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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出乎雲潔的意料，母親沒有責備她，而是以一種少有的詳和神態和愛憐的目光在她身上遊移著。
    “媽，您怎麼啦？”
    “雲潔，你過來。”
    母親說話的神色十分凝重，令雲潔頗感意外。她順從地走攏了過去。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雖然表麵上溫柔順從，但心裏卻埋藏著一種深深的頑性和執著。屈指算來，你今年已滿十五歲，到了獨立生活的年齡。畢竟，將來要靠你自已一個人去闖蕩，不能依賴在我身邊生活一輩子。”
    夢恬說著，從手腕上摘下那塊從不離身的手表。雲潔記得，這隻表，母親從沒讓她接觸或撫摸過，像是件非常寶貴的物品。
    “雲潔，把這個帶上。”夢恬說著，就將表戴到了雲潔的左手上。
    “媽，這是什麼？”雲潔感到全身浸透著一種涼意。隱隱感覺到絲絲微弱的氣流從體內往表上流動。
    “這叫寒光表，是件防身器具。剛才殺死野豬的武器就是這隻表發出來的寒光。你看，上麵有個不太顯眼的紅色小點，是個機關按鈕。遇到緊急情況，隻要點動它，就會發出一種狹長細小但能量強大的射線，在對手反應之前將其擊倒或電暈。你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啟用寒光表。因為它要消耗掉你身上大量的能量，而平時積聚到這麼多能量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時間。連續使用兩次會使你體力大減，連續三次可能造成你的生命危險。平時，它可當作計時的普通手表，在關鍵的時候，作為一種武器，它會保護你免受敵人的傷害。”
    “為什麼一戴上它身體就有涼意了呢？”
    “它能吸收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多餘能量並貯存起來，不過，對身體健康不會產生危害。在體質虛弱或身體欠佳的時候，就取下來放在口袋裏。隻要不接觸皮膚，它就不會吸吮人身上的能量。”
    夢恬說話時，臉色異常蒼白，豆粒大的汗珠從臉上掉了出來。
    “媽，你怎麼啦？”雲潔叫道。
    “沒……沒什麼，隻是頭有些暈，撐過了就沒事。”夢恬說著，在旁邊的空地坐了下來。
    “媽，你不會有事吧？”雲潔挨著夢恬的身旁坐下，小聲地問道。這種情況她以前見過，隻是母親常常背著她，不願意在她麵前流露出來。最近這現象越來越頻繁了。
    “孩子，我沒事。”夢恬用顫抖著的雙手撫摸著雲潔的臉。雲潔臉上的三道刺目的疤痕，象三把明晃晃的刺刀，深深紮著她的心窩。隨著雲潔一天天長大，不但沒因歲月的衝淡使她心裏的傷痕有絲微的愈合，反而更加劇著那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媽連累了你，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媽，你為什麼老是要自責呢？你沒有做過對不住潔兒的事。”雲潔說道，“錯就錯在他們，是他們可惡，才迫使媽不得不這樣做。”
    夢恬一把將雲潔抱在懷裏，淚花在她眼內盈動。她實在不知該對女兒說什麼才好。
    “潔兒，記住，你一定要出去。”
    “媽，你說過，我們瓦寨人生活在一個外人很難進去的地方，為什麼會有人進去呢？”
    “這-----媽也不知道。媽苦苦想了十來年，沒想到問題出在哪兒。”
    “這麼多年了，我們為什麼還要躲在山上呢？”
    “我們躲在這裏是有原因的。”夢恬喃喃地說道，“十年前，如果我不帶你到這裏，我們不可能還會像今天這樣能生活在世上。”
    “為什麼？”
    “因為我們瓦寨人與別的正常人不同，我們瓦寨人不能進入正常人的生活。等待我們瓦寨人的命運，就是在遠無人煙的地方，靜靜地死亡。作為瓦寨人，他們怎能放過你？”
    “我們隻能選擇在這裏生活一直到死亡嗎？”
    “不，孩子，你不能這樣。你現在不同了，你長高長大了，模樣發生了改變，你出山了，世上應沒有人能認出你。”
    “媽，我要你和我一起出山。”雲潔說道。
    “不行，我不能出去。”
    “為什麼？”
    “當初救出你和我的人，是我們瓦寨中一位知識最淵博的年輕學者，他叫夢遊。他救我們時曾要我答應，無論什麼情況，我不能在任何有人煙的地方出現，否則我們都不會幸存著活下來。我雖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隱隱約約覺察到十年前瓦寨人的血頂之災與我有著某種聯係。當時的場麵非常混亂，他沒有機會多解釋。為了保護你，我帶著你逃到這裏隱居了下來。”
    “可是媽，你怎會找到這種地方呢？”
    “鬼都一個叫馬四的醫生說過，有一味名叫金草藥的藥物能抑製我的病情。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隻生長在太陽光能直射到的地方，且不能受到風的影響。照此推理，符合此藥生長條件的地方就應在古書上記載的三芯穀中最裏麵的石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