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祁這次是微服出巡，依然是那副風流倜儻的樣子，輕搖著折扇，“上次與段兄金鑾殿一別，心中甚是掛念，今日特來叨嘮，段兄可不要嫌棄。”
    “哪裏哪裏，”身為二十一世紀在國旗下成長的青年段酩，客套話說起來也是溜溜順，“祁公子前來是段某莫大的榮幸，是段某招待不周才是。”
    “看段兄這樣子，看來是過得不錯。”皇祁看著段酩身後的包子鋪，名字就叫“大包子”，簡單易懂，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過來。
    “慚愧慚愧，段某沒什麼本事，隻好自己開了一個包子鋪，糊口而已，哪像祁公子肩挑國家大事。”
    皇祁沒說話，隻是盯著裏麵剛出爐的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段兄不請客？”
    “瞧我這腦子曬太陽曬糊塗了，”段酩這樣說著卻依然沒從老年椅上起來，隻是拖長了聲音朝裏麵喊了兩聲，“不舉，陳不舉……”
    “哎哎哎-老板。”一個小青年應聲從裏麵出來，“老板，什麼事兒？”
    “給這位公子每樣餡兒的來兩個，別怠慢了。”
    “我知道了，老板。”小青年轉過頭看皇祁一臉星星眼，光是看這人衣著就知道不是俗人，大買賣。
    趁小青年裝包子的時候，皇祁偷偷打量一旁的段酩，陽光從正麵撒下來給他身上渡上了一層金光，後者並沒有發現他的目光，隻是安靜的躺在躺椅上，眼眸閉著像是在假寐，眉毛微微上揚，一隻手橫放在額頭上，神情說不出的滿足，就像是一隻在太陽底下舔爪子的貓。
    誰能想到曾經一國的主宰，現在沒有半點皇族儀表的在大街上曬太陽，但卻不顯得突兀反而十分和諧，就像本來就應該這樣一樣。
    皇祁雖然麵上如常，可心裏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大了，到底是什麼能讓這個男人在短短的時間裏性情大變，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對自己的江山絲毫不在意，起初他還以為他是有什麼別的計劃，可這幾個月過去了，他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是有更大的陰謀還是他真的已經放下？
    皇祁心知這裏麵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個人不可能就這樣性情大變，不過他卻不急於知道真相，畢竟了解真相的過程才是最有趣的，不是嗎！
    “公子，這是你的包子。”小青年將每樣包子都給他裝了兩個，整整三口袋包子。
    皇祁接過來正想道謝，段酩懶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舉，不要忘了收錢啊！”
    “收錢？不是段兄請客，怎麼還收錢？”
      段酩側眼看他，“我剛剛答應了？”
      貌似沒有，皇祁認栽，“多少錢？”
    “公子，一共二十文。”
    皇祁從懷裏摸出一百兩的鈔票，“不用找了，我是第一次來就當是給段兄的開業大禮。”
    “那就謝過祁公子了，祁公子倒是大方，做你這一單生意，哪怕我後邊半年沒生意也餓不死。”
    皇祁，“段兄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市儈了？”
    “生活所迫不比往日啊，祁公子不當家，當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你這麼缺錢，那我還真好奇你的那些古董名字名畫，”皇祁壓低聲音，“還有國庫裏的那些東西去哪兒了？”
    皇祁攻進皇城的時候，裏麵的東西都已經被洗劫一空了，沒有一件之前的東西，連國庫裏的東西都不翼而飛。
    段酩，“取之於民當然要用之於民。”
    段酩趁皇祁的軍隊還沒攻進來的時候，就把國庫裏的東西都分發給了老百姓，至於宮裏的東西應該都是那些後宮的女人和丫鬟拿走的，想著出宮去賣個好價錢。
    “那金鑾殿裏的金子也用於民了？”
    金酴國的金鑾殿原本表麵是用金子一寸一寸的鋪上去的，看起來非常輝煌華麗，可皇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滿目瘡痍的金鑾殿，到處都是黑黑的一層。
    “對呀，我把金鑾殿裏的金子全都用小刀刮下來，然後分給了老百姓。”當然自己留了一小袋。
    “是嗎？一點不剩，全都用於民了？”
    “你覺得呢！”
    “嗬……”
    臨走的時候，兩人像相識了多年的老友一樣依依惜別。
    “段兄，你不介意我下次再來叨嘮吧！”
    段酩，“隻要你帶錢了，這裏隨時歡迎你來嘮叨。”
    皇祁走後，不舉突然問到，“老板，這是你朋友？來頭好像挺大的。”
    不舉並不是不舉，他是段酩開包子鋪時候請的夥計，原名叫陳舉，段酩非喜歡反著喊他。
    “不是朋友，他是個傻屌。”
    “老板，啥是傻屌？”對於老板三天兩頭冒出的一些奇怪詞兒，陳舉表示自己不明白。
    段酩，“傻屌就是很傻又很屌。”
    陳舉，“……”說了跟沒說一樣。