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儀冷笑一聲：“要不是我家小姐看得上你，吵著要見你，我早就把你這個禽獸給閹了。”
    謝川離撤下劍，鎖著眉頭，好脾氣地問了一句：“蘇大人……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蘇簡儀的心被重重地錘了一下，好像這句輕飄飄的話比剛才被劍鋒抵著咽喉都要有殺傷力。
    雖然自己借一個意外打擊謝川離確實有失君子風範，可是……他隻是想爭一口氣而已。
    這一刻，他有一種被人看透的羞恥感。
    身長八尺的漢子搖晃了一下，翻牆出去了。
    謝川離：“……”
    李長頌巴巴地湊上來：“他他他……為什麼要閹了你……”
    謝川離撫額，真想問一句你是不是就記住這個詞兒了。
    “外麵冷，進去。”他揭過這個話題。
    “你告訴我，求你了，你不告訴我我可猜了，他家小姐，不就是白蕎麼？你跟白蕎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李長頌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嘴欠扁。
    我難道說我隻跟她見了一麵她就對我一見鍾情了？
    謝川離最終還是在李長頌的逼問下交代了所有的事。
    李長頌慢慢理著整個脈絡，大腿一拍，想到了昨天早上遲到的梅空雨，黑色裏衣，胭脂，桂花香……
    還有他今天一直在謝府周圍轉悠，一定是想看謝川離有沒有被丞相府的人拿捏。
    “小離，那個羞辱白蕎的人，是梅空雨！”李長頌將自己的所見全盤托出。
    “可是，我那天與白蕎也是第一次見，梅空雨怎麼就斷定我跟白蕎之間有什麼，他一定是以前跟我有什麼過節，蘇統領也是，他是個明白人，肯定知道那不是我做的，就是想借這件事羞辱我打擊我，我怎麼感覺這兩個人都跟我有舊仇一樣。”
    “可能是小離你的美貌讓那些男人無地自容！”李長頌開始滿嘴跑火車。
    “你給我閉嘴！”謝川離吹滅了燭台，趁著黑把李長頌渾身上下撓了個遍。
    兩個人在被子裏鬧騰著，謝川離都忘記了自己手臂上有傷這回事。
    怕大哥大嫂起疑心，謝川離穿了件深色的衣服，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給謝澄和洪笛請個安。
    洪笛一副大當家的架勢，敲著二郎腿，周圍兩個侍女低眉斂目地給她扇著扇子。
    果然五行屬火，這明明已經是深秋了。謝川離惡意地揣度著大嫂這種顛倒節氣的行為。
    “你這個野孩子，兩三天不回家，我還以為被狼叼走了……”洪笛端著架子道。
    謝澄嘴角抽搐，婦唱夫隨，演了好一出琴瑟和鳴：“就是，你這個孩子，大哥不疼你是不是，你要是覺得我們薄待了你，打哪來回哪去！”
    “大哥，我可不想跟野豬搶肉吃……”
    他是當年的謝槐將軍從野豬嘴巴下麵搶回來的，後來謝將軍戰死沙場，兒子謝澄和洪笛沒有子嗣，就把這個死裏逃生的孩子視如己出。
    等到他懂事了，大嫂毫不客氣地告訴了他的來曆——你就是謝將軍從野豬那裏搶回來的。
    大嫂嘴上沒饒過人，可一直以來比大哥還疼他，好像他不是從野豬那裏搶回來的，而是天蓬元帥托付給他們家的。
    謝川離討好人的話，幾乎全是說給大哥大嫂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