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四章 以真心換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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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塵一直在觀察他們,此時輕輕用手指點了點步惜元的手背,步惜元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微微笑了笑,自拓跋銳趕到後,步惜元就不再易容,他靜靜的坐在那裏時,就像一尊美麗的白玉雕像,此時微微一笑,淡粉的薄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整個人看著生動了許多,美得讓人驚心。
啟菁不敢多看,唯恐被認為對他不敬,心中不禁暗想:“這世間竟有如此美男子,可惜是個瞎子,若他沒瞎,又該是什麼樣子?”
拓跋銳也不回主位,就坐在那裏跟他們閑聊了一陣,直到他的大太監李想再三來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瞪了李想一眼,李想白胖的臉上滿是委屈,皇上任性的一走一個多月,事務堆積成山,幾位大人天天來求見,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香草忍不住笑出聲來,拓跋銳腳步一頓,微微提起唇角,大步走出去了。
拓跋銳很是忙了幾天,但他盡量抽出時間來跟他們聊天說話,歸塵注意到,他看香草的時間越來越長,目光專注,十分溫柔,可是因為身份太過於懸殊,香草從來沒往那方麵想過,餘樂幾人擔心弄巧成拙,一直也就沒提這件事,做為朋友,拓跋銳無可挑剔,可要做愛人,隻他一個皇帝的身份便讓他們卻步,並非信不過拓跋銳的為人,隻是關乎香草的終生,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然而此時這層窗紙並沒有被捅破,他們也隻能裝做不知道,靜觀其變。
香草這幾天總有些小苦惱,拓跋銳眼尖的發現了,忙湊上去問道:“香草,你可有什麼地方不習慣?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
香草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啊,我能有什麼不高興?”
拓跋銳道:“你當我傻嗎?你高不高興我還看不出來?是不是宮人伺候得不周到?”
香草道:“真沒有,你別亂猜了。”
拓跋銳卻不肯放鬆:“我知道你心善,便是有人怠慢了你,你顧忌著他們的性命也不肯說,不過沒關係,你若不說,我就將他們都殺掉,換一批人來,想必就會老實些。”
周圍幾個伺候的宮人嚇白了臉,香草忙道:“我說就是了,不是他們不周到,是太周到了,我從小到大都沒被別人伺候過,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要是不用她們,又都嚇得不成樣子,讓我有些苦惱而已,真沒什麼。”
拓跋銳這才笑道:“隻是這樣?你可真是。”他揚聲道:“啟菁。”
啟菁忙上前施禮道:“奴婢在。”
拓跋銳道:“你吩咐下去,讓底下人機靈些,一切都聽香草姑娘的,她若不喜歡人近身伺候,就別勉強,無端讓她不開心。”
啟菁福身道:“是,奴婢記下了。”
拓跋銳道:“去吧。”又轉頭對香草道:“看你緊張的樣子,難道我真是個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的殺人狂魔不成?”他湊近了些小聲道:“都是嚇唬她們的,有的時候,奴大欺主,也要有些馭下的手段,不過你不能總這樣,要習慣有人伺候啊。”
香草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笑道:“我習慣這個做什麼?過一陣子我就隨師傅和步大哥走了,以後回了鬼穀,哪裏有人伺候?”
拓跋銳一聽這話,心裏有些發堵,他皺了下眉頭道:“你一個姑娘家,何苦到處奔波?不如留在這裏,我來照顧你。”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可惜香草沒往那方麵想,她笑道:“你可不要小看我啊,我雖然是女孩子,卻不是吃不得苦的,這次隻是師傅要尋一個合適的弟子罷了,我跟著他們怎麼能算得上奔波?我年少的時候,跟著我爹被濟源堂的少東追得東躲西藏,那才是奔波呢,如今一切都好啦。”
這件事拓跋銳是知道的,當時聽時隻是對這個苦命的姑娘有些憐惜,此時再聽卻變了味道,想到那個少東對香草打的什麼主意,隻覺得一股怒意從心底升起,怎麼也平複不下去,隻想將那個狗屁少東碎屍萬段,他恨聲道:“你莫要怕,待我安排一下,定會要了那個雜碎的狗命!”
香草有些低落道:“這次出來,我本也想要看看能不能殺了那個少東,他帶人打死了我爹,為人子女,總要想法子為父報仇才是。”
拓跋銳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你莫難過,這件事交給我,若是想親手手刃仇人,我便將他抓來,由你親自動手,出了這口惡氣,如何?”
香草的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那就多謝你啦,要不然我還真沒有把握,師傅他內力雖高,卻不會招式,而且他出手總有顧忌,他仁心仁德,隻會救人,不會殺人,他救了我和步大哥,我不想因為我的的事害他惹上麻煩、破了殺戒。”
拓跋銳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今天話說到這裏,她從這裏離開,會不會就一個人偷偷跑去報仇了?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後果,他忍不住心裏發寒,緊了緊握著她的手,道:“你可千萬別自己動手,相信我,交給我來辦,以後如果有這種危險的事,一定要跟我商量,千萬不可自做主張,明白嗎?”
