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似水流年 第一章 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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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參加工作已經快半年了,張琦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單身公寓,每天一大早就出門,晚上有時會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明天就是周末了,公司老板大發善心的允許今晚不用加班,6點下班後張琦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就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公司。
走到公司樓下張琦四處張望一番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滿不在乎的一笑便往家走去。
剛打開家裏房門,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麵而來,這種誘惑對於正饑腸轆轆的張琦來說真是毫無抵抗能力,走進客廳就看到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張琦撇了一眼廚房躡手躡腳的走到餐桌旁想偷偷嚐一口那誘人的紅燒排骨。
“不準偷吃!”還沒得逞,就見石磊端著一鍋湯從廚房走過來說:“小饞鬼,快去洗洗手再來吃。”
張琦哼了一聲扭身走進衛生間去。石磊幫張琦盛好飯坐下說:“你們那萬惡的老板今天可算是幹了見人事,你說說,多久沒有這樣正兒八經的在家坐著好好吃頓飯了。”
張琦從衛生間走出來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坐下說:“我們幹設計的又不可能和公司小前台似的到點就撤。”
張琦正準備動筷子,石磊很自然的抓住他的手,拿著紙巾幫他把手上的水擦幹:“好了。快吃吧,餓壞了吧。”
張琦狼吞虎咽的盯著桌上的飯菜吃著,哪有功夫騰出嘴跟他閑聊。
“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石磊盛了碗湯放在張琦手邊,看著他的吃相又可憐又可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坐在自己麵前像惡狗撲食似的吃飯,無疑也是最幸福的事。
張琦見石磊一個勁的看著自己傻樂嗬也不動筷子,咽下嘴裏的飯菜說:“你盯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飯。”
石磊寵溺的笑著說:“你可比飯好吃多了。”
“不要臉。”張琦白了他一眼繼續吃著,又似想起什麼似的問:“你今天咋沒去接我呢?”
石磊伸著腦袋打趣道:“怎麼?下班沒見到我,是不是更加的想我了?”
張琦歎了口氣無奈的說:“能不能好好聊天?”
石磊聳聳肩坐直身體說:“我是想著最近都是我把做好了給你送過去吃,到那都涼了。正好今天你不加班,幹脆提前做好等你回來。還是好好的在家吃飯比較舒服。”
張琦點了點頭,忽然一本正經的放下碗說:“說真的,這畢業馬上都要半年了,你到底打算啥時候才找個正經工作啊?”
石磊想了一下說:“再說吧!”
“又再說吧。”張琦撇著嘴說:“每次問你都這個回答,你說你天天沒事幹不無聊嗎?”
石磊認真的說:“不無聊啊,我每天的事情多著呢,你看,幫你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飯。這都是事。而且樣樣都不簡單。”
確實,張琦的房子被收拾的幾乎一塵不染,每樣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每天挖空心思的準備晚餐,簡直一個全職保姆。
張琦敲著飯碗問:“大哥,你的誌向又不是家庭煮夫,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那還不得說是我耽誤您老了。”
石磊拖著下巴笑道:“給你做家庭煮夫我也願意。管別人說什麼呢。”
看樣子再勸下去也是對牛彈琴,張琦索性還是不說了,反正對自己也是隻有好處沒壞處。石磊看了一會張琦,腦筋一轉趴在桌麵上盯著張琦問:“我也問你一個正經的問題。”
“什麼?”
“你打算,啥時候搬去跟我一起住?”
張琦被問的差點噎著,喝了口湯順順說:“怎麼又問這個問題?不是說了麼,你住的地方離我公司太遠了,不方便。”
“借口!”石磊嘟著嘴說:“開車也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到了,我可以開車接送你上下班啊。”
張琦眯著眼笑稱:“這不是怕你累嘛,那我心裏多過意不去,還是不要了。”
石磊不依不饒的追問:“那為什麼我說搬到你這跟你住你也不同意?老實交代,你小腦瓜子裏又瞎想什麼呢?”
張琦想了想有些為難的說:“沒什麼,可能一個人住習慣了吧。突然要多出一個人住在一起,可能會覺得有點不自在。”
“廢話!”石磊覺得他這個理由也太搞笑了:“上學的時候還住宿舍呢,那麼多人也不見你不自在。”
說到這裏石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臉不高興的說:“再說了,那時候,你和皇甫都能單獨住在一起,怎麼現在跟我就這麼別扭。”
張琦見他又要開始使性子了,索性放下碗筷解釋到:“你那房子,是你爸買給你的。如果我過去,我會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我現在住的雖然小,又是租的,但至少對於我來說,有一種家的感覺。”
“好了別說了。”石磊打斷他有些憂鬱的說:“我理解。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不要和分的那麼清楚好嗎?”
張琦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小有感動的點了點頭。石磊轉而微笑著說:“那我以後每天中午也去給你送飯吧!”
