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心融化的聲音(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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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開始,鬼穀中飄起了粉紅泡泡,餘樂第一次陷入甜蜜的戀愛中,簡直浪得飛起,每天粘在歸塵身邊,一會拉拉他的手,一會扯扯他的袖子,不住的偷笑,歸塵並不會阻止他,相反,他很享受被戀人喜愛的感覺,吃飯時他們開啟了喂食模式,餘樂看不清東西,撒嬌讓歸塵喂他吃,香草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渾身汗毛都快要原地起飛,歸塵卻樂在其中,絲毫沒覺得肉麻,順從的夾起他喜歡的菜來喂給他,眼裏閃爍著餘樂看見會美得冒泡,香草卻覺得十分恐怖的寵溺之光,可惜啊,餘樂看不見。
步惜元也為他們兩人高興,為了給他們多些時間相處,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選擇沉睡,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已經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可他們之間卻存在一點點小問題:不能親近。
是的,他們沒辦法親近,本來戀人之間情到濃時會想要親近是人之常情,可他們之間卻止步於抱抱,因為歸塵對著好友的臉實在吻不下去,覺得是褻瀆了好友,更別提其它的了,餘樂也不好意思用步惜元的身體跟歸塵發展深入交流,本來他覺得跟步惜元分離出去這件事並不著急,可經過幾次情動卻沒法靠近的抓心撓肺後,他認為,分離之事,迫!在!眉!睫!
可這件事卻沒有任何頭緒,餘樂在又一次親親失敗後氣得撓牆,步惜元不得不出來勸他:“你其實不必顧慮太多,當你控製身體時,這就是你。”
餘樂嚶嚶嚶道:“你為我著想我知道,可我們明知這是你的身體,又怎麼能下得了手?我男神喜歡我,卻吻了你的身體,他會覺得這是對你的褻瀆,也是對我的背叛,這事兒沒法解決,不過沒事兒,人不說了嗎?有情飲水飽,我們可以來一場柏拉圖式戀愛,親親什麼的,太膚淺了,我們,不!需!要!”說完他淚流滿麵的繼續撓牆。
步惜元歎息了一聲,這件事確實沒有辦法解決,歸塵已經暗自將鬼穀所有藏書都翻了出來,卻依然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他認為餘樂的靈魂與步惜元的身體不知什麼原因契合度極高,才會在遇難後穿越時空投入了步惜元重傷瀕死的身體,並與步惜元的身體與靈魂相處融洽,可以溫養甚至喚醒步惜元的靈魂,而且看他與步惜元的靈魂切換自如的情況,就像是他在另一個時空的另一個自己,這種情況下除非出現一個與他靈魂契合度更高的身體,想要將他們分開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餘樂猜想這個世界可能存在平行空間,當時他死亡時恰好步惜元重傷,而兩個平行空間又正好發生小幅度碰撞,才導致他的靈魂通過碰撞時產生的時空縫隙來到了對他契合度極高的步惜元的身體中,種種不可思議的巧合形成了如今的局麵,而結果跟歸塵一樣,這樣的情況要共存可以,可想要分開卻是難如登天。
餘樂有些沮喪,歸塵麵上看不出來,心裏也十分失望,不過餘樂很快振作起來,抓著歸塵的手深情款款道:“我以前聽過一句話,說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可我覺得即便真的山無棱、天地合,我也是舍不得跟你分開的,不能親近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愛人之間的親密也是愛的升華,隻要你愛我之心不改,有沒有這件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歸塵輕輕的將他擁入懷中,這一刻,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融化的聲音。
時光荏苒,轉眼間步惜元和香草來到穀中已經四年了,步惜元已經可以行動自如,嗓子恢複得也不錯,雖然仍有些低啞不複從前的溫潤,倒也不至於難以入耳,眼睛也可以看見一些模糊的光影,雖然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好歹恢複有望,臉上的傷疤也淡得看不見了,隻是他再也不能如常人一般跑跳,他的身體遭此重創,雖然勉強活了下來,看起來也一切如常,實際上卻像一個四處漏風的老房子,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他一病不起,他的雙腿不能走遠路,甚至不能久站,手不穩且無力,別說日常勞作,就連稍微重一些的東西都不能提,而且他如今更加畏寒怕冷,即便在這四季如春的鬼穀中,晚間也要蓋著厚厚的被子,平日裏也要小心看護,不敢讓他著涼,因為如今一場常人可以輕易抗過去的風寒都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幸而有歸塵這個鬼醫在身邊,倒也沒出過什麼差錯。
這幾日穀中幾人在做出穀的準備,步惜元的身體不能恢複得更好了,眼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傳承之事不能再耽擱,而且香草年紀漸大,他們也不忍她在穀中蹉跎了年華,希望能給她找到一個好歸宿,步惜元也要趁這個機會去見拓跋銳一麵,安安他的心。
