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賤貨!不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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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元依然眉頭緊蹙,唐銳無奈道:“行了怕了你了,這樣,我的腰帶寬,咱倆換一換,先把血跡遮住,等到了將軍府,你就說你要洗澡,把林將軍攆出去偷偷把衣服處理了不就行了?要我說,你就沒必要瞞著他,也讓他知道知道你一路上有多辛苦。”他說著解下腰帶遞給步惜元。
步惜元接過來,一邊係一邊道:“你不知道,我手上劃破一點飛羽都要如臨大敵,神經緊繃,要是被他知道我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
唐銳道:“他是習武之人,你身上有血腥味兒他還聞不出來嗎?”
步惜元挽起衣袖道:“他當然能聞出來,所以我故意劃傷了手臂瞞過去了。”
唐銳看了看傷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瘋了你?真是無可救藥!走吧,咱們快回去,一會兒你的林將軍該著急了,把你送回去我就出發回北域。”
步惜元皺眉道:“這麼急?不能等明早嗎?”
唐銳道:“老頭子快不行了,我得快點兒走,趕著見他最後一麵。”
步惜元點頭道:“也是,不過夜間行路,你可千萬注意安全。”
唐銳蹲下身道:“我曉得,你快上來,我背你走。”
步惜元還沒動,就聽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你要背他去哪裏?”
他們抬頭一看,隻見林飛羽身穿戰甲,滿麵陰沉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蕭婉鄒剛和一隊兵士。
步惜元詫異道:“飛羽?你怎麼來了?”
林飛羽盯著他的衣服道:“我不來,你想跟他去哪裏?”
蕭婉搶著道:“陽明公子可真是不甘寂寞,枉我飛羽哥哥真心待你,你卻背著他與人有了苟且!果然是風月場出來的人,簡直一刻也離不得男人!”
林飛羽陰沉著臉,卻沒有反駁,步惜元臉上的血色褪了下去。
唐銳怒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林飛羽!你就看著別人這麼說惜元?”
林飛羽沉聲大喝:“給我把姓唐的拿下!”
身後的兵士應道:“是!”他們分出幾人迅速上前,唐銳看了看步惜元,並沒有反抗,由著他們將自己的雙手反剪著按住了。
步惜元急道:“飛羽,你做什麼?快放開他!”
蕭婉道:“喲,心疼了?當著飛羽哥哥的麵,你連掩飾都不肯了嗎?是吃定了飛羽哥哥舍不得將你怎麼樣?你仗著他對你的心意如此胡為,怎麼對得起他!”
唐銳怒道:“你放屁!”
林飛羽緊抿著雙唇,對步惜元道:“你過來!”
步惜元閉了閉眼睛,道:“他今天是向我辭行的,你放他離開罷。”
林飛羽提高聲音道:“我讓你過來!”
步惜元看了看他,身形微微晃了晃,緩緩走到唐銳身邊,蹲下身從唐銳的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來,正是當初被唐銳用來挖石頭的那把,唐銳急道:“你幹什麼?這刀鋒利得很,你快放下!”
步惜元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對林飛羽道:“你放他走罷。”
林飛羽兩眼通紅,怒聲道:“你為了他,用自己的性命威脅我?”
步惜元將匕首向前送了送,玉白的脖頸上立刻湧出一串血珠,林飛羽瞳孔一縮,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吼道:“住手!你!你好!放他走!”
那幾個兵士趕緊鬆手,唐銳一躍而起,對步惜元伸手道:“惜元,有話好好說,把刀給我,你看到我拿它挖石頭了,怎麼敢用它對著自己的脖子?快給我!”
步惜元將手放下來,唐銳一把將刀奪下,鬆了口氣,步惜元道:“唐兄,你走吧,青山不改,我們後會有期。”
唐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飛羽,有些猶豫。
步惜元道:“走吧,你在這裏,他隻會更生氣,待我與他好好說說就好了,天黑路險,你要多加小心。”
唐銳歎了口氣,道:“那我走了,你好好跟他解釋一下。”步惜元點了點頭,唐銳看了他一眼,又歎了口氣,提氣縱身,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身影。
林飛羽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嘣作響,雙目充血,狠狠的盯著步惜元。
步惜元目送唐銳離去,回過身來向林飛羽走去,開口道:“飛羽……”
沒想到剛走到近前,林飛羽卻一個耳光扇了過來,怒道:“賤貨!不要叫我!”
步惜元毫無防備,被打得一個趔趄,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瓷白的臉上迅速泛起鮮紅的掌印,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林飛羽,滿眼的不可置信,胸口湧起一陣血腥氣,卻被他強行壓下去了。
林飛羽咬著牙道:“你們的腰帶,反了!”
步惜元緩緩低頭,看見自己身上還披著唐銳的外衣,衣襟因為裹傷有些散亂,腰間紮著唐銳的腰帶,他往前走了一步,道:“飛羽,我並沒有……”
林飛羽看著他身上散亂的衣襟、唐銳的腰帶,隻覺得氣血翻湧,眼前一片血紅,不等步惜元說完就低吼道:“滾!”