香草的手被他握著死緊,這才反應過來,向外抽了一下卻沒能抽出來,隻能小聲道:“拓跋大哥,快放開我。”
拓跋銳忙鬆開手道:“抱歉香草,我隻是一時有些激動,並非有意輕薄,你別生氣。”
香草知道他有時候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也沒多想,隻說沒關係,拓跋銳將那隻手背到身後,緊握成拳,手心裏還殘留著香草小手柔若無骨的觸感,鼻端縈繞著淡淡的草藥香,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香草見他鼻尖抽動,問道:“你在聞什麼?”
拓跋銳一驚,忙笑道:“我聞著你身上總有一股藥草香味,好聞得很,一直沒好意思問,是你總跟藥草打交道的緣故嗎?”
香草道:“這個啊,也不全是,你看。”她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包笑道:“我特別招蚊蟲,一到夏天總是煩不勝煩,跟師傅學了些醫術後,自己弄了一個藥包掛在身上,可以驅蚊蟲的。”
拓跋銳眼光一閃,做欣喜狀道:“哎呀,我也是招蚊蟲,晚上總是睡不好覺,你可以給我做一個嗎?”
香草見他兩眼亮晶晶的,像隻討食的大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道:“當然可以了,這有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我正好還有一個備用的,你等著我拿給你。”見拓跋銳狂點頭,忍不住又笑了一聲,腳步輕快的走了。
拓跋銳陶醉的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眸光一凜,轉身喝道:“誰?!”
卻看到歸塵白衣廣袖,靜靜的站在那裏,他有一種想要對女孩不軌卻被人家老爹抓包的窘迫感,一時有些張口結舌。
倒是歸塵先開口道:“香草性子溫柔單純,並不適合宮廷,你莫害了她。”
拓跋銳聞言肅容道:“她的確溫柔單純,可我這宮廷卻非複雜之地,她無需有什麼心計。”
歸塵道:“宮廷之地,豈能不複雜?”
拓跋銳道:“人多的地方才會複雜,若整個後宮隻有她一個,又有什麼可複雜的?”
歸塵挑眉道:“隻她一個?”
拓跋銳正色道:“隻她一個!”
歸塵眉頭微鬆,又道:“她隻是個鄉野姑娘,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並不懂任何宮廷禮儀,更不會琴棋書畫、調香弄玉。”
拓跋銳道:“想必你聽惜元說起過,我並沒有接受多少皇家教育,更像個江湖客,琴棋書畫什麼的,我也不懂,更不感興趣,至於宮廷禮儀什麼的,又不是學不會的東西,隻是在外做做樣子而已,香草聰慧,很快就能學會了。”
歸塵道:“你從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一躍成為皇帝,想必智謀無雙,論聰明,香草可不是你的對手。”
拓跋銳皺眉道:“我能登位,並非是我有多麼聰明,而是我那幾個兄弟太蠢,又太輕敵,況且就算我有無雙智計,也不會用到香草身上。”
歸塵道:“人各有誌,縱然是母儀天下,也會有人不在意。”
拓跋銳道:“這自然要看香草的意思,她若實在對我無意,我決不會勉強她半分!但並不能因為我是個皇帝就抹殺我的機會。”
歸塵這才眉目舒展,微笑道:“惜元曾多次讚你有情有義,果然不錯,你若能得香草點頭,我與內子、惜元自是信得過你的。”
拓跋銳鬆了口氣,朗笑道:“多謝先生,先生方才嚇得我大氣也不敢喘。”
歸塵笑道:“拓跋兄一國之君,怎麼會怕一個鄉野大夫?”
拓跋銳道:“先生若是鄉野大夫,我便隻是個土財主了,再說我也不是怕先生,是怕先生在香草心中的地位遠比我高,先生若堅決不同意,想必香草即便對我有意,也不會應我的。”
歸塵道:“拓跋兄何苦妄自菲薄?”
拓跋銳苦笑道:“這可不是妄自菲薄,我與香草畢竟相識日短,怎能與先生相比?”他起頭道:“不過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成為她心中的第一人!”
歸塵道:“香草雖單純,卻也通透,若想在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必要以真心換真心。”
拓跋銳抱拳道:“多謝先生提點。”
說話間,香草已經拿了香包回來了,拓跋銳近乎癡迷的看著向他走來的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女孩子,臉上剛硬的線條變得柔和,唇角含笑。
作者閑話:
我又回來啦!枝枝啊枝枝,不要零蛋啊小夥伴們!很傷自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