幾人收拾妥當,在一日清晨出了鬼穀,在經過龍須村時,他們去看望了戚鬆雲,他不過四十過半,穿著一身短打,寬肩窄腰,雙腿長而筆直,眉眼鋒利,唇形薄削,然而卻已經滿頭華發,眼神死寂,歸塵再一次為他診了脈,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倒是他自己很輕鬆的樣子,勸歸塵道:“我對蒼黎之心,你也知曉,他已經應了我,如有來生,會給我一個機會,你長大了,已經不用我再操心,我想盡快安排好這邊的事趕去尋他,免得錯過了,你不必為此事煩心。”
歸塵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得道:“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戚鬆雲笑著點了點頭,站在村口的大樹下目送他們離開。
歸塵恐扶風城中有人認得步惜元,幫他簡單做了易容,又戴上了一頂圍帽擋住了他的容貌,他們去了見了當初為他們傳信的商人,當時拓跋銳曾放了一個人在扶風城,並告知了這個商人與這個人的聯係方法,在信中交待步惜元一旦出了穀,就與這人聯係,好讓拓跋銳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來相見,他們見過了拓跋銳的人,相安無事的出了扶風城,一路向北域行去,穀外不比穀內四季如春,氣候怡人,幸而此時正值春末夏初,溫度倒也適宜,香草自一出穀便如臨大敵,一路小心翼翼的看護步惜元,唯恐他的身體出什麼差錯,弄得步惜元和餘樂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心中不安,便盡量配合她的安排,他們租了一輛馬車,順著拓跋銳留下那人給的線路走了不到十天,便聽到前方轟隆隆的一陣馬蹄聲。
隻見拓跋銳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騎著一匹毛色純黑的駿馬一馬當先,帶著一隊大約百人的騎兵飛快的向他們奔來,轉眼已經到了近前,看到馬車上掛著的約定好的藍色布條猛的一勒馬韁“籲!”,駿馬人立而起,停下了腳步,拓跋銳不等馬兒站穩便翻身下馬,一步躥到馬車前,手緊緊抓著車轅,骨節泛白,顫聲道:“惜元?”
車門被推開,一隻白皙修長宛若玉雕的手從車中伸出扶著門邊,手的主人剛剛探出半邊身子就被唐銳一把抱了出來,雖然步惜元易了容,但從他伸出的那隻手就足夠拓跋銳認出了,他曾經多次牽著這隻手走過崎嶇的山路,多次被這雙手牢牢的抱著脖子背著他亡命奔逃,多次被這雙手處理傷口,也看見過這雙手做出神奇的藥粉,臨別那晚,步惜元向他揮動著這隻手,對他說:“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他本也以為相見之期不遠,誰曾想再次得到步惜元的消息卻是他的死訊,沒有人能知道他那一刻的痛苦與悔恨,他恨林飛羽逼得他跳下鬼牙峰,可他更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聽步惜元的話離開?如果他好好對林飛羽解釋,哪怕被林飛羽打一頓也好,是不是就不會有之後的悲劇?他居然真的走了,為什麼沒有回頭去看看?如果他折回去,是不是就可以將他救下來?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在他轉身離開的第二天慘死在鬼牙峰,死因還與他有關,步惜元的死,他也是凶手之一,雖然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這樣的想法折磨著他,幾乎要把他拖進無盡的黑暗中,他甚至不敢去回想步惜元的麵容,不敢去回想他與步惜元一路的艱辛,他瘋了一樣星夜去找林飛羽報仇,可當他看到林飛羽,卻知道活著對林飛羽來說才是懲罰,幸好秦笙跟他一起回了北域,一路相伴開解,讓他心中好受了一些,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來分散這樣的悔恨痛苦,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奪下了北域的王位,因為他想起步惜元說過,他痛恨戰爭所帶來的鮮血與死亡,希望北域與盛世有朝一日可以休戰,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他奪下王位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與盛世簽訂了停戰協議,林飛羽主張開互市時,他也積極配合了,他雖然痛恨林飛羽,可他知道互市的想法出自步惜元,剛開始時北域人都覺得他是北域的背叛者,可漸漸的停戰互市的好處顯現出來,百姓得到休養,人們的生活得到了保障,國力也強盛了許多,然而這隻是一個開端,可以看得到美好的前景,漸漸的終於上下歸心,認可了他這個皇帝,可他心中那一塊不敢去觸碰的愧悔與遺憾卻始終無法消除,他本以為他會將這刻骨的遺憾悔恨帶進墳墓,沒想到上蒼垂憐,讓他接到了步惜元還活著的消息,他無法形容看到那封信時內心的狂喜,那張皺巴巴的紙就像他的救贖,被他小心的保存起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遍,告訴自己一切還有彌補的餘地,可眼看兩年過去,步惜元再沒有消息傳來,他不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太過愧疚而做的美夢,他更加頻繁的看那封信,信紙上的每一道褶皺印痕都被他記得一清二楚,他一遍遍的跟自己說惜元可能傷得很重,需要時日恢複,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可心中的焦灼卻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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