步惜元愣了愣道:“什麼?”
林飛羽大吼一聲:“滾!你給我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步惜元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尖削的下巴滾落,落到胸前的衣襟上,暈出一片深色的痕跡,林飛羽扭過了頭,不再看他,他張了張嘴,卻沒能再說出話來,胸口振動了一下,終於緩緩轉身,一步步向前走去,血腥氣又湧了上來,他低咳了一聲,一口鮮血湧出毫無血色的薄唇,順著眼淚的軌跡滴落在胸前洇濕的衣襟上,與那些淚水溶為了一體,他不知道前麵是哪裏,一時也不知何去何從,隻是踉蹌著腳步向前走,山風刮落了他身上的外衣,吹起他的墨發,臉上的傷很痛,比之前腰腹的貫穿傷還要痛上百倍,他從來不知道,一個耳光可以這樣痛,痛得他心髒抽搐,頭腦發昏,不知走了多久,可能隻是一會兒,可能已經很長時間,天色漆黑,他腳下絆了一下,順著山坡滾落了下去,幸而山坡並不陡,也不是很長,很快到了底,可他的後腦卻磕在了一塊突起的石頭上,昏了過去。
林飛羽用眼角餘光看著他單薄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心裏悶得發慌,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宣泄這種悶痛,隻恨不得放聲長嘯,或是痛哭一場才好,可他終究隻是站在原地,血紅著眼睛,胸口起伏著,很久也不能平靜下來,他忍不住去看步惜元離開的方向,心裏有些後悔,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趕他走才是,可他放不下臉來追上去,隻能如困獸一般在原地亂轉,既不追,也不肯走,蕭婉從沒有見過林飛羽這個樣子,心裏有些害怕,閉緊了嘴,不敢再說話刺激他,那些兵士看著自家將軍的樣子,也不敢說話,隻默默的站得筆直,放輕呼吸,盡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鄒剛很著急,他看看自家將軍,又看看步惜元離開的方向,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眼看時間慢慢過去,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道:“將軍,以屬下對步公子的了解,他並非是輕浮之人,此事說不得是有什麼誤會也未可知。”
林飛羽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蕭婉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多嘴,可鄒剛恨她剛才火上澆油,並不理會她,他想了想,轉到另一邊,接著道:“將軍,不管怎麼樣,也該將公子追回,把事情說清楚才是。”他見林飛羽神色有些鬆動,又道:“天黑路險,山風又大,公子身子單薄,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蕭婉忍不住道:“他好歹是個男人,這山不陡,下了山不遠處就有人家,有什麼可危險的,難道他比女子還嬌弱嗎?”
林飛羽停了下來,回頭瞪了她一會兒,蕭婉閉上了嘴,林飛羽這才轉過頭,拳頭不住的鬆開又握緊,咬著牙關,鄒剛又想說話,眼角卻瞄見旁邊大石頭後麵有一片白色的布料一閃而過,忙沉聲喝道:“什麼人?!”
然而周圍靜悄悄的,不像是有旁人的樣子,他手按著刀柄小心的走過去,卻並非有人,而是一片沾著血跡的白色布料被山風吹得飄了起來,它看起來像是裹傷用的繃帶,上麵的血跡還很新鮮,他們剛到,不可能有這種東西,而剛才在這附近的就隻有步惜元和唐銳兩人,他心中一凜,忙將布條撿起來,快步走到林飛羽身邊道:“將軍,屬下在那邊發現了這個,這上麵的血跡如此新鮮,應該是剛剛拆下來不久,我們一直呆在這裏,隻能是步公子或者唐公子留下的,可昨日是屬下為唐公子安排的客房,碰見過他更衣,他胸前手臂的確有傷,可傷處都已經結痂了,而且看這繃帶上的血跡分布,應該是貫穿傷之類的傷勢染成的,莫不是公子……身上有傷?”
林飛羽猛然想起昨日步惜元沐浴時特意將他趕了出去,晚上求歡也被拒絕了,還真的沒有看到過他的身體,他接過鄒剛遞過來的血布條,看著上麵略顯暗色的血跡,手微微的有些發抖,鄒剛小聲問道:“將軍,這……有很大可能是公子的,天黑了,公子身上有傷,又沒有武功,夜不能視,山路又險,實在……實在有些危險,不若屬下等將公子追回來,您和他好好談談?”
林飛羽攥著那個布條,低吼道:“那你還不快去?!”
鄒剛大聲應道:“是,將軍!”他向前一步,大聲道:“點火把!跟我走!”
兵士們利落的點起火把,然而剛走出幾步就停了下來,鄒剛大聲道:“將軍!您快來看!”
林飛羽快步過去,順著鄒剛的手指一看,隻見地上矮草上也沾了一些血跡,一滴血珠掛在草葉上將墜未墜,在火光的映射上顯得十分剔透。
他伸出手指接住那滴血珠,放到眼前,鄒剛道:“這血跡應該是從上方滴落的,剛才公子就是從這裏走過,屬下記得,他走到這裏時咳了幾聲,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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