同事問他：“這麼晚還出去？不回宿舍住了？”語氣十分曖昧，但客戶在又不好明著問真實意思。
    可可大方回應：“我去朋友家拿東西，跟李總順路，晚上還回來。”
    “太晚了就別回來了唄！”
    “滾！”
    酒吧門口遇上保安主管，那人給土豪敬了個禮，一轉頭看見後麵跟著的可可，目光在兩人間逡巡了一會兒，然後不懷好意地笑道：“喲，可可，跟客人出去啊？”
    可可當沒聽到他講話，直接快步走了過去。
    上了土豪的車，可可才恨恨地罵了句：“壞蛋一個！”
    “什麼？”土豪看向可可。
    “哦不是不是，李總我不是在說你。”可可連忙解釋。
    土豪說：“係上安全帶吧。”
    可可：“啊？”可可坐車從沒係過安全帶。
    土豪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探身向可可身上，伸手夠到安全帶插，為他拉了過來，扣好。
    可可聞到一股很清香的氣息，是什麼牌子的他分不清，反正不是他路邊店買的那種。
    土豪坐回位置，重新係好安全帶，啟動車子。同時問可可：“你要去哪裏？”
    可可反問：“李總，xx小區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
    “那F大你知道嗎？”
    土豪頓了一下，說：“知道。”
    “他家就住那對麵。大半夜突然說要出遠門，家裏的貓沒人管，非要我帶回去照顧，真討厭！好事怎麼想不到我！”
    土豪問：“你等下還要回去？”
    可可捂住嘴巴大驚：“對哦，還得回去呢？帶著貓怎麼回去啊？公交地鐵不讓帶寵物哎！”
    土豪說：“我送你回去吧？”
    可可又是一驚：“那怎麼行？你都到家了，再跑回來再回去天都亮了。”這次不是客氣，是真的沒想麻煩別人至此。
    土豪說：“沒關係，我現在不困。”
    可可經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決定還是不推辭了。反正土豪的世界他不會懂。
    “那謝謝李總了。”
    從酒吧到城東朋友家大約半小時車程，半夜路上沒車，他們也就開了20分鍾。在可可的指揮下，車子停在了一個高校對麵的老小區裏。
    在土豪的幫助下，可可從安全帶裏鑽出來，開門下車後回頭說：“我很快就下來哦，很快很快！”
    土豪正拿出一根煙，對他道：“不急。”
    可可的“很快”接近一個小時，土豪忍不住下車去看個究竟。整棟樓隻有一戶燈火通明，大概辨別了一下位置，他上樓了。
    六樓的一家不但燈亮著，門也半敞著，裏麵傳來男孩幽幽的哭聲。
    李晉東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
    他進去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了他。
    李晉東掃了下客廳裏或站或坐的十幾號人，最後目光落到坐在地上大哭的可可臉上。
    “怎麼回事？”他問可可。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說……說……”可可哽咽著話都說不完整。
    沙發上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開了口：“你是這家什麼人？”
    李晉東很快確認這人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於是回答他：“我跟這家人不認識，我是可可的朋友。”他指向可可。
    膀大腰圓也一指可可，對李晉東道：“這事本來也跟他沒關係，惹麻煩的是他這家的朋友。不過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這位小兄弟正好撞上槍口，我們隻能把他扣下了。如果跟你沒什麼關係，最好還是早點回家，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李晉東看了可可一眼，才發現他懷裏還抱著隻貓，現在一人一貓都眼巴巴望著他。
    李晉東想了一下，問向膀大腰圓：“事情既然跟他沒多大關係，能不能我先把人帶走？這孩子好像嚇壞了，你們把他嚇死也沒什麼好處。找人而已，我也幫忙問問。”
    膀大腰圓皺了眉，為難道：“這我們回去不好交待啊！”
    李晉東說：“人先住我那裏，我來擔保。”
    膀大腰圓歎了口氣，自認倒黴道：“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不給麵子。這孩子我也不是非扣不可，但老六被他朋友捅了一刀，現在還在搶救，我找不到人說不過去。這樣，今天你先把人帶走，但別讓他跑了，萬一沒別的辦法我再去找你要人。”
    李晉東笑道：“好。”
    他拍了不明狀況的可可一下，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走吧。”
    “啊？哦！”可可連忙起身，抱起小黃貓就跟著李晉東往外走。
    一直到車上，可可都在哭。車開出老遠，可可還在哭。直到可可發現他們上了來時的那座高架橋，才憋著哭腔問：“李總，我們去哪啊？”
    李晉東回答：“送你回去。”
    “啊？”可可抱著貓縮進角落，“不是要去你那嗎？”
    李晉東說：“他們不會那麼認真，既然放了你就沒事了。”
    可可又哭起來：“我不敢回去……他們……太嚇人了！說找不到Timmy哥哥就砍掉我手腳，還要先x後殺，還要……還要把路飛煮了吃，哇……”
    李晉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騙你的。”
    “不是的，他們說真的！”可可哭得更加厲害。
    李晉東說：“他們隻想讓你說出朋友的下落，你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們就說他們要出門，讓我去把路飛接過來，555……”
    “那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5555……”
    “他們傷了人，好像挺嚴重。如果你知道他們在哪，最好讓他們出來承擔責任，這種事逃不掉的。”
    “我真的不知道！5555……我知道也不會說的，我不能這麼沒義氣，5555……”
    李晉東苦笑不得：“可可，先別哭了。”
    “我也不想哭！”可可用袖子蹭掉鼻涕眼淚，“可我忍不住!”
    李晉東把車上的麵巾紙遞給他，說：“要麼先找個地方洗把臉吧。”
    “好，好啊。”
    李晉東把車開下高架，找了很久也沒找到還在營業的店。最後沒辦法，他停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邊上，去買了兩瓶礦泉水。
    “好，好涼啊！”可可喝了一口說道。
    “不是給你喝的，是給你洗臉的。”李晉東說。
    “哦。”可可倒了一捧水在自己手上，抬頭看向李晉東，“還是，還是好涼！”
    李晉東拿過礦泉水，倒了一點在麵巾紙上，用手捂了下，幫可可擦了臉上的淚跡。
    “回去讓同事看見不好解釋，別哭了。”
    可可哽咽：“我，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
    李晉東說，“帶你兜會兒風吧，可能就好了。”
    “我，我臉疼。你有香香嗎？”
    “香香？”
    “就是擦臉油。”可可用手在臉上比劃。
    “哦。”李晉東看了看車上說，“我沒有。”
    可可又哭起來：“我臉好疼啊！”
    李晉東被哭得頭大，說：“我去幫你買。”
    臉洗幹淨，又擦了香香，可可總算恢複正常了。
    “李總，我，我不敢回去。他們知道我上班的地方，你送我去別的地方吧。”
    李晉東問：“去哪兒？”
    可可還在哽咽：“我，我不知道，先送我去火車站吧。”
    李晉東皺眉確認：“火車站？”
    可可點頭：“那邊大廳可以睡覺，就，就是不知道讓不讓路飛進去。”
    李晉東自認倒黴：“先去我那兒睡一會兒吧，明天再送你回去。”
    “那，那謝謝李總了。我好困啊，哈～”可可打了個哈欠，就抱著貓睡了……

    作者閑話：

    學會了用手機碼字，可以不受寫作時間限製了。就是難以把握格式和字數，全憑感覺，寫到哪算哪。這篇沒存稿，要非常努力滴寫寫寫了，希望大家收藏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