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本想拒絕，他用慣了64式乍一換77式肯定會覺得不順手，但是當視線凝在顧敏之的手上便再也移不開了。顧敏之的手白皙修長、連常人稍顯突出的骨節都是細細的，指甲是漂亮的橢圓形。沈周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等他回過神來腦袋“嗡”的大了。
    他竟然對著一個男人的手指意淫了！而且還在那個人睽睽目光注視之下！
    手臂做“遞出去”的動作做的有點久，漸漸開始發酸，顧敏之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沈周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顧敏之漸下垂的手臂，幾乎是把77式從顧敏之手中奪過來的。為了防止尷尬，沈周故意不去看顧敏之的臉色，一遍賠著笑說“不好意思走神了”，一邊閉一隻眼瞄準靶心。
    “砰！”
    “砰！”
    之前沒做好心理準備，顧敏之聽到響聲身子抖了一下，不過幅度很小，又加上沈周正在看環數並沒有注意到。
    沈周把槍放回桌子上：“10。7環，好久不練果然退步了不少。”
    顧敏之不信的朝靶紙看去，看完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沈周識趣的不再多說什麼，靜默的換了張靶紙。
    沈周本想的是手把手教顧敏之的，但顧敏之現在周身的氣壓低沉的可怕，像是一隻隨時有可能爆發的小豹子一樣，再想起顧敏之似乎一直都不太待見自己，沈周就更不敢上前去了。
    整個上午顧敏之都沒再放下過那把七七式，靶紙打了整整八張。
    待到顧敏之第九次說“換”的時候，沈周忍不住開口提醒他道：“趙小公子現在已經正午了，要不我們吃了午飯再回來繼續練？”
    話是這麼說，但沈周心裏卻沒做吃了午飯再帶顧敏之來靶場的準備。開玩笑嗎這不是！？一個第一次碰槍的人一上午不停的打靶，光子彈少說也得用了兩百發，下午再這麼練下去的話估計到明天顧敏之的右手就廢了。
    沈周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右手疲勞過度、再加上後坐力一上午的衝擊，吃飯的時候顧敏之拿筷子的手都是抖的。
    沈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這趙小公子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要強。
    沈周起身幫他拿了個勺子，遞給他的時候還幫他找好了台階，“李婆說還有一道湯在燉，應該一會兒才會上。”
    顧敏之眼神變了變，最終接過勺子，隻是頭卻比之前微低了一點。
    下午沈周不顧顧敏之的反對，硬要帶他去郊區的一個飯莊。
    顧敏之被沈周半拖半拽的塞到車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這麼生氣當然不全是因為沈周擅作主張，他知道的，若是自己真的能夠對沈周狠下心，半拖半拽算什麼、就算是沈周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會寧死不從的。他之所以生氣，不過是在氣自己明知道沈周是害死自己和大哥的直接凶手，但麵對他的軟磨硬泡自己還是狠不下心來。
    一路上不管沈周怎麼找話題想緩解氣氛，顧敏之都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