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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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我們無話,其實私底下我和夕暮飛本就是這樣,隻有和朋友們在一起,我們才偶爾懟兩句不鹹不淡嘲諷,其實今天我想問小花冷酷的近況,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勇氣不夠,還是算了吧!
醫務室的醫生給我打上點滴後,夕暮飛才回去,連聲保重都沒有,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朋友,可能隻是因為身邊的人而有了交際,就像我和小花冷酷,因為童年的記憶,所有我們能玩在一起,當我們發現童年越來越遠,那份感情也就跟著沒了。
這場病來的很好,因為我需要休息,需要時間忘記一些人和一些事,特別是一直在我麵前晃悠的小花冷酷和他旁邊站著的美女楊夏,還有其他的人,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就像坐上了多啦A夢的時光機,一睜眼就是另一個世界,我爸媽正焦急的看著我,過了會兒我才聽清他們在問我,怎麼樣了?我點點頭不想說話,口幹的厲害。
原來我這一覺睡了12個小時,醫務室的醫生因為叫不醒我,一量體溫40度,嚇的趕緊把我送進我市的大醫院,又通知了我的父母和老師,也難為那位醫生了,被我這麼一搞,肯定會被學校質疑醫術不到家。
“你也是,學習也要有個度,平時不努力,考前才發憤,我聽月月和飛飛說,你考試前拚命的學習,連飯都沒怎麼吃,說著說著我就想揍你,你們史老師也說了,你這次進步很大,語文還是第一,但物理還是不行,所以她建議你轉文,我和你爸都覺得可以,你要是也想,我們就轉文,我和你爸就養了你一個,也希望你能輕輕鬆鬆的,我們不給你壓力。”
我媽輕言細語的說,讓我有種負罪感,本來是想周末回家邀功,結果變成了問罪,腦袋又開始嗡嗡的疼。
“你選一個轉文,還是去新加坡。”我爸斬釘截鐵的說,而且臉色很不好看。
我發現原來我出事,真正沉不住氣的不是我媽而是我爸,都說父愛如山,看樣子這次我把他嚇到了,也不知道以後我當父親了會不會像他。
“先別說這個,等他病養好再說。”
我接過我媽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嗆的全吐了出來,還咳的臉紅脖子粗,原因是門口的譚耀文正對著我笑,手裏還有幾個方盒,是到吃飯的點了嗎,為什麼他也在這?
“你別動,你慢點喝水。”
譚耀文不停的拍打我的後背,明明他剛才還在門口,怎麼就到我身邊了?
“不用拍了,我好了,你怎麼在這?”
“我請假了,叔叔阿姨也同意我照顧你,反正我是體訓生,專業課過就行。”
我看著我爸媽,他們似乎也挺無奈的,估計又是這個人耍無賴,所以搞得我們全家都很無奈。
“謝了,不過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回學校吧!免得我父母不自在。”
“不會,他們說了,讓我照顧你,我也保證不打擾你。”
我問我媽到底什麼情況,我媽說:“有人同齡人陪著也好,不悶,這小夥子也挺有趣了,聽說學習也很好,可以給你補補課。”
我的白眼直截了當的翻到了天靈蓋上,想了想也難得解釋,要留下就留下吧!不過要是這個時候來的是湘姐就好了,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她,而她能把世界上任何的事物當成例子來開導我,更大的原因是隻有她會把我的事當做秘密。
我在醫院呆兩天,譚耀文就在醫院陪我了兩天,他是個負責人的看護員,一刻不停的詢問我,幫做一切該我父母做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我媽還說,多讓他到家裏吃飯,好好感謝人家,我想應該會欠的更多,最好的兩不相欠其實是不認識。
周五下午,我決定還是回學校上半天課,因為我想聽絲絲和漢姐問我,什麼時候參加我的葬禮,想聽他們損我。
快到學校的時候,譚耀文說他可能要回班處理點事,讓我自己回班,我苦笑說,我又不是個孩子,讓他快滾,他笑著點頭就往他們班跑,也不給門口的保安打招呼,害得人家追了他老遠,看他又鞠躬又點頭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哎!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我不喜歡?