“不準去。”張琦趕緊打斷他說:“那是公司,公共場合,你別去瞎搗亂,回頭別人看到了該說閑話了。”
石磊一臉不高興的說:“誰愛說讓他們說去好了,怕什麼?我這不也是想每天多陪陪你嘛。”
張琦假裝嘔吐了一下說:“你再這麼肉麻,怕是這頓飯我都該惡心的吃不下去了。”
兩個人就像是最好的朋友,又像是多年的情侶這樣麵對麵坐著一邊吃飯一邊閑話家常。吃完飯倆人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石磊時不時的往張琦嘴裏塞一小塊西瓜,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就這麼靜靜的呆著,感覺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美好。
石磊一邊喂張琦吃著西瓜,一邊說:“明天下午去皓子咖啡店坐坐吧,我約了小江也去,好長時間咱們沒有一塊坐會了。”
“好,順便把他衣服帶過去。”
“嗯。”石磊剛嗯了一聲又覺得哪不對勁,來了一句:“衣服,什麼衣服?”
張琦盯著電視漫不經心的說:“上周在這住換洗的衣服,都洗好了,明天順便帶給他。”
石磊把手裏的叉子往茶幾上一扔嚇了張琦一跳:“皓子在你這住?什麼時候?”
張琦瞬間好像覺得話說多了,尷尬的笑著說:“就。。。。前幾天。”
“我怎麼不知道?”
張琦咧著嘴傻笑道:“額。。。。忘了告訴你。”
石磊這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好你個張琦,我天天求爹爹告奶奶的要住你這,你死活不願意,你居然背著我讓別的男的住你這,你是不是想死啊?”
“什麼跟什麼呀?”張琦無奈的說:“他隻不過是在我這借宿一晚而已,再說了他對於我和你來說,是別人嗎?”
“那也不行,說,他睡哪的?”
張琦思考了一下說:“額,沙發,睡的沙發。”
“真的?”
“嗯”張琦連連點頭。生怕被石磊識破這個謊言,不然肯定會不依不饒的。
石磊坐回他身邊不解的說:“他沒事跑你這住幹什麼?還是大半夜的,還不讓我知道?”
張琦笑了笑說:“在外麵喝多了不敢回家,又怕你數落他,所以就來我這救急咯。”
石磊冷笑一聲:“這臭小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麵花天酒地,把對象一個人扔家裏,怕我數落那就老實安分點不就行了。”
張琦撇了撇嘴沒去搭茬,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幽幽的來一句:“十點了啊,你該回去睡覺了。”
石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把頭往張琦懷裏噌,撒嬌的說:“都十點了,那麼遠的路程你還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去嗎?萬一再遇到什麼壞人怎麼辦啊!”
張琦捏著他的兩個耳朵說:“這位同學,剛才吃飯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跟我討論距離不是問題的人是誰?,再說了,要真遇上壞人還指不定誰倒黴呢。”
石磊繼續撒著嬌說:“不要那麼狠心嘛,看在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吃喝的份上,今晚就讓我住這嘛。”
張琦扶起他捧著他的臉認真的說:“你要是不聽話,明天我就把鎖換了。”
石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氣急敗壞指著他說:“張小琦、小張琦、我告訴你,你別把我逼急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你小心我。。。。”
“你怎麼樣?”張琦不屑的看著他。
“我。。。。。”石磊吱吱唔唔一會瞬間慫了下來說:“我懶得理你。”
石磊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回頭說:“走就走,誰怕誰,你不要後悔!”
張琦看著他那傻樣笑的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等石磊關上門走後,張琦慢慢坐起來收起了笑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剛才還有個人陪自己說笑,瞬間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突如其來的孤獨簡直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孟皓畢業之後開了一間咖啡店,雖然不是很大,裝修的倒也挺別致,加上地段還算不錯,生意也過得去。還因此結識了現在的女朋友蘇倩。倆人很快就確立關係住在了一起,共同打理著咖啡店。
這天下午張琦和石磊來到咖啡店和孟皓坐在包間裏歡聲笑語的聊著天。蘇倩端著吃的跟喝的走進來坐在孟皓身邊說:“我發現你們隻要一見麵啊,那真是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還都聊的挺嗨。”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們這都是什麼關係。”孟皓似有炫耀的說:“這可都是我這輩子最鐵的哥們。”
張琦撇了撇嘴笑著對蘇倩說:“再鐵的哥們,現在也歸你管了。皓子這個人啊,屬猴的,你得拿個鏈子栓起來,不然不好管。”
“對對對。”石磊也在一邊起哄說:“還得準備個鞭子,不聽話就得抽。”
孟皓尷尬的衝他倆使了個眼色,假惺惺的給蘇倩一個笑臉。
看他倆的膩歪勁張琦又問:“皓子,我還是想不通,你說你怎麼就想起來開個咖啡店了呢,那你這四年學不是白念了嗎?”
