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上京卷 066 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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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皇宮裏,卻早已成了一團亂麻。
鳳天玖的提前進城,打亂了朱辰的計劃,逼得他不得不放棄一些更加冠冕堂皇的做法,率軍直接逼宮。
外麵的烈焰軍還在阻攔著兩軍混戰,主帥不在,他們沒有貿然進攻皇宮,即使有鳳棲梧暫時拖住鳳天玖,時間還是有點緊湊,他必須加快速度。
朱辰領著手下之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了皇帝用來早朝的金鑾殿裏,路上除了慌亂跑動的太監和宮女,竟然沒有遇到一個阻攔的人。
太過的順利,讓朱辰微微有一些不安,可時間緊迫容不得他細想,隻要他先拿到聖旨,就是他贏,鳳天玖必須履行他所承諾的賭約。
隻要一想到可以得到那人,他就不由激動起來,口中隱隱約約似乎還能品嚐到那細膩肌膚的味道,舒服的讓他止不住眯了眯眼睛,握了握手中的布包,看著眼前緊閉的殿門,眼神一厲,揮手道:“開門!”
“吱呀”一聲,金鑾殿殿門緩緩的打開了,露出裏麵空曠的大殿,往日裏滿朝文武的殿堂裏,如今卻是空無一人,隻有高高的丹陛之上,一個身著皇袍的人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威嚴而沉靜,和平日裏上朝無甚兩樣。
他身邊站著福喜,兩人同樣的麵無表情,目光望著門口站立的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朱辰站在門口打量一圈,冷笑一聲,“空城計嗎?以為我會怕?”
朱炎微笑道:“你不妨進來一試。”
朱辰這次卻是沒動,他身邊的揚彥自告奮勇道:“殿下,我去。”
朱辰點了點頭,道:“小心。”
楊彥心裏一定,邁步走了進去,一路目之所及,並無任何機關的樣子,就連房梁上都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藏身。
朱辰見他如此安然,便也踏進了大殿之中,身後一列軍隊刀劍出鞘,俱是嚴陣以待。
朱炎卻仿佛是沒看到一般,微微有些疑惑的道:“朕倒不知道,你是何時將禦林軍策反了一半的?”
到了最後的關頭,朱辰不介意為他解答一些問題,他施舍一般的看著他,冷笑著道:“你大概不知道你所信任的禦林軍將領,卻是我一手培植的心腹吧?”
皇帝這次是真的有點震驚了。
禦林軍的首領方涵之,是他刻意從暗衛裏挑選出來親自任命的,本就是看中了暗衛的忠誠,如今卻被告知對方早已策反,那豈不是說,一直護衛他的暗衛之中還有別的奸細嗎?
幸好,他今天原就沒打算動用暗衛。
最後的底牌,想必朱辰會心痛至吐血。
他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朱辰狼狽的樣子了。
朱辰卻還在那裏說著,“我一出生就是太子,母妃自那時起就著手為我布置一切,包括收留一些孤兒,再放到外麵被你們撿回去,嗬,你以為你的暗衛都是孤兒,自小為你所訓練,便都是你的心腹了嗎?殊不知,早在你一步之前,我早已埋下暗棋了。”
朱炎掏掏耳朵,不是很在意的聽著,暗自決定今晚之後要來一次勢力大清洗,包括朝廷的那些臣子。
朱辰發覺到朱炎的不甚在意,頓時臉一黑,“朱炎,如今你已別無選擇,若是乖乖寫下退位詔書,我可饒過太子不死。”
朱炎垂著目光思索了一會,突然說:“迷情花,朕本來,是沒打算用在他身上的。”
朱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朱炎卻是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說著,因為太過投入,甚至連自稱都變了,他卻也沒有發覺。
“十三歲那年冬天,我們幾個皇子一起出宮玩耍,當時狂妄自大,滿以為整個世界隻有我們最厲害,卻不想剛出京城就遭到金沙國刺客埋伏,二皇兄和三皇兄當場被刺身亡,我和你抱在一起,隻以為逃不過這一劫,滿心絕望之際,卻不想被一個十歲的孩子給救了。”
“天玖那時候還沒有如今這般冷厲,小小的一個,被他娘一身紅棉襖包的隻露出個臉頰,粉雕玉琢,很是可愛,小小年紀卻武功不俗,幾鞭子下去就將刺客全部殺光,你隻以為他是個女孩,一回宮就嚷著讓父皇將他賜給你做太子妃,後來卻發現,那孩子正是秦王府唯一的小公子,你主意落空,央著父皇讓他做了你的伴讀,你們每日裏相伴著讀書,習武,而我隻能在一邊看著,因為你是太子,而我隻是個不起眼的皇子。”
“我喜歡了他三年,一開始隻是默默的看著,後來,父皇廢了你,立我為太子,我開始想著,也許我也能爭上一爭呢,這念頭在他將我從蛇窟裏救出來後,更加的清晰了,我聽說,他那次因為蛇毒足足昏迷了半個多月,若不是慕容蓮拚盡一身功力為他換血解毒,他可能就要死了,得知這消息後,我夜不能寐,隻是還沒等我付諸行動,他家裏巨變,他也去了邊關不再回來。”
“他在我最愛他的時候離開了,我相思成疾,那夜跑去秦王府在他屋裏醉了酒,天嵐送我回去之時,我對著那張一模一樣的麵容,竟然一時認錯了人,造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那時候,京城的勢力烏煙瘴氣,軍隊的補給時常跟不上前線,天嵐雖然恨我,然而為了給天玖爭取更多的主動權,她主動入宮做了皇後。”
“之後,太子誕生,天嵐去世,天玖也因此恨上了我,我時常在想,我要用什麼方法去補償那一夜的錯誤,後來,我想到了迷情花,動用所有勢力找到迷情花的那一刻,我是迫不及待想給天玖的,可是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又猶豫了,我怕再在那雙眼睛裏看到厭惡和仇恨,天玖的意誌力那麼強,如果他沒愛上我,他就會死,如果他死了,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我每天都猶豫著,每天吃一株花蕊,我甚至不止一次的想毀掉迷情花,可,終究沒舍得下了手,直至第七天,被你拿走……”
朱辰原本不耐的臉色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驟然慘白了起來,嘴唇顫抖了一下,仿佛不相信一般低低的問:“你是說,迷情花的花蕊……是有十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