“昊齊!”
“張陽?”
簡簡單單的招呼還沒打完,就被揍了一拳,大概是病剛好,居然沒站穩一個狗吃屎,真是人生的悲哀。張同學!你好歹也要像個格鬥的紳士,我們相互鞠個躬再動手,哎!野路子就是野路子,連打架都是。
我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也不管是不是還站的穩就往上衝,還沒走兩步就被兩個人擒的結結實實,隔壁四班的,我突然大笑。
“我們班的都死絕了嗎,還找外援,是怕一個人打不過我嗎?”
“媽的,嘴賤。”
真是流年不利,又挨了兩拳,還是在校門口,說出去恐怕都沒人敢相信,但現在我最恨的是為什麼中午不多吃點,好歹現在還有力氣扛得住他的那兩拳。
“張陽,你為什麼總和我過不去?就算我廢話了。”
張陽哼哼哼的笑,活像頭豬,“就是看你不爽,考不進我們班就拖托關係,就語文好點就敢裝清高,像你這種人,老子最不爽,見一次就想打一次。”
我開始有些脫力,索性把抓住我的人當拐杖,卻被踢了兩腳,隻能硬生生的抗住,本來掙紮的勁此刻也全然耗盡。
“我從不想進三班,因為我覺得我是走後門的,我也不喜歡裝清高,而是我喜歡一個人,我也從來不惹你,甚至不找你說話,我想真正想打我原因應該另有其他吧!”
“別給我裝死狗,老子就是不爽你。”
旁邊抓住我的人,看我真沒了力氣,小聲說:“張陽差不多得了,你看他,都快站不起來了。”
“我還沒玩夠。”
我發誓我的肚子真的廢了,因為這一腳直接把我踢出去一米遠,再也不想動。
“操,你媽。”
我被誰扶了起來,睜眼一看是譚耀文,我勾起嘴角,果然神兵天將,我還求什麼了?
單挑變成了群架,原來譚耀文回班後,他的小兄弟告訴他,我在校門口被人打,於是他帶上了一整個班,這些都是後來絲絲添油加醋告訴我的,還說他背著我一路小跑去了醫院,簡直不要太羅曼蒂克,我問他,“你看到了?”他說都是聽別人說的。
別人,好巧!無論大小事,這個世界都有個別人,不知道我有沒有充當過別人,不過更巧的是張陽住我隔壁床,因為我聽道了他的哀嚎,就像隻母狗嚶嚶嚶的,我想下床去看他傷的怎麼樣?但是我發現動不了,一動全身都痛,一整天都有人陸陸續續的來,陸陸續續的走,至於說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就想問管事的人,為什麼把我們安排在一個房間。
我父母和史術清張老師倒很客氣,一整天也沒怎麼說話,來來往往也都是和善的笑,在他們眼裏應該是小孩子打架吧!張陽也異常的安靜,我清醒的時候都沒聽到他說話,史術清也沒責備他,畢竟就一個,誰不疼自己的孩子。
因為房間隻有兩張床,所以大人們都回了家,把我們倆單獨留了下來,心也是夠大的,都不怕我們再打起來。
“被打爽嗎?”
“爽。”
我笑笑,“這麼不服氣,一整天都沒聽你說話,還以為譚耀文叫人把你牙拔了。”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
我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這才發現張陽的手和腳都打了石膏,心想這應該是上天恩澤吧!
“喝水嗎?”我問。
“你他媽。”
“別滿口髒話,你要想清楚,我現在能動,你動不了。”
這招果然有些,躺著的人不說話了,連眼睛都閉上了,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摸了摸那些堅硬的石膏,堅硬又脆弱,白的有些髒,這不就是人心嗎?
“你想幹什麼?”
