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鐸眸子一亮：“趙叔果然……”
    隻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趙秉麟再次打斷：“我七你三。”
    顧鐸的笑立刻僵在臉上，“趙叔真會開玩笑……”
    趙秉麟端起桌邊的茶，細細的品了一口，語氣不徐不慢道：“有關生意的事，我從來不開玩笑。”
    顧鐸這次眼底的笑意徹底沒有了，“趙叔您這胃口也太大了，盤口開了之後資金我投，人力物力我出，這樣資金還您七我三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客廳一瞬間陷入安靜，隻留顧敏之在剝杏仁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趙秉麟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當除了你之外真的沒人找過我談過這件事嗎？但凡是生意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段家前麵那個盤口肥的流油。我想你來找我之前應該應該也摸清事情的始委了，隻是……不知道顧小少爺有沒有想過，這麼‘一座金礦’擺在我麵前，為什麼我看了十幾年都不心動？”
    顧鐸之前還真沒細想過這件事，他以前一直覺得是趙老爺子在上海發展的太好，無意去染指那一小塊地皮。但現在從趙老爺子的語氣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如他猜測的那般。
    顧鐸：“那您……？”
    趙秉麟換了個舒服的坐姿：“1910年我父親托了關係送阿歆去美國深造，誰知兩年後她從美國學成歸來時身後卻帶了個小子，說是叫段葉城是她男朋友。當時老爺子氣壞了，自己寶貝的不行的女兒不過出了趟遠門，結果回來的時候半隻腳竟然踏進了別人家的家門。老爺子一開始死活不同意阿歆和葉城在一起，後來眼看著阿歆每日以淚洗麵，老爺子心疼女兒，便隨他們去了。”
    “那個年代官商兩道在生意上表麵涇渭分明，實際官道總是在打壓商道的，所以就出現了很多商人為了利益主動把大部分的資金都送官，以謀求更廣闊的發展空間，這種現象愈演愈烈，也就導致了商人的身份越來越卑微。”
    “也正是這個緣故，老爺子才會反對阿歆和葉城在一起。其實是怕阿歆嫁到段家後被人看輕。”
    “阿歆結婚那天，老爺子讓我立下一個誓言，無論將來趙家的生意做的多大、段家的勢力發展的多大，我都不能借助段家的勢力去做生意。”
    趙秉麟點到為止，顧鐸聽的唏噓不已，“那趙叔剛剛為什麼……”
    趙秉麟眯眼一笑：“這做生意的人不是你嘛，我充其量也就是拿點中間商應拿的費用。”
    顧鐸神情還是有些猶豫，不得不說趙秉麟剛剛那翻話觸動了他，不管怎麼說趙秉麟都是這條商道能不能順利開通的重要一環，不，是最重要的一環。隻是現在六爺和沈周都不在他身邊，他有些拿捏不準是不是要這樣就答應了趙秉麟開出的條件。
    沈周……想到沈周顧鐸突然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特意支開他了。
    趙秉麟把在手上端了許久的茶杯放下，茶杯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喚回了顧鐸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