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他整個人都是我的,摸一下又怎麼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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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塵說到這,眼眶已有些發紅,他看著步惜元道:“敢問步公子,步先生為何、為何會英年早逝?”
    步惜元沉聲道:“家父的事,實在一言難盡,不過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害了他的人也都已經伏法,當年的事,希望先生不必掛懷,家父嫉惡如仇,路見不平,仗義執言也隻是遵從本心,令師有恩必報,令人欽佩,不過既然兩位當事人都已經不在了,這些許恩惠便也隨風散去了吧,即使家父在此,想必也是此言。”
    歸塵急道:“這如何使得?”
    然而步惜元已經直接安排人送他去沐浴休息了,他一路遊曆,治病救人,可無奈與師父剛出穀時一樣,不通世故,不免為人所欺,所幸鬼醫一脈會從小修煉一身渾厚的內力輔助醫術,倒不曾真的吃什麼虧,但身上的確狼狽得很,隻得先去沐浴,他想好了,師父的遺願一定要完成,雖然步先生已逝,但他的獨子還在,況且步惜元今日為他解圍,也是恩義,將來無論步惜元有什麼能用得到他的事,他都義不容辭就是了,如此想著,心情總算不再那樣沉重,他也實在累得很了,沐浴後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步惜元再次見到梳洗過後的歸塵,饒是他也不免愣了愣神,昨日見時,歸塵衣衫破舊,滿麵風塵,神情倦怠,看著雖也俊逸出塵,卻難掩狼狽之色,然而他沐浴後休息充足,精神飽滿,又因尋到恩人之子,放下了心事,眉間鬱色退了下去,此時他一身白衫飄逸,腰間束著同色的腰帶,身姿挺拔而修長,烏發用一頂白玉冠束起一半,另一半自然的垂在腰間,隨風輕揚,他的皮膚很白,卻並非不見光的蒼白,而像上等的羊脂玉一樣的瑩白,鼻梁挺直,眉毛黑且長,一又丹鳳眼微微上挑,瞳孔墨黑而深邃,薄薄的嘴唇,唇色淺淡,五官並非絕色,但此刻他寬袍大袖款款走來,一身氣質卻顯得飄然若仙。
    步惜元不禁驚歎道:“先生好相貌!”
    歸塵失笑道:“步公子自有傾城之色,何以誇讚歸某?”
    步惜元笑了笑沒有接話,他的容貌帶給他的隻有災難,不提也罷。
    兩人在清晨的曦光中閑聊了一會,待林飛羽下朝歸來,一起去用了早膳,早膳過後並肩在花園裏走了走,又到臥蓮居的小院桃樹下飲茶,興致來了便手談一局,兩人風姿出眾,各有千秋,坐在桃樹下,姿態閑雅,言笑晏晏,看起來就像一幅唯美的畫卷,這會兒已經去了尊稱,隻以兄弟相稱。
    林飛羽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唯美,反而覺得那個歸塵簡直礙眼極了,惜元最近一直有些鬱鬱不樂,麵對自己時多有強顏歡笑的意思,可此時與那歸塵在一起卻輕言淺笑,十分舒心的樣子。
    他們對坐飲茶下棋,姿態慵懶而隨意,看著十分登對。
    他站在院門口,磨了磨牙,腳步沉穩的走了進去,聽到步惜元正問道:“哦?既然歸兄你身負武功,為何昨日還會弄得那樣狼狽?”
    歸塵道:“鬼穀習武隻修內力,不練招式,隻是為了輔助醫術,為行針拔毒之用的。”
    步惜元肅然起敬道:“鬼醫一脈,所學盡為救人,實在令人欽佩,隻希望這一脈能夠長遠的延續下去,‘鬼醫’這個名號永遠不要消失才好。”
    歸塵點了點頭。
    林飛羽走過來,向歸塵點了點頭,自然的挨著步惜元落座,接過步惜元遞給他的茶懷,輕啜了一口才道:“既是如此,為何不多收些人入穀教導?”
    歸塵道:“將軍有所不知,醫術一道,博大精深,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為了保證鬼穀醫術完整的傳承,每一代鬼醫一生隻收一個弟子,這個孩子還要精挑細選,不能有家室之累,不能心術不正,還要天賦資質上佳,帶回穀後從小教導,不僅學醫,還要修習內力和鬼穀立世之道,待到出師,最少也要二十年,有一代鬼醫出穀時已經年近四十了。”
    林飛羽恍然道:“原來如此,那下一代鬼醫出穀後,先代鬼醫還會再出世嗎?”
    歸塵搖頭道:“待到下代鬼醫出穀時,先代鬼醫多已老邁,便在穀中結合自身遊曆所見病例專研醫術,直到去世。”
    步惜元奇道:“那照這樣說,鬼醫一生都不娶妻生子嗎?”
