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顧敏之覺得差不多了，揚了揚手中的書，“這本書我借著看一下，等看完了就放回去。”
    沈周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他手中的書上。
    這本書是羅知複老先生的孤本，現在已經絕跡了，說價值連城一點都不誇張，是顧耀送給顧敏之的十九歲生日禮物，他記憶裏顧敏之每次看這本書前都要洗好幾遍手，就連顧老爺子想借去讀兩天顧敏之都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千萬不要弄壞。
    沈周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忍住道：“他很喜歡這本書，你……看的時候小心一點。”
    顧敏之眼中像是有光一閃而過，而後揮了揮手算是跟沈周道別，什麼都沒說便回房間了。
    次日一早，顧敏之是被不斷的敲門聲吵醒的。
    隨便披了件外套，半眯著惺忪的睡眼，以臉不耐煩的開了房門，映入眼的是這座院子他最討厭的一張臉之一。
    沈周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仿佛昨天兩人之間鬧出的不愉快已經完全煙消雲散了一般。
    “快起床吃早餐了，上午我帶你去基地看看，以後我們就在那裏訓練。”
    顧敏之不說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釋放煩躁的訊息。
    沈周看他頭發亂的仿佛小動物炸毛一般，沒忍住幫他捋了捋。看到顧敏之不掙紮，原本要收回的手再次放到了顧敏之發頂。
    門外習習的涼風吹的顧敏之頭腦清醒了一點，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沈周的動作，嫌惡的揮開之後狠狠瞪沈周一眼，“有事？”
    沈周悻悻的收回手，合著自己剛才的話白說了。
    賠著笑臉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結果話音還沒剛落門就被甩上了。沈周摸摸鼻子上的灰，好脾氣的在門外等著。
    顧敏之簡單的洗了個臉、換了身衣服便跟沈周去吃飯。
    顧家每個院子都有單獨的廚房，沒出事之前顧家雖然也是分院吃飯，但每天早上和晚上顧敏之都會被顧耀強製性的帶到顧老爺子那個院吃飯。
    顧敏之跟在沈周身後進了客廳。
    顧家院落的結構比較特別，客廳設在院子入口的地方，半露天，給人一種很寬闊敞亮的感覺。
    早餐是紫米粥，配了幾小碟子醃漬的菜，素肉都有。
    顧敏之喝了一口，發現味道沒有變。他原本以為顧鐸把家傭連帶都換了個遍，看來廚娘沒有換。
    沈周看他小貓舔似的一口一口的抿著，調侃道：“照你這個速度，怕是我們要到下午才能去了。”
    顧敏之抬頭看他一眼。
    沈周又道：“最近顧少比較忙，每天早出晚歸，怕是抽不出時間款待趙小公子，所以隻能委屈趙小公子這段時間跟我一同用餐了。”
    顧敏之這次連眼皮都懶得撩了，埋頭吃著飯權把沈周的話當搭訕，理都不理。
    好在沈周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不怎麼理睬的樣子，隻當他小孩子心性，淡然一笑就當事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