孟皓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說:“也不算吧,至少這四年裏我學會了怎麼跟人打交道。再說了我的性格不適合去給別人打工。我怕工沒打好,再把老板給打了。”
“英雄所見略同。”旁邊的石磊一聽來勁了:“要不我倆是兄弟呢,哥們都一樣。”
張琦白了石磊一眼心想真是蛇鼠一窩。
“不是說小江也來嗎?”蘇倩看了看手表說:“他這不守時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孟皓攬著她肩膀說:“隨他,那貨好好的非要考什麼公務員,天天人都很難才能聯係到。誰知道這會又在哪憋著出不來了。”
“我就知道我不在你們得說我壞話。”
說曹操就曹操到。張德江的到來讓幾個老友聚會又熱鬧了一陣子,還是和上學的時候一樣,喜歡打鬧,說笑。這時聽到有客人在招呼點東西,蘇倩站起來準備出去招呼客人。張琦也滿心好奇的跟上去說要幫忙。剩下三兄弟坐在包廂裏繼續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聊天。
張德江往外包廂外瞄了一眼,回過頭鬼精的問石磊:“老大,你和我們小琦琦,這是進展的怎麼樣了呀,到哪一步啦?”
石磊看了他一眼搖著頭說:“不準問我這個,我傷心。”
聽他這麼一說倆人都好奇的看著石磊。石磊對著孟皓說:“你跟哥說說,你是怎麼勸說蘇倩和你一塊住的?”
孟皓瞬間被問的也是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嗯啊了半天說:“我沒勸啊,我們認識沒幾天就自然的住在一起了呀,這東西,還需要勸?”
石磊重重的趴在桌子上歎著氣:“好吧,看來從你這也找不到什麼好方法了。”
“你倆還分居哪?”張德江憋著笑說:“老大,這不像你啊,按照你的脾氣不應該是這樣的狀況啊。”
石磊無奈的攤開手說:“那我能怎麼辦?我也很惆悵啊。”
“惆悵個屁啊。”張德江一本正經的說:“霸王硬上弓,等生米都煮熟了,看他還能反悔不成。”
“硬你個頭啊。”孟皓拍了下他後腦勺說:“小琦琦的脾氣不比老大小,你想讓他倆玉石俱焚啊。”
石磊惆悵的捧著下巴發呆。孟皓轉了轉眼珠子說:“老大,對付小琦琦得智取,你可以嚐試一下美男計或者,苦肉計。”
石磊考慮了一下好像有點道理:“來說給我聽聽。”
孟皓清了清嗓子笑說:“你看啊,你不能永遠以一個暖男的形象存在著,這人啊,都是喜歡新鮮的,你得時不時表現出不一樣的自己。比如。。。。。”孟皓打量了一下石磊接著說:“你看你這身材,臉蛋,這不都是優勢嗎?小琦琦又不是嵩山少林寺的和尚,色誘一下,應該很容易上勾的。”
張德江在一旁冷笑道:“嵩山少林寺的和尚就真的都清心寡欲嗎?”
“別打岔!”孟皓白了他一眼又繼續說到:“還有啊老大,你說這還沒哪跟哪呢你爸就給你買了套房子,這無形中又拉大了你倆的距離,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嗎?”
石磊饒有興致的問:“什麼?”
“這意味著你倆之間還是有差距的呀。”孟皓煞有介事的說:“以前上學的時候還好,這步入社會了可就不一樣了。本身你倆的家境就是天壤之別,你現在倒好,剛畢業,在這帝都就有車有房又有錢的,按照小琦琦的那死腦筋,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我懂了!”張德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石磊說:“你最好是能讓小琦琦覺得,你倆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這樣他才能更心無雜念的跟你拉近距離。”
“Bingo”孟皓讚同的對張德江豎起大拇指,兩人也算是難得想到了一起,默契的擊了個掌。一旁坐著的石磊陷入了自己思考境界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倆的討論。
包廂外麵張琦在櫃台幫著蘇倩整理東西。蘇倩瞄了他一眼好奇的問:“小琦啊!你和磊哥都挺好吧。”
張琦點著頭說:“嗯,挺好啊。”
蘇倩湊到他身邊小聲的說:“我聽皓子說,磊哥想讓你搬去和他一起住,你不同意?”
張琦思考了一下說:“你也覺得應該住到一起嗎?”
蘇倩被問的也是不知道沒回答:“這。。。不是說我覺得應該怎麼樣,隻是你們倆現在不是已經確定是戀愛關係了嗎?那就算住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張琦有些為難的說:“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不覺得住在一起。。。很怪嗎?”
“有什麼怪的?”蘇倩不理解的說:“我和皓子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就住一起了,你覺得怪嗎?”
張琦搖著頭說:“你跟皓子的情況能用來比較我和石磊的情況嗎?”
蘇倩更是不解的說:“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住在一起過自己的日子。”
張琦回味這她的這句話確實有道理,可就是衝破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障礙。蘇倩看他愣起神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人啊,凡事就別想的那麼複雜。想多了就把自己繞進死胡同裏出不來了,為難了自己不說,可能還會傷了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