    歸塵道:“首代鬼醫便是為情所傷,遁世專研醫術,才會在醫道上取得這樣的成就,所以後來的鬼醫便都不曾娶妻,以免被分了心神。”
    林飛羽欽佩道:“鬼醫一脈,實在令人敬佩。”
    歸塵笑了笑,幾人轉而聊起了其它,林飛羽實在不忍打斷步惜元的興致,也不想幹涉他交友,可看他與別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又覺得難受,步惜元博聞強記,醫術一道也略通些,可他卻一竅不通,不怎麼能插得上嘴,他一直忍著不肯走,堅持坐在他們中間,喝了一肚茶水,實在憋屈極了。
    歸元在中府中小住了幾日便離開將軍府繼續去遊曆,臨走前留給步惜元一塊木牌,那是鬼穀特有的一種樹木製成,顏色墨黑,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有清心寧神之效,相約將來若有所需,便以這木牌為信物,去北疆邊境盤龍山下的龍須村尋他,他自會出來與他相見。
    這些時日步惜元一直在陪伴歸塵,兩人相見恨晚,似有說不完的話,步惜元的精神也一直很好,眉目舒展,臉上笑意淺淺,林飛羽不能時時賴在他們身後,多數時間隻能在一旁看著,步惜元心情好他自然也高興,可這好心情是別人帶給他的這一點就不值得興奮了。
    這日終於將歸塵送走了,步惜元卻又一副依依不舍,心情不暢的樣子,林飛羽心裏憋屈極了,他不知道步惜元為什麼不高興,隻知道自己就要憋屈死了,步惜元半生坎坷,他做很多事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言語行為不當讓他想起過往而難過,他甚至不敢與他有太多的肢體接觸,既怕自己失控,又怕引起對方的反感,天知道自己每天看著心上人在麵前晃來晃去,盡情展現著他的魅力,卻隻敢看不敢吃,都快要忍得爆炸了,可步惜元依然不開心,他想盡辦法也不能讓他展顏,可如今來了個歸塵卻輕易做到了,他知道自己這樣嫉妒的嘴臉很醜陋,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每次看見步惜元對歸塵露出清淺的微笑,都會嫉妒得發狂,明知道他隻是拿歸塵當朋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將歸塵丟出去,讓他的目光隻看著自己,讓他的笑容隻為自己綻放。
    他晚上喝了一整壺梨花白,卻更覺心浮氣躁,一個人在書房裏來回亂走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去了臥蓮居,看見步惜元映在窗上的側影,心裏稍微安定了一點,他輕輕敲了下門,推門進去,卻看見顯然剛沐浴過的步惜元穿著雪白的中衣,還有些濕潤的墨發披散著,肩上隨意披著件外衣,手裏握著那塊木牌坐在桌前發呆,連他進門都不曾察覺,心裏一股無名火猛然竄了起來,他大步走到步惜元身邊道:“在想什麼?”
    步惜元回神,看到林飛羽站在他麵前神情不善,有些莫名道:“飛羽?你怎麼來了?”
    林飛羽沉聲道:“怎麼?我來不得了麼?”
    步惜元站起身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事心煩?”
    “為何事心煩?”他一把抓起他握著木牌的手,壓著火道:“你就這樣舍不得他?是不是想跟他一起去遊曆江湖?”
    步惜元哭笑不得:“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在這裏,我去遊曆什麼江湖?”
    林飛羽心裏稍微好受了點兒,卻又道:“我是朝延命官,跟我在一起便是將你拘在京城,你可是覺得煩悶?”
    步惜元無奈道:“跟你說過很多次,我生性喜靜,不愛走動,呆在府中並不會覺得煩悶,況且你的身邊是我最安心的地方,又怎麼會覺得拘束?”
    林飛羽心裏的火“噗”的一聲滅了,或許是因為喝了酒,他有些孩子氣的坐下來,悶悶道:“你就哄我吧,我是武將,不比你心思細膩,你什麼也不跟我說,你的心思我也猜不到,可你在我身邊一點也不開心,我還是感覺得出來的。”
    步惜元心裏咯噔一下,看著林飛羽挫敗的樣子,心裏微微動了一下,他走到林飛羽身前,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將他輕輕向著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林飛羽順著他的力道將頭靠在他的腰腹處,聞著他身上清淡的草木香,心跳有些加速,他極力控製著自己想要狠狠摟住他的欲|望,過了一會兒,他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肩膀上的手移開了,溫暖的軀體也向後退了一步,那聲歎息讓他心裏難受極了,手的反應快過了大腦,一把握住了麵前向後退去的腰肢,感覺著掌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傳來的溫熱柔韌,手就像被粘在了上麵一樣,怎麼也不願意挪開,他不知道步惜元現在是什麼表情,隻是實在不想放開手,心裏胡亂的想著:“我們已經互許了終生了,他整個人都是我的,摸一下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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