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性命堪憂(五)【求橄欖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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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室很快就隻剩了他一個人,他想起來了多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個他被送到孤兒院的下午。
    在他五歲那年,他的爸媽婚姻破裂,他爸出軌了熊艾的媽媽。後來他爸為了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就把熊木推給了他媽。
    熊木的媽媽是個昏庸懦弱的農村女人,和他爸結婚八年,本來以為一輩子都可以守著老公孩子過日子,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是致命的。他媽甚至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隻能在超市幫別人賣東西,一個月才不到兩千塊工資,他爸又不肯給撫養費,她那點工資交了房租水電連基本的生活都難維持。貧窮和離婚的雙重打擊給了她接二連三的暴擊,慢慢的她整個人就變得很神經質,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看不順眼,常常把熊木當成出氣筒。
    他記得有一天夜裏,他媽工作到很晚還沒回來,他實在是餓的不行,就自己煮了一碗清水掛麵,他那時年紀小,連鹽都不懂得放,可是那半生不熟的一鍋麵卻給了他莫大的安慰。他想,以後他幫媽媽做飯,媽媽就能少辛苦一點,也就不會再打他了。熊木美滋滋的踩著椅子去夠碗櫥離得碗,誰知道一個不小心,一摞碗都被碰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瓷渣。
    他手忙腳亂的去撿,手上被劃出了汩汩的鮮血,還沒來得及打掃幹淨,他媽就回來了。
    他不知道他媽哪來的棍子,他被追的滿巷子亂跑,那時候他們住的還是平房,他一路跑一路砸響鄰居家的門,最後半條巷子裏的人都出來才把他媽攔住了。
    他怯生生的站在鄰居大媽身後,看著披頭散發的他媽,無比恐懼。他媽那樣瞪著他,就好像看著一堆惡心的垃圾。
    那樣的事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否則也不會他一敲門大夥就出來救他,可他卻是第一次看到他媽那樣的眼神,恨不得讓他去死。
    鄰居走了以後,他還是被打了,他媽一邊打一邊哭,最後沒力氣了,就哭著抱住他,說,他爸再婚了,再也不要他們娘倆了。
    他身上被打的很疼,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掉,看媽媽哭的那麼傷心,還伸出手摸摸她頭發。他怕他媽打他,卻又心疼媽媽,他說,“媽媽不怕,木木保護媽媽。”
    他以為不管怎麼難,至少還有媽媽在。
    可是事情並沒有如他的願,他記得那天夕陽特別美,媽媽牽著他的手,說要帶他去上幼兒園。鄰居家的比他小的孩子都已經上了幼兒園,他已經五歲了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聽說要去幼兒園,他高興的差點要蹦起來。
    媽媽給他穿上了最新的衣服,還塞給他一百塊錢,然後把他帶到了孤兒院。
    她說她要去給熊木買一個書包,讓熊木在那等他。
    熊木揮著小手囑咐了她,要畫著舒克的那種,鄰居家哥哥的舒克書包特別漂亮。
    他從傍晚等到黑夜,有從黑夜等到早上,卻再也沒能等到她。
    熊木從來沒恨過誰,但是對她卻是恨到想起來就覺得心髒被揉捏般的痛。是她親手把他變成了一個沒媽的孩子,多少次,有人罵他野孩子的時候,他真的比死了還要難受。
    他太恨這種被拋棄的感覺。所以他寧願相信武玄是幫他找解藥去了。
    熊木有點怕自己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便拿出了懷裏的書,他要清醒著等武玄回來救他。
    明滅不定的燈光下,書上的字看起來費勁的很,他隻好又去看那封麵。看著看著,他忽然發覺不對勁。本來沒有點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很多紅色的小圓圈,數一數,正好是二十個。
    這麼一來,龜甲上就出現了二十五個點和二十個小圓圈。熊木看著那四十五個點心裏一陣陣激蕩,如果他沒記錯,這就是“河圖洛書”裏麵的“洛書”!
    關於洛書的來源有很多種說法,最普遍的一種就是當年大禹治水,在洛水遇到了一隻十分巨大的烏龜,“神龜負字,列於背”,大禹便根據這些字推演出了列星之分,七政之度,從而找到了治水和治國之法,《尚書》的《洪範篇》中有九種治國之法,傳說就是由此而來。
    最重要的是,伏羲八卦便是從河圖洛書中推演出來的,如果說中國文化的起源是《易經》,那河圖洛書就是中華文化的濫觴。
    後來洛書的圖案就簡化成了這種圓圈和點的形式,圓圈和點的個數從一排列到九,位置則是“二四位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熊木看著龜甲上的圖案的排列,慢慢的湧上來一股熟悉感。總覺得這些圈圈點點的布局他不久前見過,而且好像就在白府,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具體在什麼地方。
    這幾天除了廂房和書房,還有今天中午的廚房,他就沒再去過別的地方。從幾天前第一次進白府的大門,順著他和武玄走過的路線,熊木把這一路的所見慢慢的捋了一遍。
    剛來時他就覺得似乎有很多地方說不過去,比如一進門就是那個月牙湖,這個月牙湖很奇怪,月牙長得像一把鐮刀,在大門口就放一把刀,稍微懂一點風水的人就不會這麼做。
    月牙湖四周是一圈抄手遊廊,還有四個亭子。這四個亭子也很奇怪,涼亭是有實用價值的建築,把它放在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難道家裏的女眷也能去那裏乘涼?那和豆腐西施楊二嫂有什麼區別?
    這四個涼亭和月牙湖就在整個白府的正中間,他在那裏似乎並沒看到什麼奇怪的圖案,隻不過這些建築的個數,恰好就是五。五,洛書的正中間也有五個圓圈。這是巧合嗎?
    熊木很久沒有過這種專心致誌的時候了,一集中注意力,便覺得自己的腦袋如同上了弦一樣。
    他記得明末清初的時候有個學者叫黃宗羲,和顧炎武,王夫之齊名,他說過,河圖洛書可能是“圖經”,類似於現代的地圖,隻不過這樣的說法並不占據主流。
    那這個白府,有沒有可能就是根據洛書建的呢?
    想到這一點,熊木忽然有一種撕開了一個小口子的感覺,裏邊就是大把的真相,他連忙仔細回憶了一下他最熟悉的兩個院子
    白九黎的小院子在東南側,也就是圖上的右下方,共有七間廂房和一間書房,其中的兩間廂房是下人住的地方,加起來一共是八間,“八為足”,符合洛書的圖案。
    白子柯的房間在正東方向,一共有五間廂房和一間書房。可是照理來說,應該是七間才對啊。熊木以為自己記錯了口訣,連忙去翻那本書的封麵。沒錯啊,就是七才對。
    忽然,熊木腦子裏靈光一閃,對了,這不是還有間暗室呢嗎!六加一,剛好七間!
    這麼一來,雖然其他的地方他記不太清了,但是到這,基本可以確定,白府的布局確實符合洛書的排列。
    這個圖案出現在這些禁書殘本的封麵上,有沒有可能還有一個暗室,剩下的殘本都在那兒呢?
    

    作者閑話:

    不是移動書庫的醫生不是個好考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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