我的動作估計是嚇到他了,所以我自然的笑,“不幹什麼,就是想問你渴不渴。”
“你他。”
“想清楚了再說。”
張陽蹙眉說:“不渴。”
一瞬間,居然我get到了張陽的可愛,像個想咬人的小狗,就是動彈不得,又像個別扭的婦人,堅持那一點點微不住道的尊嚴。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
“老子讓你滾。”
“你回答了,我就走。”
見他安靜下來我才說:“為什麼看我不順眼?”
“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
“是我搶了你的東西,是我語文比你好,還是我沒有討好你?”對方如屍體般沒反應,我第一次想妥協,以後大不了接著和他打,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那你慢慢休息。”
我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想了很多,總覺得那不對,就又對張陽說:“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出院的,還在校門口堵我。”沒有回答,我又問,“你難道不知道我和譚耀文在一起嗎,你是不是被人坑了?”還是沒回答,於是我又下床坐到他身邊問,“你怎麼和我一間病房,誰安排的?簡直是在考驗我的良心,就不怕我落井下石嗎?”
這次張陽有了反應,但隻是警惕的盯著我不說話。
“長夜漫漫,良辰美景,你要是不說話,我就動手了。”我說。
“你他媽,老子。”
我捂著他的嘴,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別動,觸碰到傷口,以後落下風濕,別賴我。”果然他又不動了,看來這人要嚇,和他相處必須占上風。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你要是沉默,我就敲碎你的石膏,我可是說到做到的人,你也見我發憤學習了,命都可以不要,所以我是個心狠的人。”
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居然把白天盛氣淩人的張陽,嚇的滿臉是汗,也真是醉了,果真是個虛有其表仗勢欺人的人。
“我倒著問,誰把我們安排在一間房的?”
“不知道。”
“敢敷衍。”我輕輕敲了敲他腳上的石膏。
“我媽,我媽。”
“哦,”我意味深長的笑笑,更加得意,“誰告訴你我出院會去學校?”
“猜的。”
“不可能,時間掌握的那麼好,快說啊。”我又敲了敲。
“是譚耀文。”
“哦,他瘋了,讓你來打我,然後把你打殘。”
“他打電話說下午回班,被我聽到了。”
“哦,”我再次敲了敲他腳上的石膏,還挺響挺好聽。
“你他媽還敲。”
“疼嗎?”
“你說了?”
張陽的臉就像冬季裏的死青蛙皺成了一坨,我停手接著說:“他們班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好像他們班的誰被打了。”
“仔細想想,說清楚些。”我抬起手說。
“莫軍那小子被打了。”
我心裏一緊,“誰打了,嚴不嚴重?”
“不知道。”
“想清楚了再說。”
“真不知道。”
我使勁一敲幾乎是吼著說:“我不相信,他和他們班同學打電話的時候你正好在場!”
“是譚耀文清口對我說的。”他也吼著說。
我慢慢起身往自己的床上走,忽然覺得可恨。
“嗬嗬,被朋友出賣了,你這種人活該。”
“你被他坑,還好意思說。”
“老子願意,他一定會被開除。”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爽我?”
“因為你他媽總是一副清高樣,還總被人捧著,還有那個不男不女的魏貴飛,老子覺得惡心。”
“原來你沒有朋友。”
說完我把被子捂住頭,隔絕了外麵一切的嘈雜聲,鼻子裏聞的隻有一股醫院裏獨有的消毒水味道,挺好聞的,給人一種莫名安全感。
第三天我出了院,期間和史術清、張老師也客套了幾句,他們似乎自知理虧,所以不停的在我父母麵前誇我,搞的我怪怪的,不過還好一切都很祥和,張陽也被我爸誇了個遍,他居然也臉紅了,臨走前我還很禮貌的祝他早日出院回班見,他依舊沒理我,真沒肚量,好歹也要裝啊!真沒心機,不過不是有人說,沒心機人可以與他成為朋友嗎,為什麼我就和這種人成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