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幸福和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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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自認為一直活的很清醒,也討厭拖泥帶水。雖說許多事情並非隻有黑白,可能還有灰,但是這種事,向來隻有愛與不愛,至少在安這裏是這樣的。
“活人的陽光照不到死者的身上”安很喜歡張愛玲的這句話。解讀很多,無非是珍惜時光。可在安看來就是,及時行樂,切莫白了少年頭。
可是安又轉念一想,林現在是有了白玫瑰的,可安卻不可能成為紅玫瑰,永遠不可能。
於是,安決定等,等什麼呢?分手?變心?總之等吧,隻能等。安這樣想。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再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她就和殷蕊陪著林準備宋瑜的生日。
這時已是深冬。
宋瑜在這種季節過生日,滿世界都是銀白色的,連吐出的氣也是。林從一個禮拜前,就開始忙碌起來。殷蕊在一旁像個軍師一樣指點江山,“這個應該這麼擺”“那個地方不對”“……”
安坐在廢桌子上看著,幫不上忙也不想。但是心裏卻是羨慕的,從沒有人這麼對她。父母也是,小時候要過生日父母就說“小屁孩過什麼生日”等她長大了,似乎這生日更加不重要了。
她看著忙碌的林,感覺有那麼一丁點兒幸福。因為這幸福不是她的,所以她擅自借了那麼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就好。她覺得。
就在她還沉迷於這一丁點兒借來的幸福時,林走過來,說,明天就是她生日,你上午先幫我陪著她,帶她出去,我要在天台上給她個驚喜。
什麼驚喜?安問。
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想給她用木頭做一個小房子,可是材料不齊,明天才能竣工。
房子?安挑眉。
嗯,我現在無法給她買一幢房子,可是我想給她一個家。林說。
安隻覺得好笑,鼻子卻酸酸的。最後隻說,好,我帶她出去。
我想給她一個家。林是這麼說的。林在一個愛他的人麵前說著他明天打算對他愛的人說的甜言蜜語。
安知道不能怪任何人,所有的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安現在的鼻子很酸,像檸檬汁灌入鼻腔,再衝上淚腺,再被人扼住喉嚨,連喘息都不允許。
她跳下桌子,去廁所,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拍臉。冬天的水真冷,能讓她冷靜下來。她以前一點也不愛哭,可現在她似乎變成了愛哭鬼。安討厭自己。
安不想回到天台,那太冷了。連借來的那一丁點兒幸福,也凍住了。做人還是要清醒點的。
她下樓,到奶茶店。要了一杯美式特濃,冰的。一飲而盡,涼且苦,還有點酸。她又買了三杯草莓番石榴,起身,結賬,上樓。
回到天台,小房子的雛形已經顯現出來。林正蹲在地上擺弄木頭。安把草莓番石榴遞給殷蕊,再給林。殷蕊抱怨,哎呀,又是草莓番石榴!安,你喜歡這個麼?
喜歡。安說。我喜歡這個房子。安在心裏說。
第二天,宋瑜的生日。
安帶著宋瑜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宋瑜沮喪又有點撒嬌的說,安,林把我的生日都忘了,好氣哦!
安笑了笑,有點心虛的說,沒有,他昨天打遊戲晚了。結果今天起來晚了而已。我先陪你,一會他一定好好補償你,
宋瑜隻好說,誒,這樣啊。頓了頓,又說,安,你和林的關係真好啊,雖然他傻,可是我看的出來,你很關照他呢。謝謝你一直照顧他啦!
安對於這正統夫人的做派很尷尬,隻能訕訕的笑。笑著笑著,她覺得自己也尷尬極了。斂了笑容,說,其實林很孤獨,你要和他好好的。說罷,又覺得自己這老母親的架子是什麼鬼。隻能閉嘴,更尷尬了。
宋瑜則高興地笑著說,我知道啦,畢竟我是他女朋友。
話裏有話?安卻一點也不想探究,有什麼用呢?隻會自戕。
安陪著宋瑜逛來逛去。等安收到殷蕊叫她們回去的信息,安似乎鬆了一口氣。又似乎為了不露破綻似的對宋瑜說,林醒了,我們回去吧。
宋瑜說好。安這時卻殊不知宋瑜誤會了什麼。
回到學校。安陪著宋瑜登上天台,殷蕊說她和林在那裏等著。一開門,宋瑜麵前的是單膝跪地的林,手裏捧著火紅的玫瑰。
身後是已經竣工的房子。
林說,宋瑜,生日快樂!
宋瑜也顯出激動的神色來,指著房子,說,這是什麼?
然後林微笑,說,我想給你一個家!
雪在不知不覺中落下,落在火紅的玫瑰上,落在林的肩上,也落在安的心頭。安慢慢的退了出去,殷蕊跟在她身後,留給那一對璧人一個隻屬於他們的世界。
殷蕊看著安,什麼也沒說。
天台上。
宋瑜和林相擁在小小的房子裏。宋瑜打量著小屋,嗔道,很費功夫吧,被老師發現還不是要拆。林卻說,隻要你現在高興我就高興。以後我們會有真正的家。
突然,宋瑜直起身,眼睛裏起了水霧,說,我高興,你這樣,我很高興。可是……
可是什麼?林仍舊帶著笑意問。
可是……可是安今天和我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林皺眉。
她……她說……說,殷蕊喜歡你,我們遲早要分手的。邊說著,宋瑜的眼睛就留下了淚水。
怎麼可能!安不是這種人!林有些激動和詫異。
這是她今天親口說的,不過……
林不說話,等著宋瑜接著說。
宋瑜咬了咬唇,似乎很艱難的說,不過,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安就給殷蕊發信息問我們怎麼回事?那時候殷蕊正好在我身邊。我看著她們的對話的。但是……倒是殷蕊很坦然,和我說,是安喜歡你。會不會是……會不會是……
林有些暴躁,打斷宋瑜的話,道,你想說安喜歡我,卻借用殷蕊拆散我們?
宋瑜不吭聲,隻是睜著盈滿水汽的大眼睛看著林。
良久,宋瑜才說,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林也看著她,最後似是認輸說,好。
宋瑜眨了眨眼,眼淚落下,她雙唇輕啟,說,以後離安遠點,不是讓你們一刀兩斷,隻是為了避嫌也讓我心安,好嗎?
林看著眼睛紅成兔子的宋瑜說,嗯。
作者閑話:
最後一更,希望可以有人看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