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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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樓,白玄徑直將濸夜抱進了自己房間,他知道濸夜的恢複能力有多驚人,所以醒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那個……”叫什麼來著?檒一時竟記不起那少年的名字,他本想重新開一間房給主人,自己照顧他就好,在他回想少年名字的時間裏,濸夜已經被抱進了白玄的房中。
“為何這麼灰頭土臉的?”鍾宇文已經恢複了男裝,與連錦坐在一樓等著他們回來,誰知白玄不僅被灰塵蒙的隻剩下雙眼睛,手中抱著的那人更是衣衫破了多處口子模樣一個比一個狼狽。
檒與元鵜也跟著回來,與前兩人相反,他們身上又幹淨的沒有一絲灰塵,連錦與鍾宇文看著都愣了,這簡直是兩個極端。
“一言難盡”檒看了看鍾宇文,隻低下頭歎了口氣。
“要不?我們去魔界采一些療傷的草藥?”元鵜雖然知道濸夜很快就會恢複,可是不知為何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一聽元鵜要回魔界,檒一把抓住她“不可!絕對不可以!
”
元鵜見檒激動的攔住自己,便疑惑了,自己在魔界呆了十七萬年,回趟魔界有何不可?“為何?回去采草藥而已,以我的修為!魔君都奈何不了我!”
說罷她仍堅持要回去魔界,人間的藥對濸夜並沒有什麼用處!
“你回魔界隻會害死主人!”檒見她不肯留下堅持要回魔界,便對著元鵜大聲吼道“他奈何不了你難道奈何不了主人?他肯定會折磨主人來威脅你交出你自己的靈!!你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主人想想!”
元鵜回頭驚訝的看著檒“你怎會知道這些??”
“主人很久以前就接過魔君的傳令讓他去取你的靈,都被主人以你的靈出不了那荒洞陣法為由敷衍過去,魔君這才作罷,主人都想好了,一旦你刑期滿,便將你帶來人間,給你結下封印,讓你永遠不得踏入魔界半步,隻是……他沒想到……你早了兩百年。”
“……”忍了一路不讓自己哭出聲的元鵜聽了檒的話,再也忍不住眼淚不爭氣的打濕了臉頰,濸夜,她幾十萬年的生命裏與他隻有僅僅的六年,為何竟為她做到如此!
檒見元鵜就這樣靜靜看著他,任由眼淚肆意的流下,他知道元鵜也在乎主人,如果有一天魔君真的要用濸夜來換元鵜的靈,怕是這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姑娘會傻到毫不猶豫給他,這不是主人希望的!主人希望他寵的元鵜能自由自在展開她的羽翼去翱翔!不要像主人自己被束縛在了魔族與嗜血殺戮為生。
“魔君”不知何時,白玄已然站在了二樓的走廊上,一樓的鍾宇文,連錦與傅生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魔君這個詞,在宮中就是一個禁忌,而白玄一直逼迫自己不斷的強大起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殺魔君為父報仇。
“哈?你什時候也喜歡站邊上偷聽?”連錦看見依舊一副狼狽模樣的白玄,也不知他在樓上聽了多少去。
“我這聽的如此認真怎能叫偷聽?”白玄好笑的看著連錦,又對一樓的掌櫃說道“燒些熱水上來”
白玄下了樓站在可檒的麵前“即使元鵜不回魔界,濸夜的折磨也是少不了對嗎?私自放走元鵜?”
檒眼中一閃而過的掙紮,白玄的話說對了,元鵜的靈對魔君而言不僅可以讓他恢複,還可以增加功力!他又如何能輕饒放走元鵜的主人?
“那就讓他留在人間不回去”傅生聽不下去了,早聽聞魔君心狠手辣,如今一聽真是不負其名。
“主人不會留在人間,就算是魔君要將他抽筋剔骨他也會回魔界領罰。”檒的眼神有些落寞“以前有一次任務失敗,我也勸過他同樣的話,但他還是回了魔界,受了那烈火焚心抽筋剔骨之痛!”
“他是不是傻!”連錦聽的著急,腿在那濸夜身上,他去哪躲著魔君能拿他怎樣?非得去受罪!
“他不是傻”元鵜哭的收不住,她噙著淚看了一眼檒“他是有要保護的人”
“嗯!那人應該是他腰間那把匕首真正的主人!”
檒回想著那把精致的匕首,主人從不離身,卻也從不用它,有時候主人會盯著它瞧上一整天。
“客官?水好了?給您送二樓去?”小二端著一盆水打斷了幾人的話,白玄見小二端來了水,他便隨著準備上樓。
“你們這是做什麼!”檒忽然覺得不對勁,這是要給主人擦洗?
“還能做什麼一身的灰我還能沐浴,你主人隻能用帕子沾水濕了擦一擦才能換衣服。”白玄好奇,這檒怎麼總是一驚一乍的模樣。
檒立刻上樓從小二手中搶過水盆。“不用……等主人醒來沐浴即可”
白玄一手撐著腦袋看著檒“你家主子事兒挺多”
白玄又從檒手中端過水盆不等檒回神徑直上了二樓坐在床邊。
“可……我家主人確實……不喜歡別人碰他……”檒知道白玄肯定沒惡意,隻是不知主人醒了會不會生氣。
“傅生!”白玄關上的門不久又打了開“傅生!你上來!”
“啊?你給別人洗澡還要他圍觀?”連錦最不樂意的看了眼白玄。
傅生更是不客氣的一個巴掌丟在連錦後腦勺上“腦子裏能不能裝些正經東西?”
傅生上了樓,進了白玄的屋,卻看見白玄坐在床邊並沒有給濸夜擦洗而是盯著他衣袖下的手臂看。
白玄見傅生來了招呼他走近些然後指著濸夜的手問“傅生,你可見過這?”白玄挽起濸夜的衣袖,手腕以上都是一條一條蜿蜒又深淺不一的暗藍色紋路。
“這……或許是魔族的……”傅生越看越沒有底氣,說是魔族特有經絡吧這錯綜複雜沒有文理可言也是不像,反而更像是,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他都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說實話,這更像是鈍器砸碎經絡肌肉與骨頭後重新長成後的模樣,應該不止一兩次,他們魔族有極強的恢複力,按理說就算是砸碎臂骨他們也能很快修複自身看不出傷痕才對,這種新舊不一的痕跡,是剛長好又砸或者還沒長好又給砸碎,第一次的傷口還沒愈合,又來第二次,強加在第一次的愈合之上,那第一次的傷便不會再愈合隻會愈合第二次的,依次這樣累積下來,大概就是這幅模樣。”
“砸碎……臂骨?”白玄瞪大了雙眼看著傅生“你是認真的?”
傅生習慣的將右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邊輕咬“把他手掌的纏帶解開,應該還有傷才對。”
白玄這才注意到濸夜的手掌是被一圈一圈的黑色纏帶給纏起來隻露出了手指,白玄聽了傅生的話心中仿佛沉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呼吸都吃力。當那纏帶被白玄一圈又一圈的解開,兩人同時驚住了動作,雖然傅生是有心裏準備,但是當他的猜想被證實,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惡心!竟然有如此歹毒陰狠之人!用鉚釘頂住雙手雙腳,砸碎別人臂骨腿骨,等待未痊愈時,又重複一遍又一遍!
白玄握住濸夜的手有些抖,他手掌中央是一個比拇指還大的窟窿!呈冰藍色,似乎他的自愈都無法將這窟窿給填上!“難怪……”白玄的聲音是不敢相信的顫抖著“難怪他那麼厭惡別人近身碰他!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